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点消失了,蒙古包稀少了,四周是平坦的草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土丘。两位老人依靠勒勒车,双手抱在胸前,那热切的目光就像打量孩子,绽放出疼爱、欣喜的神情。是的,自从进入草地,两位老人脸上绽放出孩子般的笑容。或许是老了,身体无法承载长途迁徙,或许是因了勒勒车、牛羊的吟唱,两位老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蓝蓝的天空下,青青的草地上,行走着一支孤独的迁徙队伍。一天里,他们没有遇到一个人,没有发现一座蒙古包,他们已进入了草地深处。 老牛收住四蹄,环顾着四周。这是一片坳地,一条河流温柔地劈开了四周的土丘,缓缓流过。老牛收回大头,回望着勒勒车上的主人。就在这时,格桑醒了,看看四周,又看看近处的溪水,很满意老牛的选择。格桑麻利得像个小伙子,“腾”的跳下了勒勒车,搀扶下老额吉。这不是他们的目的地,而是今夜临时歇息之处。 格桑卸掉老牛,拿着铜壶向溪水走去。溪水附近有很多泉眼。它们终年往外喷涌,以少聚多,汇成溪水。溪水汇成河水。河水像玉带缠绕在草地上。 格桑回来时,额吉已经点燃了铁皮炉子。燃料是风干的牛粪和一些枯死掉的矮树丛,它们都来自于草地,经过一个完美的循环后,最终又回到草地,反哺着草地。 铁皮炉子冒出缕缕炊烟。金灿灿的余晖中,炊烟让人备感亲切。大概两位老人的出现,使这块平坦坳地结束了没有人烟的历史。不大一会儿,铜壶里飘出浓郁的醇香。这是混和了牛奶、茶、盐与水的奶茶芳香。这原本是几种不相干的物质,可自从被这个游牧民族融合之后,却有了神奇的味道。经历了无数岁月后,它散发独有的、历史的味道。 格桑从勒勒车上搬下毡包。今天晚上,两位老人就要睡在毡包里。尽管他们早已习惯这种生活,可经历了半年多的定居点生活之后,他们多少有些兴奋。 天际出现橘红色的晨光时,他们又上路了。又是近一天的行走,看不到人烟,看不到蒙古包……老牛有着极强的生物钟,黄昏时分,它停下了硕大的蹄子。 格桑举目四望,四周是一马平川的草地,北面有一道屏障似的土丘。土丘下面有条小河。格桑满意地点点头——这里就是他们的夏季营地。有草地,有水,就足够了。草地生活就这么简单。 两位老人开始了逐水草而息的生活。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