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陌生化是诗性语言的试金石。一般说来,陌生化语风的形成并非一蹴而就。必须依靠长期的语感层累,娴熟的语言之功,敏锐的触须所及,瞬息的体悟之察。从实践运用看,散文诗语言的陌生化锤炼大致有以下途径。 一是熟语生用。“只管,奋袖举臂。用那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垂钓一朵朵蓝色的风云。”(雁歌《大海》)“蜿蜒曲折的海岸线”是熟语,“蓝色的风云”也算是熟语。然而,“用那蜿蜒曲折的海岸线,垂钓一朵朵蓝色的风云”,这样一种别开生面的组合,就变成“生用”了,陌生化由此形成,诗意由此产生。 二是生语熟用。“那些掷地有声的硬度,撑起你坚毅的骨架与风范。”(雁歌《牌坊记忆》)“掷地有声”的“硬度”,这是一“生”,更“生”的是“掷地有声的硬度”居然“撑起”了“骨架与风范”。这种“生”本是思维与表象捕捉的“生”,作者却运用陌生化的语言载体,给人一种“熟”识的感觉,这应是一种瞬间的体验与情绪的“熟”识,其深层隐秘不难揣度。 三是平实抽升。“不一定要坐南朝北。只要背拥的是岷山,包容的是平原,中间流淌的就是民本。/是的,这是一条纯粹意义的百姓之河。污秽在右,稻菽在左,人心在上。”(雁歌《都江堰:鱼嘴》)“背拥的是岷山,包容的是平原”和“污秽在右,稻菽在左”是写实,是一般思维。而“中间流淌的就是民本”和“人心在上”则是写虚,突兀而至,出乎意料。后面的句子都是以前面为基础,然后由实而虚的一种突然“抽升”。正是这种“抽升”,才使人顿感无穷的诗意和深邃的哲理,至此,都江堰造福百姓的主旨跃然纸上。 陌生,是语言挪动的方向,是散文诗生命长青的养分。 走向陌生,当然还可搭乘其它工具。譬如,大词小用:“钓鱼岛,母亲脸上烙下的胎记。”譬如,小词大用:“北京,两把椅子,托起世界的东方和西方。” 追求陌生,并非最终目的,只是一种身段。身段再激情再诱惑,也要归属大脑。“我思故我在”。因此,散文诗凭思想而存在,凭语言而丰盈。而陌生,让思想开花,让散文诗历久弥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