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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说三种鲁迅“全集”的缺憾与失误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李歌 参加讨论

    本文题目上说的“三种鲁迅‘全集’”,指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鲁迅全集》、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鲁迅著译编年全集》、湖北长江出版集团和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鲁迅大全集》,它们都漏收了应该收入的很多诗文和书信,是缺憾与失误。2016年是鲁迅逝世80周年,我恳望以上出版社届时能出版新的全集增订本,补收入应该收入的许多诗文与书信,使新全集尽量臻于完美,以更有益于广大读者、单位与鲁迅研究事业,我相信购读的国内外读者与单位会更多。
     一、《鲁迅著译编年全集》漏收了周作人与鲁迅弟兄二人合写的《惜花四律》
    《鲁迅全集》与《鲁迅大全集》都收入了《惜花四律》,这是对的;《鲁迅著译编年全集》不收《惜花四律》,是错的。我曾在1984年第3期《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发表《〈惜花四律〉应是鲁迅、周作人合作》,又曾在天津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鲁迅研究资料(16)》中发表《〈惜花四律〉中哪些文字是鲁迅写的?》。原来这四首七律是周作人写完后寄给鲁迅请正,鲁迅大改后于1901年4月14日自南京寄回绍兴归还弟弟周作人的(鲁迅名周树人,有两个弟弟周作人、周建人,“鲁迅”是他1918年开始用的笔名),鲁迅对这四首七律大改后,全诗共224字,只保留了周作人原诗中的52字,鲁迅增写的为172字,鲁迅写的文字比周作人写的多120字,显然《惜花四律》系周作人、鲁迅弟兄二人先后完成,《鲁迅著译编年全集》无疑应该收入,“编年”当系于1901年。
     二、《鲁迅大全集》漏收了鲁迅致许广平的原信68封,是大错误
    这一问题就比《惜花四律》问题、鲁迅寄给姚克的请柬问题严重上百倍了。明明是鲁迅写的原信68封(实为67封半,下同),《鲁迅大全集》怎么可以不收呢?鲁迅于1906年被母亲鲁瑞包办与朱安结婚,他多年来很不满意,对朱安谈不上“爱情”二字。后来他在北京女师大教课,他的学生许广平于1925年3月11日主动给他写寄一信,他于同日回信,此后二人通信极多,1927年10月在上海同居,此后仍有许多通信。从1925年3月到1929年6月,二人的通信已有一百数十封。鲁迅于1932年对二人的原信作了大量的增删修改,编收入《两地书》,于1933年由上海青光书局出版。《鲁迅全集》收入了《两地书》和鲁迅的大量原信,是对的;《鲁迅著译编年全集》收入了鲁迅的大量原信,照原信的年月日“编年”,也收入了《两地书》中鲁迅的信,“编年”于1932年,都是对的;《鲁迅大全集》却不收入鲁迅的68封原信,又把《两地书》中鲁迅的68封信按照《两地书》中之所署来系年,就都错了。鲁迅于1932年对二人的原信作了极大的增删修改,他故意不说这一详情,也故意不改各信的年月日;但现在的编者和研究者应该认真作比勘,掌握实情,所以《鲁迅著译编年全集》把这些由鲁迅增删大改过的68封鲁迅的“信”“编年”于1932年才是正确的。例如,《两地书》中所谓鲁迅1926年10月23日信中,鲁迅自删了原信中的大量文字,也自增了大量文字,实际上是1932年增删的,《鲁迅大全集》却将这封1932年大增删后的“信”系于1926年10月23日,却不收真正是鲁迅1926年10月23日写的原信,这一类的错误就至少有68处之多,都需要认真修订改正。
     三、《两地书》中所谓的许广平信里实有鲁迅增写的大量文字,《鲁迅著译编年全集》和《鲁迅大全集》都不收入,皆为大错
    鲁迅于1932年对自己和许广平的135封原信作了大量增删修改,于次年出版了《两地书》,此书中所谓的许广平信中也有鲁迅增写的大量文字。有一些研究者明白此实情;但另有一些研究者一直被蒙在鼓里。
