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窦红宇相识是在鲁二十九高研班上。有次闲聊,他说自己过去只写长篇小说,大概5年左右出一部,发表于《十月》《大家》等杂志,且每天只写千把字,或仅几百字。这倒把我惊着了,5年写一部长篇小说,不写中短篇小说,也不写其他文体,这日子过得是何等寂寞?人生好时光又能有几个5年?再细聊,他是云南人,生活于曲靖。我在想,那地方必是个山清水秀、风高云淡、生息适宜的好地方,否则,他又怎么能以这种恬淡的心境来写小说呢? 不知何故,他在快知天命之年开始写起中短篇小说来。鲁院期间,他给我看过中篇小说《青梅了》的初稿,后来这个小说在《十月》发表了,还被《中篇小说选刊》选载。老实讲,仅凭一部中篇小说,很难看出什么名堂。他有点像陈年老酒,有味道,有厚度。所以,我认为,他的小说也应该像陈年老酒那样子。中篇小说《红宵屋》在《十月》发表之前,我也读了修改稿。两部中篇读过,我发现我的想象可能有点偏差。他的中短篇小说的确是有重量、有韵味、有意境,这一点像陈酒,但并不像酒那样刺喉。无论多陈年的酒都会有辣味,但他的小说并不辣。他的文字干净、柔软,就像一个中年男人在爱着一个年轻女人,用无限宽容、呵护、怀旧与留恋的语气在给她讲一个故事。 先说说语言。他毕业于云南大学文学系,早年是个现代派。当然,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现代派了,但从他的小说语言来看,还是能依稀看到当年的影子。不过,经过岁月的磨洗和沉淀,已经呈现出另外一种样子。就是说,他的语言似乎是传统的,但底色是现代派的。这种现代派大概是经过了一个打碎重来的过程,与一个中年男人的人生感悟和阅历牢牢融合在一起,成为今天的样子。 似乎从《红宵屋》开始,他的写作与以往不一样了。过去,他只写长篇,现在突然对中短篇起了兴趣。在鲁院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本他最得意的长篇小说《斑铜》。我看了几十页,感觉他有意地把故事性搞得特别强,一定是写的时候,心里想着影视剧本之类的东西,就放下了。这部长篇写得很老练,故事很好,人物很好,语言很好,把云南地方的风土人情历史展示得也非常好,尤其是其中的诗词,着实是把我震了一下。可这部长篇惟独缺的是一种野心,没了野心就没了灵魂,任你写得再好,也不必看了。也许是我过于偏执了吧,也就没再和他谈起过这个长篇。但是,从《青梅了》《红宵屋》之中,我看到了一种对于他来说新的可能性。他心无旁骛,只是一心一意想把小说写好,而且也隐约形成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小说风格。以《红宵屋》为例简要勾勒一下,把“美丽的云南故事”拆成三个词,这三个词大致代表了此种风格。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