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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发现的几篇魏金枝作品考论(5)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 刘家思 参加讨论

    五记人散文《潮海老伯那一辈》
    《潮海老伯那一辈》发表于《文艺画报》1935年第1卷第3期,署名魏金枝,是他在上海完成的。这篇文章在张惠达的年谱和魏德平的著作年表中也没有提到,应该说也是一篇佚文。这是一篇不可多得的佳作,既有很强的文学价值,也富于民俗学和文化学意义。
    全文以深挚的情感回忆了故去的乡亲潮海老伯。潮海老伯的一生非常悲惨,“他原是一个光蛋,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村里演戏时,虽然他准备了招待客人的饭菜,“然而并没有人跑进他的门里去”。“他是个勤快的男子,他用自己的气力吃饭辛勤了一世”,靠“替别人耕田,下种,采桑,打短过日”。然而,他却具有侠义性格和英雄气概,他有智慧,又敢作敢为,敢于担当,有自我牺牲精神。正是这样,他被人尊敬,“凡是他所到台下,总是争先恐后的拉他吃饭喝酒。尤其是各村的那些青年们,每是成群成群地挨在他身边,看他的脸,听他的说话,再送他花生米和葵花子那些消遣的东西”,然后请他去喝酒。然而,他本来也该好好活过一世的,却自己吊死了,结束了他悲惨的一生。文章充满着深沉的悲伤情绪,不仅显示了作者对潮海老伯的深深的怀缅之心,也反映了魏金枝对乡亲的深厚情谊。
    当然,这篇文章也为我们把握魏金枝的成才环境提供了生动的史料。这样的环境,不仅让魏金枝较早地接受了艺术熏陶,而且形成了自己热情、诚恳、质朴的性格,也形成了英雄侠义、自我牺牲的精神。这样和谐的环境,在魏金枝幼小的心灵中留下美好的印象,所以他说那时节“乡村还是完好的”。演戏时,村民们为了客人来看戏,不仅自己忙着招待,无暇看戏,而且连晚上休息的床铺都让出来给客人住宿,“后半夜溜到台下去等天亮”。这不光是一种热情、仁义和好客所能概括的,还显现了淳朴的浙东村民克己为人的精神。所以,他感慨地说:“那些年代呵,真是黄金的年代,村子和村子,这家和那家,正是发狂地举行着一种热烈的竞赛,每村都想弄得比别村热闹,每家都想比别家待得客气。所以在这些狂欢的日子里,你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哪村的穷乏,和村人们终年辛苦的痕迹的;所看见就是许多醉得红红的脸,以及满台下云雾般的烟,把这些喧哗,嘈杂,黑压压的人群融合在一种柔和的空气下。”尤其是潮海老伯英雄侠义的行为和勇于自我牺牲的精神,深深地感动着大家,一度成为人们心中的精神楷模,令人敬仰。魏金枝从小耳濡目染着这种环境气氛,其主体的精神性格自然接受了影响,尤其是潮海老伯的影响更深。因此,当他听到潮海老伯自己上吊死了时,首先感到“这是可惜的,死了这样的英雄!”魏金枝后来的种种表现,都与潮海老伯的精神相似。譬如对茹志鹃的庇护,对青年作家的提携,为《沙桂英》辩护,都显示了这样勇于自我牺牲的英雄侠义的精神性格。
    六短篇小说《家庭琐事》
    《家庭琐事》⑥也写于1935年,是一篇精致的短篇小说,署名魏金枝,篇幅近8000字,也是他在上海完成的。同样,这篇小说在张惠达的年谱和魏德平的著作年表中也没有提到,无疑也是一篇佚文。这是一篇不可忽视的佳作,既显示了较强的文学价值,也具有很强的民俗学和文化学意义。
    小说以第一人称“我”来叙事,讲述了一个母亲对长大的两个儿子到外地工作由失望到认同的艰难而曲折的转变过程的故事。小说写“我”和老二到外地工作了,一个到上海教书,一个到杭州做了警察,都不在母亲的身边,因此母亲不爱我们了,对我们失望了。母亲希望我们在家里种田,孝顺她,可我们一是田少,没田可种,二是身体病弱,不适合种田。后来她召开家族会议,试图说服我们放弃自己的工作,回来种田,没有结果之后,她就不和我们说话了,我们走时她就躲到亲戚家去,这使我们走后不敢回家了。后来,母亲生了一个小弟弟,又复活了。她总是教他长大以后要跟着父亲种田,养母亲,孝顺母亲。小弟弟很听话,从小就帮着去放羊。六年后母亲特地叫人带了信来,我们才回去一趟,母亲高兴地要小弟弟叫我们,我们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天天跟着小弟弟去牧羊。这次我们走时,母亲就不再躲避,殷勤地料理我们出门的行李,而且特意携着小弟弟送到大路边。可是后来小弟弟得传染病死了,母亲又疯了,天天跑到小弟弟的坟边去哭泣,头也不梳,饮食也不进。我们在年底回家,她一见我们,便伤心地大哭起来了。家里没有过年的准备,她就叫我们去杀了那只羊。因为我们不忍心,她就叫来杀羊人杀了,说“除了这一次,我不会再伤心了!”但因“我”看到这羊尸就恶心和呕吐,就要老二背着母亲将羊尸买了,母亲也装作不知道,只是常常疑问地幽静地看着“我”和老二。当我们故意暗示快要出门的意思的时候,她竟径直地说:“去好了!我留不住要死的,自然也留不住要走的!”于是一过了年,我和老二又出门了。
