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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土宋元词图文辑考[三]

http://www.newdu.com 2017-10-22 文学遗产网络版 佚名 参加讨论

    九、七娘子
    
    
    图五十一
    这方三彩枕为宋金之物,今藏日本白鹤美术馆。造型呈书册展开状,枕面分为两个部分,实为双从枕。共书写【七娘子】小令二首:
    月明满院情(晴)如昼,绕池塘、四面垂杨柳。泪湿衣襟,离情感旧,人人记得同携手。从来早是不即(原文病框中加一“即”字)溜,闷酒儿、渲[得]人来瘦。睡里相逢,连忙先走,只和(合)梦里斯(厮)駞(迤)逗。中吕宫七娘子
    常记共伊初相见,时(对)枕前、说了深深愿。到得如今,烦恼无限,情人觑着如天远。当初两意非情浅,奈好事、间阻离情[怨]。似捎得一口,珍珠米饭,嚼了却交别人咽。
    中吕宫七娘子
    这是两首思妇词,但多用俚俗的口语,民间色彩浓烈,已开后来元曲之风。“人人”词曲常用词,即单称的“那个人”,专用于女性对情人的暱称。如欧阳修【蝶恋花】:“翠被双盘金缕凤,忆得前春,有个人人共。”黄庭坚【少年心】:“似合欢核桃真堪人恨,心儿里有两个人人。”辛弃疾【南歌子·新开池戏作】:“斗匀红粉照香腮,有个人人,当作镜儿猜。”“即溜”,宋元口语词,意为灵俐,聪明。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十:“伸足误踏瓿倒,糖流于地,小商弹指叹曰:‘甜采,你即溜也怎奈何?’”即今语所谓“机灵”。这个字颇难辩识,“即”,原文写成病框中加一“即”字,又把单耳旁写成双耳旁,形近“廊”字,故文物考古者都认作“廊溜”。实为“即”之民间俗写也。此两句说主人公因为陷入感情泥潭而无法自拔,只好借酒浇愁,责怪自己看不开,不聪明也。“駞(迤)逗”,词曲常用语,这里指为恋情所折磨。《刘行首》杂剧二折:“我我我迤逗的他心內焦。”亦作拖逗。“似捎得一口”三句,极言无聊无味,用了衬字和歇后语,为词中罕见而在曲中常有,足见民间俗词是词向曲转化的桥梁。
    与上枕类似且同样书有这两首【七娘子】三彩枕还有传世者,首都博物馆即藏有一方。另外我们也藏有一方,制作比较粗陋,参看下图五十二。可见当时瓷枕生产也存在精品名品与一般产品或真品与仿冒劣质品的区别。
    
    图五十二
    十、行香子
    
    图五十三
    这只云头状白地黑绘瓷枕为金元之物,今藏故宫博物院,上书【行香子】词一首:
    双调寒暑催迁,名利萦牵,得闲时平地神仙。忙中光影,醉里长年。也由人,也由地,也由天。春风红杏,秋水香莲,小池塘、杨柳轻台(苔)。一筇床畔,千卷窗前,有时行,有时坐,有时眠。【行香子】
    唐宋词流入元曲,有格律全同、全不同或半同半不同等各种变化形式,【行香子】不但词曲全同,而且连宫调都是双调,这是很少见也很典型的例子。元曲与宋词的直接血缘关系是可以由此得到证明的。
    十一、木兰花
    
    图五十四
    这只绿釉豆形枕今藏于故宫博物院,王兴《磁州窑诗词》断为北宋之物,产于磁窑系的河南当阳峪窑。枕面划刻【木兰花】词一首:
    高平调过邯郸故国,遣行客、感伤多。见旧日楼台,昔时禁苑,狐兔为窠。英雄到今何在,漫遗留旧迹葬高坡。空有折碑坏冢,岁深雨渍文讹。蹉跎,暗想荣枯今古事,类南柯,被(衍文)似箭光。论贤愚贵贱,迤逶消磨。百年有如电闪,任蝇头利禄且休呵。假使功名富贵,问君终久(究)如何。【木兰花】
    这是一首吊古词。邯郸是古赵国首都,靠近河南,可谓就地取材,写眼前之景。此词之牌子实为【木兰花慢】,仅个别格律有不合,可以视为衬字,而与【木兰花】多为声诗七言句或为“3,7”句格有天壤之别。
    芝庵《唱论》“唱曲有地所”记五地所唱之曲,其中有“东平唱【木兰花慢】”。过去通常理解为各地都有各自流行的曲目,【木兰花慢】只在山东东平地区流行。现在看来这个解释有问题。这只瓷枕无论产于河南还是河北,都证明【木兰花慢】于金元之时中原大地都在流行,芝庵所论只是说东平所唱最优最为有名,成为这个地方的代表性曲目而已。正如晚清皮黄调流行全国许多剧种之中,只是北京所唱最优,所以称名“京剧”一样。
    十二、蝶恋花
    
