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某些假象,才可能打开“大象无形”的“象” 毫无疑问,法国“80后”作家蕾拉·斯利马尼获2016年龚古尔文学奖的 《温柔之歌》,也写了一个女人的生活与命运。从表面上看,她写的是一个叫路易丝的女保姆杀人的故事。小说开篇就写这个保姆杀了雇主家的两个孩子,此后她试图自杀,但是没有成功。女主人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 仅只是从开篇看,或许就可以认为,我们读到的会是一部社会问题小说。但实际的呈现并不只是如此。如该书译者袁筱一所说,小说确实在揭示什么,但它并不是在揭示人性的善恶,更像是在表明,人与人之间因为没法沟通,随时可能让自己身陷绝境,但这个绝境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善或恶的动机,暴力或惨剧却因此随时有可能发生。“就我的感觉,作者给你打开了一扇窗,你会觉得你透过这扇窗看到的东西,导致了事件的发生。但后来你发现不完全是,然后作者又给你打开另一扇窗,打开无数的窗。她似乎在告诉你我们习惯以为的真相是有很多的黑洞的,她会让你想到更多其他的问题。” 也是在这个意义上,评论家周立民表示,文学不应该成为别的东西的搭载,文学就是文学本身。“一部好的作品不是要告诉我们答案,这部小说也并不教导我们该怎么对待保姆,它让我们重新发现生活,通过这样一个文学世界的建构,作者也让我们对生活里面很多的东西有一个反思,并由此刷新我们的人生。” 在长篇小说《好人宋没用》里,作家任晓雯也试图做这样一次刷新。以她的观察,我们生活里,有很多像宋没用这样极易被忽视的女性,她们曾经是家庭的支柱,却非常隐忍地在大的历史叙事的序幕下被遮蔽了。“事实上,即使是最普通的人都可能有着非常丰富的内心,只是有的时候我们没有兴趣去听而已。当我们安静下来去专注于别人的内心,你会发现最没有性格、最其貌不扬,在这个社会上最大众的一个人,你要是能把他内心最丰富的细节表达出来,也会是一个非常庞大、非常丰富的世界。” 而我们之所以会忽视这样的人,在任晓雯看来,有可能是我们没能设身处地去理解他们的生活。“像宋没用这样一个人,她有很多小市民的自私怯懦、随波逐流。但在最能考验人性的时候,她身上是有闪光点的。”也因此,在写《好人宋没用》时,任晓雯体察到,如果你处在和主人公相同的情境下,你不见得能做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换言之,就小说创作而言,你首先要做的是,真正沉下心撕开某些假象,唯其如此,才可能打开那个所谓“大象无形”的“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