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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侗语民族口头叙事中的缺憾循环类母题──以壮族英雄史诗《莫一大王》为例(2)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民族文学网 李斯颖 参加讨论

    在壮、布依、侗、傣、仫佬、毛南族的《莫一大王》及其他民间叙事中展示了独特而鲜明的缺憾循环母题链,主要有:
    1、用鞭子赶山——被道破天机,石头不再移动;
    2、竹节中养有兵马——因时辰未到,兵马孱弱而不能打仗;
    3、用竹子做箭——三箭射到京城,可惜没射到皇帝;
    4、用草扎兵马——因被道破,兵马便不能成真;
    5、莫一大王被砍头——本来能复活,但因被说破,复活不成;
    6、莫一大王的头在瓮中要变成马蜂——瓮被提前打开,马蜂叮不死人;
    在不同的壮侗语民族中,这些母题稍有变异,如草扎兵马变成撒豆成兵、剪纸成兵等等,当并不影响其缺憾循环链条的形成。每一个缺憾母题的单元又呈现出开放式的结构,与其他单元构成可长可短的叙事,故事的长短并不会影响格局的完整性。这种缺憾的母题,其固定格式为:英雄通过某物变出兵马(利器),试图达成打败敌方的目的——但因为被对方偶然识破/母亲(妻子、女人等)说破,所变之物不能发挥功效。缺憾的循环可愈加愈长,利于为故事的叙述增加铺垫,积累听众的情绪,每一个循环中都有一个小的高潮,在末尾则给出了一个起到平衡作用的结局。
    二、《莫一大王》叙事中的二元对立结构
    仔细考察《莫一大王》叙事文本中的缺憾循环类母题,其呈现出鲜明的二元对立特征,在此,借用列维—斯特劳斯的“二元”对立结构主义理论进行分析。《莫一大王》叙事中的对立在此主要包括6种:
    (1)作为壮族先民领袖与中央王朝的皇帝之间的对立,也即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之间的对立
    莫一大王的身份,有的文本说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有的则说是村寨头人的孩子。莫一大王的父亲可以变身水牯牛或者犀牛,与图腾崇拜有着紧密的关联,是图腾始祖和领袖的再现。可见,莫一也是壮族先民的领袖后代,在壮族先民地域有深厚的图腾信仰和文化积累,故而具有强大的号召力。与之相对应的是史诗中提及的京城,那里由汉族的皇帝掌管,有百官侍朝,京城离莫一的故乡十分遥远,文化差异自然不用说,他就是因为思念故土、思念亲人,才每晚都跑回家里住。岭南百越和中央王朝的文化差异构成了一种鲜明的对立。这是莫一大王叙事展开的大背景,也是矛盾对立的起点。史诗中描述,莫一大王有“压日”之神功,在不同异文中均有提及。因为莫一回家来不及上朝,便在家中将升起的太阳压下山岗,以争取时间。中央王朝的皇帝号称“天子”,光环如同太阳。“压日”之举有着深刻的隐喻,是莫一对中央王朝皇帝斗争的短暂胜利。
    (2)作为与生俱来的“神授之权”与后天集权之间的对立
    史诗中,莫一大王的父亲遇害而亡,在水底化身为水牯牛或犀牛,有的文本中还说牛嘴中有珍珠,莫一大王吞下后力大无穷。这些都透露出壮族早期牛图腾崇拜的特征。正如杨树喆先生指出:“所有这些似乎都可以理解为是因为他的父亲死后归附图腾变成了牛,赋予了他神通广大的本领。……这些情节要素如果不与图腾崇拜联系起来,似乎很难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8]因此,莫一大王的出生不凡,与生俱来就刻上了图腾首领后裔的身份,其所具有的领袖权力是神授的,是自然的赋予。而中央王朝的皇帝,则有百官围簇,有强壮兵马,是后天集权结果。前者的领导之权带有命运选择的意味,显得更为神秘和不可逆转,而后者则带有个人意志与世俗王权的明显特征。二者之间构成了本土神授之权与外来者统治之权的对立。在史诗中,莫一大王还曾经进入京城当上皇帝的第十三个大王,显示出叙事对“神授之权”与后天集权之间对立的调和,但调和的结果却又导致了矛盾的激化,并推进了情节的发展。
    (3)神力给予者与破坏者之间的对立
    莫一大王的神力来源于父亲,在屡次遇险的时候,也得到父亲的救助。有的叙事则说,莫一大王的神力来源于某位得到他帮助的老者。而与之相对应的,是中央王朝身边的国师、差官或大将。他们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每有奇兆或是莫一显露神迹,便认莫一有反叛、谋反之心,想尽办法来剿灭莫一。因此,莫一的辅助者与皇帝的辅助者构成了强烈的对立,前者运用神力、出招献策帮助莫一,后者也运用对等的手段,或先发制人,并在情节的推进中破坏莫一的神力。神力给予者是叙事主角莫一的有效辅助者,而皇帝的诸多幕僚则成了莫一辅助者鲜明的对立角色,二者之间的斗争是情节展开的重要环节。
    (4)魔法作用与解除魔法的言语(行为)之间的对立
    缺憾循环类母题最突出的是魔法作用与解除魔法的言语(行为)之间的对立。因莫一有神力,他曾有赶山、竹子内养兵、用草垛扎兵马等带有魔幻、巫术色彩的壮举。但除了遭到皇帝辅助者的破坏,最关键的还是各类解除魔法的言语(行为)使莫一的神迹无法得以继续。比如他用竹鞭赶山时,因为母亲说出“石头”的真相,山就无法再能被“赶”动。如竹节里孕育的神兵,因为母亲不按莫一大王的嘱咐而提早买给官府,竹节里的兵马没有长成便惨遭杀戮。诸如此类的情节,深刻再现了魔法与解除魔法的言语(行为)之间的对立。这种对立是构成缺憾循环类母题的关键,由成到败,由圆满的希望到深深的缺憾,都是由于这一关键的对立而实现的。这一对立往往多次出现,通过一个较为平衡的结果,引向另一个缺憾循环类母题中的二元对立。正如列维—斯特劳斯关于神话的论述:“神话的情节表现为事件A引出事件B,事件B引出事件C,事件C再引出事件D;神话的结构则等同于二元矛盾的表达和化解,它表现为以下两种情况:或是事件A与事件B构成一对对立物,并通过事件C得到调和,或是事件A与事件B所构成的对立关系,与事件C之于事件D的对立关系相类同。”[9]这种对立的情形同样适用于莫一史诗的叙事。
    这类对立中,前者的施行者为莫一大王,男性;后者的施行者往往是莫一的母亲、妻子或者路上的某位女性(寡母等),展示的是壮族先民社会中男性与女性之间曾经存在的对立与制约关系,后者拆解前者,后者也离不开前者,男女相对,男女共生。这种叙述中常常被解读为对女性的歧视,是男性为主角的社会意识形态对女性话语权的剥夺,体现出男性权力的崛起。但笔者认为所谓的男女不平等、对女性的歧视,是受到汉文化影响之后才逐渐出现的,一方面,壮侗语族群社会中,女性往往充当家庭生产生活的主力,各地多有入赘之俗,另一方面,在社会地位上又逐渐受到汉文化思想观念的压制,在表层文化形态上展示出男尊女卑的面貌,而实质上,男女平等、重视女性的传统并没有发生核心的变化。在魔法作用与解除魔法的言语(行为)的对立问题上,男人可施放魔法,女人即可令魔法失效,男女互补,是自然的法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对立。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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