    图五十五
    据王兴《磁州窑诗词》,这只瓷枕为金代之物,由私人收藏。上书【蝶恋花】小令一首:
    【蝶恋花】子端作千古余情香几分,丝竹东风,犹向西怜(邻)顺。台下嫣红深一寸,鸳鸯缺破苔成晕。事往人非无处问,只有青山,看得繁华尽。欲问青山山远近,青山不管兴亡恨。
    这首词的主题是感慨兴亡,写得气度不凡。就我们所知,这是仅见标注了作者的两首瓷枕词曲之一。(另首为雪岩老人之【极相思】)金代著名文人王庭筠字子端,这首【蝶恋花】或者就是他的作品,也可能为某位磁州窑工艺师所作。“西怜顺”不可解,这里校读为“西邻顺”,意为丝竹音乐,顺东风传向西邻也。“鸳鸯”,指前代铸有鸳鸯花纹的铜镜,因长久在土中埋没锈蚀,故曰“缺破”。
    十三、月中仙
    
    图五十六
    此枕为金元之物,今藏广州南越王博物馆,枕面上篆书【月中仙】词一首,题咏“潇湘八景”,上片写三景,下片写五景:
    独倚危楼,向春来玩赏,山市晴岚。青红挥(灰)绿,见樵人相呼,独木桥边。渡口渔村落照,乍雨过,西山畔轩,远浦帆归岸。羌笛数声,幽韵孤峰伴。摇(遥)指酒旗高悬,望滩头隐隐,平沙落雁。潇湘夜雨,打松霜惊,山僧归禅。洞庭秋月圆。听烟寺,晚钟声潜远。暮雪江天景,堪图画入屏伏(障)看。词寄【月中仙】
    【月中仙】又名【月中桂】,最流行于金元间。“潇湘八景”指“潇湘夜雨”、“山市晴岚”、“渔村落照”、“烟寺晚钟”、“江天暮雪”、“洞庭秋月”、“远浦帆归”、“平沙落雁”等,分布于流经湖南境内的潇、湘二水沿岸,是宋元时书画家、词曲家最喜欢题写的题材之一。沈括《梦溪笔谈·书画》有记述。元曲家吟咏潇湘八景最有名的是马致远的八首【落梅风】重头组曲与沈和甫的南北合套,其他如鲜于必仁的【南吕·阅金经】、无名氏的【双调·寿阳曲】以及杨显之的杂剧《潇湘夜雨》同样著名。磁州古窑器物上最喜欢题写潇湘八景的的除了此枕之外,还有很多四系瓶与碗碟,参看图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足见民间窑追逐社会热点的特点。
    
    图五十七图五十八
    
    图五十九图六十
    十四、西江月
    
    图六十一
    这只白地黑花圆形枕应为元代之物,据王兴《磁州窑诗词》藏于私人之手,枕面墨书【西江月】小令一首,为当时磁窑民间工艺师所作,题写磁器的生产与销售过程,歌咏其利国利民的功能,表达窑工的自豪,所谓自抒胸怀是也:
    自从轩辕之后,百灵立下磁窑。于民闰(润?)国最清高。用尽博士机巧。宽池拆(折)澄尘细,诸般器盒能烧。四方客人尽来掏,件件儿变作经钞。
    轩辕,黄帝姓氏。百灵,此指窑神,出处待考。闰,文物考古者多认作“开”。博士,宋元时常用以指称小商人与小手工业者,如茶博士,布博士之类。折澄,反复搅动,指对陶泥的加工。经钞,宋元时的纸币。
    十五、朝天子
    