    应该说这篇小说显示了魏金枝短篇小说文本的基本特征。魏金枝对于短篇小说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他说:“短篇小说所负担的任务,只能限于有代表性的有限人物,只能截取最能表现人物的精神面貌的某些情节,自然也只能选定最接近于主题或最具有故事的高潮性的某一时间。”⑦这篇小说充分显示了这一点,形成了一种精致严密的文本。小说总共只有五个人物,集中描写的就是母亲这个形象,其他人物,如父亲、小弟弟、“我”和老二都是次要人物,都是为了描写母亲这个形象而出场的,而描写母亲又集中在她的现在的情形。这就使小说情节非常集中。而且,小说在描写母亲“现代”的一段中,也让读者看出了她的过去,显示她的人生进程中的历史印痕。这充分体现了魏金枝的艺术主张:“应努力刻画的固然是作品中的主人公,但也应该着重于主人公的现在的这一截,而且要求从现在的主人公身上看出他的历史环境。”⑧同时,小说是以第一人称叙事,但“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叙述人,而是小说中的一个重要人物。这种方式不同于鲁迅小说中的第一人称“我”侧重于叙事而表现功能弱化的做法,“我”是置身于事件其中,有深切的体验和感受,性格非常鲜明。正是这样,小说通过“我”的叙述,使文本故事显得更加真实,而且具有一种情感的张力和情绪的影响力,产生了引人入胜的艺术效果。而故事的讲述又是从“我”做了教书匠、老二做了警察老爷后开始的。这时母亲已失望了,不那么爱我们了。这是矛盾之中的一段,是“最近也是最具有故事的高潮性的一段”。而文本讲述的故事,其情节则是截取了“我”和老二的三次回家的情形。因此,小说以其“极其巧妙而经济的艺术技巧”,使结构很匀称,成为一个有机的结合体,⑨显示了鲜明的艺术特点。
    总而言之,这些作品的发现,无论是对于我们把握魏金枝的成长环境和人生历程,还是对于认识魏金枝的思想发展历程,以及全面审视魏金枝的文学创作,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也可以深化对初期白话诗、现代散文以及1930年代左翼文学的全面认识和理解。限于篇幅,这里只做简单的分析,其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有待广大有兴趣的读者来完成,这里不再赘述。值得说明的是,我们这里所考论的作品,只是新发现的魏金枝作品中的具有较强代表性的几篇,更多的作品以后将陆续整理出来与大家共享,那样不光能帮助我们更加系统全面地认识和理解魏金枝,甚至对于理解和把握文学史也有一定的帮助。
    注释:
    ①载《上海师范大学学报》1992年第3期。
    ②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
    ③陈玉堂:《中国近现代人物名号大辞典》,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973页。
    ④参见刘家思、周桂华:《论魏金枝“五四”时期的思想与人生取向》,《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13年第2期。
    ⑤魏金枝:《柔石传略》,丁景唐、瞿光熙编《左联五烈士研究资料编目》,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年版,第218页。
    ⑥原载《第一线》1935年第1卷第4期。
    ⑦④⑨魏金枝:《编余丛谈》,作家出版社1962年版,第2,5,6页。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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