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文天祥最广为人知的作品之一《正气歌》一直被奉为集中表现古代士大夫精神的杰作。结合文天祥的身世和气节去读《正气歌》,确实能感到“攖人心”的力量。而随着对钱锺书《宋诗选注》不选《正气歌》之原因的讨论,人们开始将目光集中到《正气歌》对前人诗文成句的吸取和是否误用典故的问题上。 文天祥最广为人知的作品之一《正气歌》一直被奉为集中表现古代士大夫精神的杰作。结合文天祥的身世和气节去读《正气歌》,确实能感到“攖人心”的力量。而随着对钱锺书《宋诗选注》不选《正气歌》之原因的讨论,人们开始将目光集中到《正气歌》对前人诗文成句的吸取和是否误用典故的问题上。 在《〈正气歌〉所本与〈宋诗选注〉钱氏手校增注》一文中,王水照先生引用钱锺书与《宋诗选注》编辑弥松颐商讨时的说明、与日本学者荒井健的通信以及《容安馆札记》中的有关记载,认为《宋诗选注》不选《正气歌》,主要是因为《正气歌》化用苏轼《潮州韩文公庙碑》和石介《击蛇笏铭》时重复太甚、伤于蹈袭,同时也考虑到诗歌中有逻辑不严密的地方。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两句,陈衍在《石遗室诗话》中提出:“不论其世,不知其人,漫曰温柔敦厚,诗教也,几何不以……‘严将军头’,‘嵇侍中血’,举以为天地正气耶?”根据王先生的分析,陈衍的意思应是严颜最后投降了张飞,而嵇绍为杀父篡魏的晋朝而死,“一个不能持‘节’于后来,一个忘家仇于往昔”,因此举例不当。这确为诗歌中的一个破绽,但文天祥对这两则典故的选取自有其理由,似乎尚有“了解之同情”的空间。 同类历史人物在诗作中反复出现 文天祥文集中最令人感佩的诗,是他出使元营以后,流徙于战乱中的作品。他在写作《指南后录》和《吟啸集》时,大部分时间在狱中度过。此时,他“及于死者,不知其几矣”,仍能不惧威逼利诱,诋大酋、骂逆贼、争曲直,保住了宋代三百年士大夫的尊严。除了他本人的坚强意志,这与历代史书中忠臣节士事迹的鼓舞分不开。《正气歌》中所列举的,多是文天祥在这一阶段反复吟咏的人物。如《指南录》中《题苏武忠节图》咏苏武,《平原》咏颜杲卿、颜真卿叔侄;《指南后录》中的《怀孔明》、《刘琨》、《祖逖》、《颜杲卿》、《许远》等五首咏古诗,与《正气歌》中“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等文字中列举的人物基本相同。 除了咏古诗,同样的人物和感情在文天祥陷敌后的其他作品中也反复出现。如他刚陷敌营痛斥伯颜和吕文焕后所作《纪事》诗中有“狼心那顾歃铜盘,舌在纵横击可汗”、“袖中若有击贼笏,便使凶渠面血流”的刚烈;囚于大都后所做《己卯十月一日至燕越五日罹狴犴有感而赋》中有“苏武窖中偏喜卧,刘琨囚里不妨吟”、“孟博囊头真自爱,杲卿钩舌要谁怜”的从容;被囚一年后所作《去年十月九日余至燕城今周星不报为赋长句》中有“君不见常山太守骂羯奴,天津桥上舌尽刳。又不见睢阳将军怒切齿,三十六人同日死……只今便作渭水囚,食粟已是西山羞。悔不当年跳东海,空有鲁连心独在”的悲痛;临刑前最后一个上巳所作《壬午》中有“南冠郑大夫,北窖苏中郎”、“断舌奋常山,抉齿厉睢阳”的决绝;等等。从表达的感情到引用的历史人物,这些作品均与《正气歌》中铺叙部分的叙述若合符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