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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四大须生”之一--奚啸伯

http://www.newdu.com 2017-10-27 中国民族文学网 关纪新 参加讨论

    在中国的国剧──京剧的发展进程中,满族艺术家们曾经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由40年代初便名扬菊坛的京剧“四大须生”之一奚啸伯(1910-1977),就是这样一位满族出身的京剧表演艺术大家。
    


    奚啸伯投身京剧艺术是有个曲折过程的。
    他出身于清代末年的一个满族显宦之家,家族姓喜塔腊氏,隶正白旗满洲。他的祖父裕禄,做过直隶总督、理藩院尚书,还任过中堂;父亲以熙为姓,曾在朝中的度支部为官。他的家族,与皇族关系甚近,连庆王府里的“九爷”,奚啸伯都要叫他一声“九叔”,而他的“九婶”便是那位颇得西太后恩宠、长年陪伴在“老佛爷”左右的“四格格”。
    奚啸伯本名承桓。他出生的第二年,辛亥革命爆发,清朝结束了统治。他的家道也由此而转向败落。他刚满10岁的时候,父亲又去世了,家境的衰退就更是加快了速度。他在母亲的竭力扶持下,也只勉强地完成了两年的中学学业,便告辍学。
    奚啸伯还在六七岁的时候,到别人家里看过一次京剧的“堂会戏”,谁想到他从此竟痴迷上了这种艺术,一门心思要学戏。他从亲戚家借来了旧留声机和一堆唱片,没多久,便能够哼唱《卖马》、《战太平》、《探母》、《斩黄袍》、《洪羊洞》、《完璧归赵》等许多戏里的唱段了。他的这种天赋让家里人吃惊,更让观念老派的父亲提防起来。在父亲和亲族们看来,假如他家里出了个唱戏的,可是太辱没门风了。
    然而奚啸伯学戏的决心比天大,他才不管家风是否“被辱没”,只是不屈不挠地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愿望。无奈,家里只好向他让了步,请和自家关系亲近的京剧名老生言菊朋来,当了奚啸伯的业师。奚啸伯学戏格外刻苦,对师傅也特别尊重,使言菊朋很感动,说:“啸伯其诚可勉,有弟子如斯,足慰人师之心矣。”这样,他把自己的一些拿手戏,如《碰碑》、《捉放曹》、《击鼓骂曹》、《奇冤报》、《探母回令》、《失空斩》、《定军山》等等,都手把手、口对口地传给了爱徒。
    父亲去世后,为了维持生计,奚啸伯曾先后到书坊和东北军中做过抄写工作,同时坚持练功,从不松懈。
    22岁这一年,他背着母亲,到天津搭戏班,正式“下海”唱戏。他的演出一炮打响。
    那位顽固守旧的“九婶”,得知啸伯真的当了“戏子”,万分恼怒,提出要进行所谓“族议”,来反对他继续唱戏。奚啸伯毫不惧怕,他从天津捎话回北京说:这已经是民国了,“族议”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奚啸伯开始在天津搭班演出的时候,曾经与尚和玉、陶默厂、雪艳琴、章遏云、胡碧兰、新艳秋等人合作,不久,他又得以为杨小楼、尚小云配戏,演技更加长进。
    24岁那年,他在一次堂会演出中,与当时已经享有盛名的梅兰芳相遇。梅兰芳对他的演技相当满意,便与他相约,要在日后的演出中彼此合作。这对年轻的奚啸伯来说,的确是一个很难得的机遇。第二年,他果然被梅兰芳邀入了自己的承华社,他们一道去上海、南京、天津、汉口、香港等大城市巡回表演,在和梅兰芳反复合作的过程中,奚啸伯的艺术造诣越发地炉火纯青了。到了27岁的时候,奚啸伯便能够独自挑班了,他回到了故土北平,办起了忠信社,挂起了头牌。
    1940年前后,是奚啸伯艺术生涯的第一个辉煌时期。他的名声鹊起,已经与马连良、谭富英二位京剧须生名家相伯仲,一时间,在观众中出现了“马(连良)跳潭(借指谭富英)溪(借指奚啸伯)”的美誉。随后,杨宝森的嗓音得到了恢复,社会上又普遍地出现了将马连良、谭富英、奚啸伯、杨宝森并称为京剧“四大须生”的定评。这四位老生表演艺术家,各自形成了独特的艺术流派,即所谓马派“华丽圆熟、潇洒风流”,谭派“朴实铿锵、神采清癯”,奚派“委婉细腻、清新雅致”,杨派“韵味醇厚、古拙大方”,四位的风格各具千秋,交相辉映,在京剧老生艺术发展史上,共同推出了一个异常繁荣的阶段。
    奚啸伯的戏路很宽,谭、言、余、马等名家的许多戏,他都能演,而且还能演出自己的路数和韵律。《白帝城》、《坐楼杀惜》、《甘露寺》、《碰碑》、《范进中举》、《宝莲灯》、《上天台》、《杨家将》等,都是他的代表性剧目。另外,他时常上演的戏,还有《失空斩》、《祢正平》、《洪羊洞》、《清官册》、《捉放曹》、《乌盆记》、《问樵出箱》、《法门寺》、《珠帘寨》、《四郎探母》、《红鬃烈马》、《二堂舍子》、《四进士》等等。
    共和国成立之后,奚啸伯先后担任过啸声京剧团团长、北京市京剧四团团长、石家庄地区京剧团副团长。他在积极地为广大观众演出各种传统剧目的同时,还曾参与演出了《白毛女》、《霓虹灯下的哨兵》、《桥头镇》、《红云崖》、《节振国》、《奇袭白虎团》等新编现代京剧。据认为,他是演现代戏最多的一位京剧名家。可是,他还是没有能够躲过接连出现的“左倾”政治运动的打击。待到1976年“文化革命”结束,他已是一位半身不遂的老人了。而且,仅仅一年之后,他就与世长辞了,终年67岁。
    