    上面说过,鲁迅曾对周作人写的四首七律诗共224字,删去了172字,增写了他自己写的172字,只保留了周作人写的52字。他对许广平原信的大改、大删、大增,也用的是此法。许广平给鲁迅写第一封信时,是大三学生,已发表过几篇文章,到1929年5月底与鲁迅通信过程中,已发表文二十多篇,是有写作水平的。鲁迅却对许广平的数十封原信作逐字逐句地修改,作大删、大增。例如把“如果”改为同义词文言文的“倘”,把“吗”改为“么”,把“但是”改为“然而”,把“直率”改为“率直”,将“吧”改为“罢”,如此等等,基本上改得不好,还不如许广平的原文,很多同义词意思一样,有何必要改?许广平原信中的很多文字也不应该删(另有一些该删)。特别是鲁迅增写了很多文字,却假冒是许广平写的。但鲁迅是大文豪;现在既然知道了《两地书》里所谓许广平信中有鲁迅增写的很多文字,那么,《鲁迅著译编年全集》和《鲁迅大全集》就应该把《两地书》中的所谓许广平的信67封都收进去,因为其中有鲁迅增写的大量文字。
    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已出版了《鲁迅景宋通信集》(《〈两地书〉的原信》),只要认真与《两地书》比勘,即可知鲁迅1932年对二人的原信作了大量的增、删、修改,《两地书》与原信大不相同!我在此只举一例:许广平1926年12月27日在广州写的原信,寄给了在厦门大学任教授的鲁迅,他收到了;鲁迅于1932年对此信也增删很多,有一处鲁迅的增文是:“我于学校,并无一二年以上久栖之心,其所以竭力做事,无非仍以为不如此对不起学校,对不起叫我回去做事的人,我几个月以来,日夜做工,没有一刻休息,做的事都是不如教务总务之有形式可见,而精神上之烦琐,可说是透顶了,风潮初起,乃有人以校长位置诱我同情旧派学生,我仍秉直不顾,有些学生恨而诬我共党,其论理推断是:廖仲恺先生是共党,所以何香凝是共党,廖先生之妹冰筠校长也是共党,我和他们一气,故我亦是共党云。这种推论,固不值识者一笑,而不料共同一气办事的人,竟也会和他所反对的旧派一同诬说!”
    鲁迅还有别的很多增文。我在三十多年前执笔写过一篇《谈鲁迅致许广平原信与〈两地书〉》(与另一先生合作),发表在日本《亚细亚季刊》(1981年10月,由村田裕子译成日文)。中文稿发表在国内的《人文杂志》上,《新华文摘》作了较详的摘要报道。我还写了《鲁迅致许广平书信中未发表的文字选注》,《延安大学学报》1981年第1至4期连载。说鲁迅于1932年在许广平1925至1929年的原信中增写了大量文字,实际上是鲁迅的“重新创作”。
    《鲁迅著译编年全集》与《鲁迅大全集》应该收入《两地书》中所谓许广平的67封“信”,因为这些“信”中有鲁迅1932年增写的大量文字。我对《两地书》的135封所谓的“通信”与真正的原信作过校勘,现仅附上一页,即可知鲁迅增删修改极多之一斑。
     四、《鲁迅全集》、《鲁迅著译编年全集》、《鲁迅大全集》都不收许广平原信,也是缺憾与失误
    原信,就很难读懂鲁迅致许广平的原信。鲁迅与其他朋友通信极多,他遭受着国民党政府的迫害,为防通信的其他朋友们受牵连,把他们的信烧毁了,漏烧的比较少。被烧的大量书信无法收入各种鲁迅全集作为附录。但鲁迅珍藏着自己与许广平的一百数十封通信的原件,这些原信就极为珍贵了!《鲁迅全集》应该把许广平的原信附入在《两地书》和鲁迅各原信之后;《鲁迅著译编年全集》应该把许广平各原信附入于鲁迅各原信之后,把《两地书》中所谓的许广平各“信”附入于所谓的鲁迅的各“信”之后;《鲁迅大全集》应该收入鲁迅各原信,把许广平各原信附于其后,把《两地书》中所谓的许广平的各“信”附入于所谓的鲁迅的各“信”之后。以上三家出版社都应作大的改正。这样就极大地提高了各全集的水平,因为鲁迅与许广平谈的社会、人生、教育、政治等等问题都很重要,内容很丰富,也反映了他们的爱情真相。下面只简单地说一下他们的爱情。
