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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歆援数术入六艺与其新天人关系的创建——以《汉书·五行志》所载汉儒灾异说为中心(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文学遗产》2014年第201 徐建委 参加讨论

    三、《洪范五行传》与谶纬的兴起与流行
    西汉成、哀之后写定的谶纬之书,大多与刘向、刘歆父子五德相生的体系一致。
    日本学者安居香山云:“纬书,原本是经过许多人、在很长时期内形成的,因此从中找出体系性的、有组织的内容来极困难。但是就有关五德终始说的资料来说……却极有体系性和组织性”,“将它做个整理,可知根据相生的五德终始说,它也形成了体系”,“五德终始说将汉安排为火德。这是刘向、刘歆把各王朝配以五行相生说的结果”(19)。钟肇鹏《谶纬论略》亦曰:“谶纬中讲的五德之运,则按五行相生的顺序,就是虞土、夏金、殷水、周木、汉火。”(20)陈苏镇汇集《河图始开图》等十七则涉及行序的谶纬佚文后总结说,“按照上述说法,伏羲为木德,黄帝为土德,少昊为金德,颛顼为水德,尧为火德,舜为土德,夏为金德,商为水德,周为木德,秦为金德,汉为火德。……谶纬的五德终始说,整体上采用五行相生说,很可能是从董仲舒的‘五帝迭首一色’说发展而来”(21)。
    刘向创立五德相生说在汉成帝时期,之后的哀、平年间谶纬大兴。谶记或图谶古已有之,至哀、平而汉人遂以图谶解经,谶纬之书乃成。东汉张衡有疏曰:
    谶书始出,盖知之者寡。自汉取秦,用兵力战,功成业遂,可谓大事,当此之时,莫或称谶。若夏侯胜、眭孟之徒,以道术立名,其所述著,无谶一言。刘向父子领校秘书,阅定九流,亦无谶录。成、哀之后,乃始闻之。……其名三辅诸陵,世数可知。至于图中讫于成帝。……至于王莽篡位,汉世大祸,八十篇何为不戒?则知图谶成于哀、平之际也。(22)
    张衡“通《五经》,贯六艺”,“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研核阴阳,妙尽璇机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因此他对于阴阳历算之学绝非外行。他考订图谶预言迄于成帝,不及王莽篡汉,故有图谶成于哀、平之论。张衡所言图谶乃指“河洛五九,六艺四九”等八十一篇谶纬之书。这批书写成于哀、平,并非意味着其中无更早之内容,张衡“谶书始出,盖知之者寡,自汉取秦……莫或称谶”之语,亦见张衡认为谶书出现于先秦,只不过成、哀之后才广为所称,最后写定。这也与现代学者的考证基本相符。
    刘向父子创立新五德终始说在成、哀之际,谶纬成书约在哀、平之间,故谶纬之书所用五行理论,与刘氏父子新说不无关系。
    略早于谶纬的盛行,汉成帝时基于《洪范五行传》的灾异之说开始变得活跃。《汉书·刘向传》曰刘向成帝时奏《洪范五行传论》十一篇。《艺文志》除著录此书外,还有许商《五行传记》一篇。许商此书也是汉成帝时所著。《汉书·五行志》曰:“孝武时,夏侯始昌通《五经》,善推《五行传》,以传族子夏侯胜,下及许商,皆以教所贤弟子。”《汉书·沟洫志》记载成帝初清河都尉冯逡“白博士许商治《尚书》,善为算,能度功用”,《儒林传》云许商“善为算,著《五行论历》,四至九卿”,其《五行传记》很可能就是《五行论历》。《李寻传》载李寻“治《尚书》,与张孺、郑宽中同师。宽中等守师法教授,寻独好《洪范》灾异,又学天文月令阴阳。事丞相翟方进,方进亦善为星历,除寻为吏,数为翟侯言事。帝舅曲阳侯王根为大司马票骑将军,厚遇寻。是时多灾异,根辅政,数虚己问寻。寻见汉家有中衰厄会之象,其意以为且有洪水为灾”,因此游说于王根,此时正当汉成帝之时。可见稍早于谶纬的盛行,《洪范五行》学说已经颇为热闹了。
    特别是刘氏父子的《洪范五行传》之论、说与谶纬非常接近。刘向《传论》已经比较接近图谶。所谓谶者,验言也。它作为图书的一种,乃是记录征验之言的著作,当有图像附之,故亦称图谶(23)。简单地说,谶书就是一种“现象—预言”之书。《五行志》所载刘向所论火灾、赤祥、白祥、草妖、犬祸等,在秉承天人之应观念与阴阳消长的基本思路外,相当多的地方特别关注了灾异现象的“图像”寓意及由此推导出的预言。如刘向论火灾曰:
    文帝七年六月癸酉,未央宫东阙罘思灾。刘向以为,东阙所以朝诸侯之门也,罘思在其外,诸侯之象也。(24)
    论青祥、牛祸曰:
