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合璧的结构方式 《大唐神韵:女皇武则天》涉及的生活面宽阔,内容复杂,线索繁多,无疑给艺术结构带来了困难。杨友今效仿《李自成》和《悲惨世界》等中外名著的结构方式谋篇布局,安排情节,组织结构,以武则天为形象中心,可以说做到了统筹兼顾,虚实得体,主次分明,繁而不乱。 小说叙事内容的基本成分是故事,内容的存在形态便是结构。确切地说,结构就是作品的一种艺术构造,它是围绕作品提出的主要问题的解决,所采取的一切描写和阐明生活的手段。车尔尼雪夫斯基说:“在活人的集团中所有的人都是按照下列条件行动的:一是人们之间所发生的情景的实质,二是自己性格的实质,三是环境的条件。”情节便是再现冲突的展开,以及读者在作品中所看到的人物的生活环境。它把人物的外貌、内心世界、性格、生活方式和行为透显出来,因此作品中再现的成分也就是结构的主要成分。结构大于情节,不过结构的一切主要手段都和情节有联系。杨友今在《大唐神韵:女皇武则天》中,兼取中西合璧的创作方法,故事编排跌宕跳跃,异峰突起,颇能给人以出神入化、应接不暇之感。小说以武则天的女皇梦想这一主线为纲,其他线索为目,纲举目张,层层推进,错落有致地演说故事情节,宜粗则粗,宜细则细,大起大落,简繁得当,疏阔处一笔带过,细密处浓墨重彩,情节交织扭结起来,人物形象次第从情节的冲突中显现出来。这种开放性的结构,能够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有时很可以讨巧。如《大唐神韵:女皇武则天》下册第三十九章《神龙兵变》的末尾,作者通过武则天分别与宰相张柬之、崔玄暐,左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三人的问答,实际上从科举制度的改革、全国户籍的翻倍、江山疆域的扩大三个方面肯定了武则天当政时期的重要建树。还借姚元崇的陈述,把狄仁杰对帝王后妃数量的看法公开提了出来。姚元崇说:“当年王求礼上疏,请求阉割薛怀义,以免扰乱宫闱。臣亲眼见到了狄仁杰的批语:‘知之而言,不知而言?阴阳易位,各有所需。三千嫌少,一个嫌多。天理何在,良心何存!’诸位再想一想,狄公所批,合不合乎人之常情?”结果是:“殿内忽然都沉默了。”但这种结构确是很难驾驭的,故事情节的个别链条不容易咬紧,稍有疏忽则出现失调,使旁枝侧节产生“过剩”现象,如书中《泰山封禅》《滕王阁序》和《绿珠怨》等章节,就显得枝枝蔓蔓,对于中心故事情节的推动和重点人物形象的塑造似乎意义不大。 《大唐神韵:女皇武则天》采用了意识流手法表现人物心理的做法,有创新和可取之处。正如王蒙所说:“我们的意识流不是一种叫人逃避现实,走向内心的意识流,而是一种叫人既面向客观世界,也面向主观世界,既热爱生活也爱人的心灵的健康而又充实的自我感受。”杨友今采纳意识流,突破传统历史小说写人的定法,某些章节以人物(主要指武则天)的意识流动来传达心理活动和故事情节,内外结合,可谓相得益彰。由此可见,作品的艺术结构兼学中外,不拘一格,既有继承,又有借鉴,应该说也是一种创新。 《大唐神韵:女皇武则天》创造性的艺术处理,使它所描写的主要文学形象获得了较强烈的美学力量。杨友今是一位学者型的作家,熟悉历史,学养较厚。他在对待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时,坚持从人物形象出发来反映事件的过程和结果,以武则天等人物命运的变迁为张本,挑选故事情节,安排艺术结构,使之既不脱离历史事件的本来面目,又能多角度、多层面地刻画有关人物的复杂性格,基本达到了“情节是人物性格发展的历史”的艺术高度。在我国当代新历史小说的创作中,可算是又一部不同凡响的匠心之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