    图六十二
    图十枕藏于河南鹤壁市鹤煤博物馆,应为磁窑系产物。上书【朝天子】一首:
    是笑胜如哭,但闲散胜如拘束。无荣无辱,知足常足。盖得三间茅草屋,矮着明窗高种竹。休问卜,只此人间真福。  【朝天子】
    这首小令写知足常乐的归隐生活,以为不必求卦问卜,就是真正福气。此作独押入声韵,句字格律也与曲牌【朝天子】不同。宋词中有同名牌调,两相比较,这首小令应为词调,但与宋词格律也有不同。词牌计八句,押仄韵,与此作同。但句字有差。如第四句“知足常足”宋词作五字句。第六句“盖得三间茅草屋”,宋词为五字句。第八句“只此人间真福”,宋词为“3\2\2”步节的七字句。曲中也有若干【朝天子】古瓷器本,此枕的出土,可以说明金元之际词曲共生,互相同化的歌坛生态。可参看散曲图文辑考有关内容。
    十六、折花三茎
      
    这只赭地剔刻白花长方枕,今藏中国历史博物馆,枕面中墨书【折花三茎】慢词一篇:
    小院帘莫(幕)风轻,夜来高雨乍情(晴)。堤外谁家少年郎,正走马探春离城。疏枝红杏,艳粉青苔,嫩绿草如缨。海燕春轻,寒微暖处,渐闻啼莺。红粉墙内,佳人笑雨(语)声。娇嫩乍闻,秋千蹴起,映花梢引,游客住(注)目动情。早是年少,卷(倦)春天气,似醉人未醒。垂泪桃花,甚(怎)不见去年故人。深知辜负平生,谏阻隔芳(方)用信音。不念人瘦似东阳,望[关]山怎寻断云。欲将愁绪[付与],三分酒,一分泪痕。何日再[相逢],自别来为伊瘦损。□调【折花三茎】
    这首词抒写游春思人,为情所困。【折花三茎】不见于历代文献,可能是金元时新生的一个调子,没有传播多久就消亡了。由于没有同调作品可资格律比较,故只能根据瓷器文本进行断句。“人瘦似东阳”是词曲中常用典故。齐梁时著名文学家沈约读书极苦,腰围为之瘦消,故“沈腰”、“沈郎消瘦”成为比喻瘦弱的名典。因沈约于梁永明间曾任东阳太守,故也可说成“东阳消瘦”。见《梁书沈约传》
    十七、风流子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介绍几件陶瓷精品》(《华夏考古》1996年3期)报告,河南禹州市文管所藏有一只金代白釉黑花如意头形词文枕,枕面墨绘一方框,内楷书【风流子】小令一首,校录如下:
    【风流子】洛阳西楼怃(抚?),疏林外,翠霭碧烟浮。想三千丽质 ,到今何在?凤楼空锁,寒雨深秋。因追念,自古兴与废,怎不遣人愁,繁华巷陌,绮罗台榭;半来(成?)禾忝,半是荒丘。     潇索西风里,凭栏久,空恁遣我凝眸。堪叹旧游满目,一梦愁愁。又早是对景,伤怀那更,岁花(华)踪迹,荏苒淹留。欲问恨情多少,洛水东流。  大石调
    这是一首吊古伤怀之作。洛阳是十三朝古都,把中国历史几千年的兴亡盛衰都浓缩在这里。词中“因追念自古兴与废,怎么不遣人愁”就是点题之句。“三千丽质”,指皇家宫女。白居易《长恨歌》:“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岁花”,即是岁华。贺铸【伴云来】词有“骎骎岁华行暮”句可证。
    十八、粉蝶儿
    李献奇、王兴起《洛宁发现一件宋代瓷枕》(《中原文物》1988年2期)报告,河南省洛宁县马店乡上墺村出土一只宋代白地褐书词文枕,上书【粉蝶儿】小令一首,校录如下:
    平地山尖,风光尽他为主。弄轻盈,竹粘落絮。细腰肢,人道是,楚王宫女。放衙时,看春朝(潮)又生南浦。   香腂未满,终朝为谁辛苦。最撩乱,晓窗明处。念纪(记)多情,曾愿作芳时游侣。一团儿,相随入(衍)帚(归)走(花)深处。 粉蝶儿。”
