这些年来,对文艺批评的责难不绝于耳。有论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之加以谴责,认为“红包批评”、“人情批评”是文学批评堕落的明证。也有从业者从反思其质地入手,认为文学批评缺“骨”少“血”,既无对文学的忠诚又无对真理的追求,到了需要补钙的时候了。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批评,大抵是因为文学界对文学批评寄予厚望。这是有历史渊源的。新中国成立以来,文学批评可谓是一个时期的风向标。文学批评家评述文学创作情况,指引文学发展,在文学领域可谓排头兵。上世纪80年代,我们不仅迎来了文学创作的发展,也迎来了文学批评的繁荣。在这一时期,创作与批评互相砥砺、互相促进。 然而,新世纪以来,文学批评的职能和地位正在悄悄发生变化。一方面,在这个“个性为王”的时代,作家们不需要评论家们为其规划前行的方向;另一方面,由于缺乏创作体验,加之有些批评家对作家的创作实践并不熟悉,批评家为作家们开出的药方也得不到认可。此时,文学批评与其说是面向作家,倒不如说是面向读者,正如勃兰兑斯所说的,“用火把来引领游人,使人们在黑暗不明的矿坑里看得出地下的财宝来”。 从这一角度来说,当下的文学批评似乎并未糟糕到无药可救的境地。文学批评家们乐此不疲地追踪重要作家,发掘文学新人。君不见,重要作家们但凡有新作问世,都吸引评论家对其说长论短,从不同角度阐释其形式与意义。君不见,一茬茬文学新人正是在评论家的大力推介下逐渐为人所知,实现文学血液的循环与更新。另外,评论家们也在不断探索文学批评的多种可能,使其能够更贴近创作的实际。 当然,我也理解人们对文学批评的苛责。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正是因为期待看到更好的文学批评,人们才会提出质疑。我们要警惕那些一味褒扬的批评,也要警惕那些恶意的批评。鲁迅说,“恶意的批评家在嫩苗的地上驰马,那当然是十分快意的;然而遭殃的是嫩苗——平常的苗和天才的苗。”也许,我们真正呼唤的是那些真诚而切中问题的批评文字。 原载:《文艺报》2012年08月27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