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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析古文中“乐胥”之“胥”字的异同──以《全汉赋》与《诗经·小雅·桑扈》的比较为例(3)

http://www.newdu.com 2017-10-17 中国社会科学网 戴灿 参加讨论

    三、异同比较及其原因
    其实,无论是从对《诗经·桑扈》解读的文献来看,还是对《全汉赋》中赋篇的理解来看,亦或是从现代人王力所主编的《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来看,在对“胥”字的解读中,都会有其相同的一面,也会有其不同的一面。而出现这些异同的原因,则会与当时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背景等客观因素有关,当然也会有作者本人的主观因素在里面,其中,就包括个人的文化修养及其文化水平等。
    (一)同
    “乐胥”的“胥”字,从对文本的解读来看,在《诗经·桑扈》和《全汉赋》中,都存在有共同的词性,共同的内蕴的一面。
    从词性来看,当“胥”字作为名词的时候,在对《诗经·桑扈》的解读上,郑玄即把“胥”当做名词看待,表示有才智的人。在《全汉赋》中,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的“悲《伐檀》,樂樂胥”,即把“乐胥”中的“胥”字当作是名词,与郑玄理解相同。此时,“胥”在文章中,与前面的“《伐檀》、群雅、干戚、玄鹤”一样,作为名词的并列的成分,解读为有才智的人。若是以此来推理,则在《诗经·桑扈》中,第一章与第二章的起兴中,词语的组织,也有与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相同的一面。其首句的“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以及第二章的“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也是构成了词性上的对称关系。桑扈与乐胥都作为名词的词性出现,形成一种对称的关系。构成对称美与韵律美。
    当“胥”字作为语助词的时候,朱熹和方玉润则在对《诗经·桑扈》的解读中,即把“胥”字看成在句中无实际意义。而在《全汉赋》中,张衡《舞赋》中的“以饗則賓主樂胥”,扬雄《长杨赋并序》中的“酌允鑠,肴樂胥”则都是看成是助词,这在今人费振刚老先生等人校注的《全汉赋校注》书中,就已经鲜明的提出了这一观点,即在这两篇赋中,“胥”字作助词,无实际意义。用来充当句尾的一种情感语气。前一“乐”后一“胥”,使得这个“胥”字也染上了一种欢乐的气氛与情感。体现了一种生活中口语化的生动、活泼感,使得主人公的形象更加鲜明。前面是人或物作主语,后面则来一个形容词即“乐”,和一个助词来补充说明主语。在这三个例子中,“胥”字的位置都是放在了“乐”这一形容词之后,而且充当主语的则是作为人的“君子(即指诸侯)”、“宾主”或作为物的“菜肴”。词性、语法及含义上,都具有一致性。
    当“胥”作为副词时,毛亨在对《诗经·桑扈》的解读中,把“胥”字当做副词,理解成皆的意思,即都、都是的意思。在《全汉赋》中,扬雄《甘泉赋并序》中的“于胥德兮麗萬世”,傅毅《舞赋并序》中的“天王燕胥,樂而不泆”,以及班固《东都赋》中的“屢惟豐年,於皇樂胥”,这三篇赋中的“胥”都是作副词,表示皆、都的意思。在扬雄赋中的这个句子,整句表示的是“君臣皆有圣德,故华丽至于万世。”的意思。“胥”是位于句首的发语词之后,紧接着来形容后面的名词“德”的。而在傅毅赋中的这个句子,整句的意思为“君王与忠臣一起快乐,他们快乐时却不放荡。”“胥”是紧随在形容词“燕”之后,来修饰“燕”的。