    这首词歌咏蜜蜂,“终朝为谁辛苦”即引用唐罗隐咏蜂名句“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楚王宫女”,用“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之典,以“细腰肢”暗喻蜜蜂也。“放衙”,本指官吏入衙参见长官之后散出,因蜜蜂社会等级森严,故常以“蜂衙”喻之。如宋盛松坡《乌石山僧舍》诗有“梵磬杂蜂衙”句等。“腂”,本义为红肿的肉,此指蜜蜂身体。“香腂未满”言其腰身瘦削,故有“终朝为谁辛苦”之语。“相随入帚走深处”义不通顺,且与格律多一字,疑识读有误。“入帚”疑为草书繁体“歸”字的误识;“走”可能是草书“花”字的误识。“相随归花深处”义可略通。
    诸宫调中之【粉蝶儿】与词律全同,而元曲之【粉蝶儿】则与词牌大同小异,其中经由诸宫调为桥梁,前后递变之迹可寻也。
    十九、昭君怨
    姚军英《河南襄城发现一件宋代瓷枕》(《考古》1995年第5期)报告,河南襄城县文化馆藏一只宋代虎形枕,上书【昭君怨】小令一首,校录如下:
    为(围)院葵指(榴)开遍,深浅绿红相间,贴水小荷圆,似浮钱。枕罩纱幮堪睡,长与玉人相纟带(殢),频把扇儿拈,要人搧。   昭君怨
    此作咏瓷枕在夏日中可以消热,上片写夏日景物,下片写瓷枕与美人为伴。其实是一首瓷枕广告词。绞丝旁右边加带字,字典无此字。据字形、句意似应为“殢”,粘滞也,义同“腻人”或“泥人”之“腻”。
    二十、天香慢
    杨贵金《当阳峪窑新探》(《文物春秋》1997年增刊)报告,河南焦作矿山窑出土宋代绿釉枕,上书小令一首,校录如下:
    【天香慢】世情冷暖,人意见逐高低。自古常言,相随百步,上(尚)有徘徊之意。进人迤逦,退人也迤逦。好笑伊家做得,有头无尾。终须待共整理,又思量、我甚情意。万悔千懊,必(毕)竟做得何济。自恨如何弃得,要弃得、除非离眼底。日久月长,消除去里
    这首作品写为情所磨,情人心意反复,令人不知所措,无法决定离弃。这是词曲中常见主题。词用民间俗语,已入曲道。“迤逦”,意为连绵不断。所谓进人、退人,意为对情人忽冷忽热,迎拒无常也。
    二十一、极相思
    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洛阳近几年来搜集的珍贵历史文物》(《中原文物》1984年3期)报告,河南洛阳公安局查获宋代白釉刻花八角形枕,枕面刻划【极相思】小令一首,校录如下:
    蔷薇水贱(溅)仙裳,信体自生香。清郎酒所,雪儿鬓畔,样风光色。    香合出冰肌下,韵高处、却冠群芳。蕊芳富有,辟寒金在,岂向冰雪。       雪岩老人《蜡(腊)梅》  【极相思】
    这是一首咏梅词,是仅见标注了作者的两首瓷枕作品之一。(另首为子端之【蝶恋花】)【极相思】一调产于北宋中期之后。宋彭乘《墨客挥犀》:“仁庙时皇族中太尉夫人,一日入内,再拜告帝曰:‘臣妾有夫,不幸为婢妾所惑。’帝怒,流婢于千里,夫人亦得罪,居瑶华宫。太尉罚俸而不得朝。经岁,方春暮,夫人为词曲,名【极相思】。”考雪岩老人,据存世金代樊世忠所刻《雪岩老人〈游圭峰草堂诗〉》拓片,老人曾于金大安元年(1209)年刻诗于草堂寺,是为金代人,然姓名佚失。(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傅斯年图书馆藏傅斯年拓片03873号)此词可能即其所作。