    成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刘向以为近青祥,亦牛祸也……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语之也。(25)
    论草妖曰:
    元帝初元四年,皇后曾祖父济南东平陵王伯墓门梓柱卒生枝叶,上出屋。刘向以为王氏贵盛将代汉家之象也。(26)
    上述刘向论各类灾异,特别重视图像意义和占验征效。
    刘歆的学说与图谶的关系更为接近,以致等同。《五行志》载曰:
    《书序》又曰:“高宗祭成汤,有蜚雉登鼎耳而雊。”祖己曰:“惟先假王,正厥事。”刘向以为雉雊鸣者雄也,以赤色为主。于《易》,《离》为雉,雉,南方,近赤祥也。刘歆以为羽虫之孽。《易》有《鼎卦》,鼎,宗庙之器,主器奉宗庙者长子也。野鸟自外来,入为宗庙器主,是继嗣将易也。(27)
    贾谊《鵩鸟赋》云:“单阏之岁,四月孟夏,庚子日斜,服集余舍,止于坐隅,貌甚闲暇。异物来崪,私怪其故,发书占之,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主人将去。’”(28)贾谊看到一只鵩鸟落在自己的屋中,拿出谶书(或策书)占之,得到了“主人将去”的预言。贾谊所见谶书(或策书)的描述,与刘歆对于《书序》记载“蜚雉登鼎耳而雊”的解释是如此相似,野鸟外来入宗庙器,乃是继嗣将易的征兆,与贾谊所占如出一辙。
    刘歆对日食的解释更是直接采用了星占方法,而星占也是图谶的主要类型之一。《五行志》刘歆对日食的解释均采用星占分野之说。安居香山称“从总体上看纬书,可以将它们大致分为谶类和纬类二类。所谓谶类,即预言未来的一类,在纬书中大半指天文占之类”。故知刘歆的五行传说与图谶关系更近,甚至纳入了许多图谶的方法或内容。
    不仅如此,刘向父子很可能精通图谶之学。《隋书·经籍志》载梁时有《刘向谶》一卷,不知是刘向所作谶书,还是后人据刘向《洪范五行传论》所辑之谶。《汉书·五行志》刘向学说多有预言,故刘向当对谶书并不陌生。《后汉书·李通列传》载通父李守“初事刘歆,好星历谶记,为王莽宗卿师”。《汉书·王莽传》曰“甄丰、刘歆、王舜为莽腹心,宣导在位,褒扬功德”。王莽篡汉所颁《总说符命》中,陈说符命图谶等等,当有刘歆之参与,故知刘歆精通图谶之学。刘歆的律历之学就参考了图谶之说。《后汉书·律历志》载:“刘歆研机极深,验之《春秋》,参以《易》道,以《河图帝览嬉》、《雒书乾曜度》推广《九道》,百七十一岁进退六十三分,百四十四岁一超次,与天相应,少有阙谬。”
    但是,刘向、刘歆父子并不认可纯粹的图谶之学。汉成帝之时,齐人甘忠可诈造《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并称“汉家逢天地之大终,当更受命于天,天帝使真人赤精子,下教我此道”。甘忠可传授于夏贺良、丁广世、郭昌等人。后刘向“奏忠可假鬼神罔上惑众,下狱治服,未断病死”。夏贺良等私下传授其学。汉哀帝时夏贺良数诏见,最终哀帝听从夏贺良的建议,以火德受命改元,称“陈圣刘太平皇帝”。甘忠可、夏贺良所传,在当时亦被视作谶书,《汉书·王莽传》载王莽奏议曰:“前孝哀皇帝建平二年六月甲子下诏书,更为太初元将元年,案其本事,甘忠可、夏贺良谶书臧兰台。”从甘忠可伪称“天帝使真人赤精子,下教我此道”,到夏贺良“汉历中衰,当更受命”之说,可知甘忠可所造之术与图谶并无二致。刘向奏甘忠可“罔上惑众”,刘歆以为其学“不合《五经》,不可施行”,父子二人均不认可这类纯粹的方术。究其原因,刘氏父子参采律历、数术乃至图谶,目的还是统合六艺之学;而图谶纯以占验为目的,“不合《五经》”,故与刘氏父子治学路径、归旨皆不同。
    不管是刘向还是刘歆,《汉书·五行志》中载录的学说均属于他们的《洪范五行传》之“论”或“说”。即使它们与图谶如何接近,这类学说还是属于六艺经学的范畴。当然,汉儒阴阳灾异之说总体上遵循天人感应的思路,其学说中会有占卜、预言的因素,这些因素也是图谶的基本要素。因此阴阳灾异之说本身就与图谶有诸多相通之处。
    从刘向、刘歆到许商、李寻,汉成帝《洪范五行》之学甚为兴盛。五行灾异之说中,刘向、许商、刘歆都使用了律历、星占之学,且多通图谶占验,因此汉成帝时期的五行灾异之说与图谶的兴起亦大有关系,故而刘氏父子五行相生德运说的创立,《洪范五行传》的流行,是谶纬兴起的重要学术背景之一。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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