    奚啸伯不是梨园子弟,也没受过科班系统训练,他出身于“票友”,缺乏幼年的武功和身段技巧训练;而且,他的先天不足也很多:嗓音窄、音量小,个子也不高。但是,他凭借着自己对艺术的执着和不懈的努力,终于登上了戏曲表演艺术的高峰,便更显得难能可贵。
    为了克服嗓音上的弱点,他经过苦心思索,找到了从喷口吐字入手,着重加强口劲训练,特别注意字头吐字、字腹放音和字尾收音的解决办法。他反复磨砺,到底还是把各种辙口的字全部练了出来。尤其是“衣齐”辙,从来就是老生唱功中的一个难点,他却靠多年的摸索和苦练,把它练成了个人的专擅辙口。行家们发现,本来嗓音上有缺陷的奚啸伯,竟在演唱时展示出了一种近似洞萧般美好的音色和深沉幽远的穿透力。即便是与洪钟大吕似的金少山、响遏流云般的张君秋合演《二进宫》,奚啸伯的声音也能与他们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为了弥补早年武功身段方面的缺课,他一辈子没有停止用苦功。35岁以前,他把《定军山》、《打登州》一类很吃功夫的武老生戏都演过了;直到晚年,他还总是利用刷牙的时间把腿放到桌子上练习压腿。同时,他又在一个“重”字上苦苦用心,把人物刻画得威重了,个头矮的不足也就常常被观众淡忘了。他完全依据着自己的自知之明和良苦用心,走出了一条别具特色又高度成功的道路。
    奚啸伯的表演洗练细致,落落大方,高雅出俗,以意境与神韵动人。他的唱腔,深醇柔婉,清切圆活,格局十分严整。在念白上,特别讲求四声音韵,吞吐收放俱有章法。
    奚啸伯为人谦逊真诚,对待徒弟如同兄弟。他自己坚持向一切名家学习,也鼓励弟子们放弃门户之见,广采众家之长。
    奚啸伯创造的奚派艺术,已经成为了中国京剧艺术宝库中的一件传世瑰宝。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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