    “清郎”,原指北齐清廉的郎中袁聿修。《北齐书·袁聿修传》:“魏齐世台郎不免交通饷遗,聿修在尚书十年,未曾受升酒之遗。尚书邢邵与聿修旧款,第于省中语戏,常呼聿修为清郎。”此以梅花插于清廉的士大夫酒席间,言其清雅也。“雪儿”,指代美丽歌伎。宋张淏《云谷杂记》卷三:“雪儿,李密之歌姬,能歌舞。每见宾僚文章有奇丽中意者,即付雪儿,叶音律以歌之。”上句“清郎酒所”与此相对,也应是指陪酒的男僮之类。“样风光色”不可解,亦出韵,疑为“别样风光”之误。“辟寒金”,古代传说有一种嗽金鸟,不畏寒,所吐金屑称“辟寒金”。参见梁任昉《述异记》卷下与唐段成式《酉阳杂俎·羽篇》。
    二十二、六幺实催
    国家文物局《2000年中国重要考古发现·河北黄骅金代海丰镇遗址》(文物出版社2001年版)报告黄骅市海丰镇金代商贸遗址出土一只宋代绿釉刻划花文字腰圆形枕,内刻长短句词一首:
    沉□全久,思尘也诏元,□(如)电玉兔金乌,东出还西坠。一向□喜利官,高禄□(纵)使封侯。百子何□(用),元(无)常独自归。争名竞利浸縈,牵系朝朝大,□家□(缘?)往往催逼,把□□退休,愚痴只此一身,似南柯梦□(断),□□修由太迟。仙吕调【大么(六幺)实佳(催)】
    这首枕词的报告有很多字不能辨识,可能因为原文漫漶严重。但作品大意还是可以确定的,就是感叹时光如飞,人生如梦,功名利禄没有什么价值。这是词曲中的常见主题。文本有几处也是有根据可以确定的。“玉兔金乌”指代日月,言其轮转之快,所以前面必是“如电”。“元常独自归”,是说无常到来,人死亡时只能独自上路,纵有多少孝顺儿子也代替不得。故知“元”必为“无”。可能会有人提出疑问:“无”,古代应写作“無”,“无”字是现代简化字。其实此二字古已相通。《说文解字·亡部》:“無,亡也,无。奇字无。”金元时常有把“無”俗写作“无”的用例。如《刘智远诸宫调》即是如此。见蓝立蓂《刘智远诸宫调校注》所附《〈刘智远诸宫调〉俗字表》。
    曲牌【大么实佳】,词曲均无此牌名,肯定是【六幺实催】之误读。宋词中无【六幺实催】,而只有【六幺】或【六幺令】。故知【六幺实催】实即【六幺】。【六幺】为唐宋大曲之遗,而“实催”为大曲中的促拍部分。史浩【采莲】大曲中还留有“实催”之名。【六幺】曲拍节繁促,是有记载的。欧阳修《六一词》【浣溪沙】:“白发戴花君莫笑,六幺催拍盏频传。”又金朝诸宫调《董西厢》用调有【六幺实催】,是知此枕必为金代之物,宋词中无此牌子也。
    元曲中黄钟宫有【六幺令】,正宫有【六幺遍】,仙吕宫则有【六幺令】、【六幺序】、【六幺遍】三调,显然都与词调【六幺】及【六幺令】乃至金代诸宫调所用【六幺令】、【六幺实催】有着一脉承传的渊源关系。这个问题值得专题探讨,此不赘论。
    二十三、隔浦莲
    李蔚然《南京出土吉州窑瓷枕》(《文物》1977年第1期)报告,江苏南京市江宁县江宁色社侨老生产队出土一方瓷枕,藏于市文物保管委员会,一面墨书【相思引】一首(即【浣溪沙】,已录入该题)另一面书【隔浦莲】一首,都是北宋著名词家周邦彦的作品,校录后作于下:
    新篁摇动翠葆,曲径通深窈。夏果收新脆,金丸惊(落),惊飞鸟。浓霭迷岸草,蛙声闹,骤雨鸣池沼。      水亭小,浮萍破处,檐花帘影颠倒。纶巾羽扇,困卧北窗清晓。屏里关山梦自到,惊觉,依然身在江表。 【隔浦莲】
    此词主题就是表现夏日景物,并无深义。
    [作者简介]杨栋,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发表过专著《中国散曲学史研究》等。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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