    鲁迅于1906年被迫与朱安结婚,这是封建包办婚姻,不是爱情。许广平于1925年3月11日主动给鲁迅写信,此后二人通信极多,交往频繁,他们的爱情应是从1925年夏秋开始的。他们都是爱国反帝反封建专制的勇士,在共同的斗争中也有恋爱、同居、生子的权利,不应受指责。鲁迅于1934年12月9日给许广平的诗中云:“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此中甘苦两心知。”从1934年12月往前推算“十年”应是1925年夏秋,他们开始“携手”应在那时。“携手”即今人所说的“牵手”,不是一般朋友间的“握手”。许广平1925年4月至6月的原信中称鲁迅的住房为“秘密窝”、“秘密窟”,她从4月16日至7月中旬已到过这里多次了。鲁迅生于1881年,许广平生于1898年,比鲁迅小17岁,又是他的学生,但她却在1925年7月13日致鲁迅的原信中戏称鲁迅为“嫩弟手足”,又说“嫩弟手足情深”,“‘家规’犹在,绝不宽容”,“嫩弟近来似因娇纵过甚……大有不恭之状以对愚兄者”,说他“年嫩”,“一日三秋则长成甚速”,“好在嫩弟精力充足”等等。鲁迅在7月15日致许广平原信中也开玩笑说:“‘愚兄’呀!……你一定要我用‘教鞭’么??!!”许广平在同日的原信中多次戏称他为“嫩棣棣”、“嫩棣”(“棣”与“弟”同音通假),还戏称他为“小孩子”,说“嫩棣棣之恶作剧,未免淘气之甚矣”,一再说他“该打”,说“如果嫩棣‘犯上作乱’的用起‘教鞭’,愚兄只得‘师古’了。”意思是“愚兄”我许广平只得学我的一个哥哥曾经蹲在课桌下躲避老师的教鞭,终于挨不着打了,她对“嫩弟”鲁迅宣告:“此告不怕!”即不怕鲁迅的“教鞭”。鲁迅在回信中也戏称她为“愚兄”,并把“嫩棣棣”之戏称回赠给她。说她“‘师古’无用”,“我这回的‘教鞭’,系特别定做,是一木棒,端有一绳,略仿马鞭格式,为专打‘害群之马’之用。即使蹲在桌后,绳子也会弯过去,虽师法‘哥哥’,亦属完全无效……”信末的“时候”是“……七月十六日下午七点二十五分八秒半。”许广平在7月17日原信中又多次戏称他为“嫩棣棣”、“嫩弟”、“嫩弟弟”,说他“一声声叫娘,娘,犹有童心”,反问他“难道在七点二十五分八秒半的半秒间能写这么长的一封信吗?”开玩笑骂他“真真是撒谎不要本钱,好笑!”打情骂俏之语极多,不胜枚举。他们的爱情很浪漫,很有风趣,此时二人已“携手”无疑。
    鲁迅于1926年12月2日半夜在厦门大学写给许广平的原信中说自己“默念”着她,“这默念之度常有加增的倾向……似乎终于也还是那一个人胜利了。”即许广平胜利了,他自己失败了,败在她的手里了。许广平于7日在广州的原信中说:“‘默念增加’……你失败在那一个人手里了么?你真太没出色了。”“太没出色”即太没出息。鲁迅在12日的原信中说:“我之失败,我现在细想,是只能承认的。不过何至于‘没出色’?天下英雄,不失败者有几人?恐怕人们以为‘没出色’者,在他自己正以为大有‘出色’,失败即胜利,胜利即失败,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置首于一人之足下,甘心什倍于戴王冠,久矣夫,已非一日矣……。”鲁迅已承认自己“失败”于许广平“一人手里了”,这“失败即胜利”,俯首于许广平一人之足下,比当国王还甘心十倍,此感觉已久,非一日了。可见许广平在鲁迅心目中何等重要!可见二人于1927年10月在上海正式同居前,已热烈而又深深地相爱了。从1925年许广平给鲁迅写第一封信起,她就很主动,所以根本就不存在鲁迅“乘”许广平被女师大开除“之危”的问题;鲁迅与朱安的婚姻是封建包办性质,所以不应指责许广平是“第三者插足”;那时和现在不同,所以不应诬骂他们“犯了重婚罪”,如此等等。许、鲁爱情是真挚、美好而又浪漫的,民国时和现在都有一些人污骂指责,是很不应该的。
    鲁迅吸烟很厉害,在北京时许广平就劝过他节制吸烟,而碰了钉子。鲁迅于1926年12月3日在厦门写的致许广平原信中说:“但愿明年有人管束”,也“甘心被管”。但1927年他们在上海正式同居后,他吸烟却更厉害了,许广平根本“管”不了他,所以他在1932年把自己原信中的“有人管束”、“甘心被管”都删掉了。
    不读许、鲁的大量原信就不知道很多知识。《鲁迅大全集》不收入鲁迅与许广平的原信以及《两地书》中许广平的“信”共二百多件,比另外两种鲁迅“全集”的失误更严重。恳望三家出版社在2016年新版全集中认真地增改修订,对中外广大读者很有裨益!
    原载:《中华读书报》(2012年12月19日10版)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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