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日本小说家大江健三郎 (OeKenzaburo,1935— )1957年以短篇小说《奇妙的工作》登上文坛,其后笔耕不辍,半个世纪以来创作中长短篇小说约百种,并发表了数量更多的随笔、书简、文论、讲演和对谈,作品总字数逾千万字(中文)。他借助这些作品置身边缘,向权力中心提出质疑和挑战,为维护战后和平、反对复活国家主义殚精竭虑,在日本知识界乃至世界文坛享有很高声誉。 在大江1994年获得诺奖之前,中国大陆地区只翻译了他第一次访华时写的特约文章《新的希望的声音》(1960),以及三篇零散发表的短篇小说《突然变成哑巴》(1981)、《空中怪物阿贵》(1986)和《饲育》(1988)。译介的不足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大江健三郎小说研究的缺失。 从“近乎空白”走向“百家争鸣” 大江健三郎获得诺奖后,《世界文学》、《外国文学动态》等杂志以及光明日报出版社等出版机构在第一时间组织译介其作品,但无法改变中国的大江健三郎小说研究起步晚、起点低且无学术储备这一境况。此后,中国学界从这近乎一片空白的起点上蹒跚而行,经由最初十年的萌发期 (1994—2003年)进入后十年的发展期(2004年至今),为进一步提升研究水准做了较好的积累。 在近十年发展期中的一个可喜现象,就是通过研读大江健三郎小说文本,中国学者不断发现其中的互文关系。如徐旻的论著《重复中包含着差异》注意到大江健三郎部分小说对应的西方作家或诗人,用图表列示出《新人呵,醒来吧》与布莱克、《致思华年的信》与但丁、《燃烧的绿树》与叶芝、《愁容童子》与塞万提斯、《别了,我的书!》与艾略特等的对应关系。但或因篇幅所限,论者未能全面梳理并充分展开论述。同类论著还有张文颖的 《来自边缘的声音——莫言与大江健三郎的文学》。 在近十年内,中国对大江健三郎新近创作的所有小说和部分随笔都能在第一时间内翻译并出版。翻译种类之多、出版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世界上任何国家和地区,以至大江本人感叹道:“我的小说被翻译成外文,首先始于英译、法译,还有德译,而现在,则被最迅速、最全面地翻译成中文,我对此感到幸福和光荣。”在这种背景下,以其最新小说为分析对象的研究文章数量也大幅上升。 大江健三郎应邀成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名誉研究员后,外文所不定期地举办了大江健三郎文学研讨会。其中多数论文以最新译本为分析文本,如陈众议的《童心新说——评〈愁容童子〉与〈堂吉诃德〉及其他》、《真实与虚构——大江文学想象力刍议》和《逆水行舟——大江文学思想蠡测》,莫言的《大江健三郎先生给我们的启示》,叶渭渠的《大江健三郎文学的传统与现代》等。上述拥有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和富有创作经验的作家,对大江小说的不同侧面作出了独特解读,成为相关研究群体中可以期待的一支优秀队伍。 由以上考察可见,中国的大江健三郎小说研究总体状况已有极大改观,初步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尤其对其晚近小说群的研究,已大致可与日本学界同步,个别领域甚至遥遥领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