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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寒夜的《随想录》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华读书报》 马榕 参加讨论

1929年的《灭亡》是巴金初涉文坛的第一部小说,1986年的《随想录》是巴金的最后一部作品。如果说《灭亡》是向黑暗社会发出“凡是曾经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面的人都应该灭亡”的呼叫,那么《随想录》则是对“四人帮”罪恶行径的清算。巴金在《灭亡》中借主人公之口说“为了我至爱的被压迫的同胞,我甘愿灭亡”。在《随想录》里讲真话说“为着你们我愿意再到油锅里受一次煎熬”。两书虽隔着不同历史,但表现的主题却惊人地相似。故巴金称《随想录》“是用真话建立起来的揭露‘文革’的‘博物馆’”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博物馆”建立起来并不顺利。巴金原计划用5年完成,在《我和文学》一文中“宣布要写八本书(其中包括两部长篇小说),翻译五卷的赫尔岑的回忆录。”而《随想录》和翻译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都已完成,“两部小说将反映我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遇”却没有写出踪影,不然,可与杨绛的《干校六记》并存了。《随想录》如巴金所说,是“留给后人的遗嘱”。从第一篇《谈望乡》到最后一篇《怀念胡风》写成已是1986年的事了,此时已过了8年。其中1982年巴金病了,1983年治病然后养病又拖了一年。第一集、第二集集中在1979年一年完成,第三集1981年6月就已结束,第四集、第五集且从1982到1984,从1984到1986分别耗用了三年,而且第三集与第四集之间,隔了一年,可见之前巴金笔之快,争与时间赛跑。虽然他常常感到“时不我待”,但是事与愿违之下仍笔耕不辍。
    文章发表后遭来许多非议,一是文章发表在香港的《大公报》上,有“卖身”之嫌;二是文中用了太多“四人帮”之词;三是巴金的大胆言论:“建立‘文革’博物馆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惟有不忘‘过去’,才能作‘未来’的主人。”巴金毕竟是诚实的勇者,在古稀之年,在假话、空话横飞之际,率先立出,解剖自己,令许多人汗颜。若说书名为《随想录》,不如说是“检讨书”、“偿债录”。
    其实,初始写《随想录》巴金并没有完整的计划,只是受香港《大公报》副刊《大公园》的主编潘际坰之约,将看了影片《望乡》的一篇随感《谈望乡》寄去。不想此后一发不可收,才有了150篇,继而五本集子。“要是没有看到《望乡》,我可能不会写出五卷《随想录》。”巴金就此说。这与一些人的“阴谋”论,根本不符。后来“从无标题到有标题,从无计划到有计划,从梦初醒到清醒,从随想到探索。”到找到了箭垛,用随想作武器,有的放矢。而这箭垛,首先就是自己。
    《随想录》成书也是由香港三联书店最先出版,每30篇结集一本。1979年12月出版第一集,1981年4月第二集,1982年10月第三集,1984.年10月第四集,1986年12月出完了第五集。每集前有“总序”,后有“后记”。“后记”是作者各个时期的创作经历,不可不读。如果说发文于香港《大公报》上,是出于偶然,那么由香港三联书店出版,就是顺理成章了。
    此套书为特殊的长32开本。书前有巴金的生活照数幅,分精装、平装两种,体现了出版社的重视。但是唯有第三集中《鹰的歌》一文,却采用了“开天窗”存目的方式,留了下来,就像留下了一块伤疤,佐证了昨天的历史。就在登出第72篇《怀念鲁迅先生》一文时,被删掉了一切和“文革”有关的句子,同时也删掉了鲁迅的名言“我是一条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和血。”原因是“牛”和“牛棚”有关。巴金一气之下,写了《鹰的歌》予以驳斥,将“我的《随想录》好比一只飞鸟。鸟生双翼,就是为了展翅高飞。”“到了不能高飞的时候,”也会像高尔基小说中的鹰一样,“滚下海去”。第72篇,直到成书时才恢复了原文。如能文、书互看,也许是一件有趣的事。可想而知,在当时,鼎鼎大名的巴金尚且如此,遑论他人。巴金早在第27篇《要不要制订“文艺法”》中就说过:“那些给蛇咬过,见了绳子也害怕的人最好不要再搞文艺创作。”然而不幸还是发生了。
    半年后的1980年6月该书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陆续出版,各集均迟港版三、四个月不等,唯独少了第五集。按推论,也许是最后一集《无题》于1986年9月才载完,未来得及编印吧。因为,随即1986年12月,又一次性出齐了新版书。内地版与港版最大不同是增收了《鹰的歌》,列为第73篇,紧跟《怀念鲁迅先生》之后。有别的是,其它文都仅标日期,唯有《鹰的歌》落款为“十一月下旬,未发表。”很说明问题。是文是与《怀念鲁迅先生》同年写出的。《怀念鲁迅先生》是7月,《鹰的歌》是11月,也就是1981年的最后一篇。其间几个月,一定发生了“争战”,最终得以继续发表下去直到完结,真乃不幸中之大幸。
    单行本看似平凡,但反映了一段不平凡的历史。最令巴金高兴的是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于1987年8月出版的精装合订本。装帧设计极有特色,外套书衣,笺稿式,封面为天蓝色,上中是方形烫银,衬以凸面书名,由叶雨设计。叶雨,即范用,时任三联书店总经理。责任编辑:冬晓,就是后来继任总经理的董秀玉。巴金在收到书后写信给范用:“《随想录》能够出合订本,合订本能够印得这么漂亮,我得感谢你和秀玉同志。说真话,我拿到这部书已经很满意了。真是第一流的纸张,第一流的装帧!是你们用辉煌的灯火把我这部多灾多难的小著引进‘文明’书市的。”文章,正如对巴金所承诺的那样,一字未改、一字未删,完整地保留了巴金的原作风貌。
    《随想录》自出版始,就备受关注,有“反”的一面,也有“正”的一面,当然“正”的占大多数,故而一版再版,至九版,仍有人感叹“买不到书”。在华夏出版社的朋友要求下,1993年又出版了五册一函的影印线装本,冰心题签,巴金为此新写了一篇《后记》,另外,又增补了《怀念从文》、《怀念二叔》两篇,是它的关键,这样,总数就是152篇,结束,对广大读者来说,仍存奢望而遗憾。同时,翘首以待的两部小说也没有写出,更令人可惜。
    

责任编辑:张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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