在班固赋中的这个句子,整句的意思则为“多次有丰收的年份,众人都很快乐,于是在一起欢乐庆祝。”此句中,屡是多次,经常的意思,而惟则是作为助词,于皇乃赞叹词。乐胥则是一起欢乐的意思。在这句中,“屡惟”与“于皇”对应,而“丰年”与“乐胥”则形成一个因果关系,因为多次出现了丰年的年份,所以才会出现现在这个“乐胥”的局面。君臣都很欢乐,在一起普天同庆。而在《诗经·桑扈》篇中,其实也可以看到这样一种因果关系的体现,“交交桑扈,有莺其羽。君子乐胥,受天之祜。”“交交桑扈,有莺其领。君子乐胥,万邦之屏。”前章因为有了“受天之祜”,所以才有了前面的“君子乐胥”;后章则因为有“万邦之屏”,所以才会出现前面的“君子乐胥”。彼此都是一种相互对应的关系。而“胥”字所修饰的词,一定是紧跟在“胥”字的前面或后面的,中间不会有词间隔。词与词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
    从文中具体内容来看,无论是在“胥”作语助词,表示无实际意义的时候,以及在作副词,表示皆、都的意思的时候,还是在作名词,表示有才智的人的时候;一般只要是“胥”出现的句子中,都充满了一种欢乐的感情。“胥”是伴随着快乐而来,也是伴随着一种强烈人类情感而来的。在《诗经·桑扈》篇中也好,还是在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亦或是在傅毅的《舞赋》中,都是表示的是一种快乐的情感。可见,“胥”词的使用,是在人们情绪非常愉悦的时候,发出的叹词;而非在悲伤或愤懑时,发出的语气词。可见,“胥”的情感色彩比较浓厚。在对“胥”的词性阐释中,已把具体例子列举出来,在此则不重复。
    (二)异
    “乐胥”的“胥”字,在文本的解读中,有其同的一面,就会有其异的一面;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在《诗经·桑扈》篇与《全汉赋》的比较中,从词性上的比较,以及内容上的比较中,可以得出其异的一面的结论。
    从词性上来说,当“胥”作名词的时候,《诗经·桑扈》篇的解读文献里,郑玄把它看成是有才智的人。但是,在汉赋中,“胥”作为名词,并非只有一个解读。在司马相如的《上林赋》“留落胥邪”中,此“胥”与“邪”字连用,表示椰子树的意思,作名词。在扬雄的《蜀都赋》“胥徒入冥”中,“胥”与“徒”连用,表示乐官的意思,作名词。在扬雄的《羽猎赋》中的“餉屈原與彭胥”,扬雄《解嘲赋并序》中的“子胥死而吳亡”,马融的《长笛赋并序》中的“彭胥伯奇”,以及崔寔《答譏》中的“胥、種遂功”,都是作为名词,表示伍子胥的意思,作为历史上特定人称的指示。在扬雄《解难并序》赋中的“蓋胥靡為宰,寂寞為尸。” 颜师古注引张晏曰,此“胥”乃“相也”的意思,作为名词使用。在崔骃的《达旨》篇中的“包胥單辭而存楚”,此处“胥”与“包”连用,构成一个名词,指代申包胥,历史上的人名特指。在张衡《西京赋》中的“增露寒與儲胥”,与“储”字一起连用,构成一个表示建筑的名词,表示一个馆名。在此赋中的另一句“周制大胥,今也惟尉”中,“胥”字则是作为一种官职名出现,作名词,不过此处不同的是,此处的“大胥”表示胥師,是管理市场物价的小官吏,人名为尊其职,而称其未大胥。与《周礼》中记载的“胥”这一官职有所差异。
    当“胥”作副词的时候,除了表示皆、都等意思之外。在汉赋中,还出现了须的意思。在班固的《幽通赋》中“胥仍物而鬼諏兮,迺窮宙而達幽。”此句意为“圣人须因卜筮,然后谋鬼神,极古今,通幽微。”此句中,“仍”是因,凭借的意思;“诹”则意为“咨询”;“穷”乃“寻求到尽头”之意;而“宙”则是“古往今来谓之宙”。从文意中,可以看出,在此句中,“胥”是表示须,必须的意思。作副词使用。
    在汉赋中,还出现了“胥”的另一词性,即作形容词。在蔡邕《述行赋并序》中“言旋言復,我心胥兮。”即是这样的。单从本句的句面意思来看,则此句可意为“返回啊返回,我的心很快乐。”“言”作词头,无实义。“旋、復”均为返回之义;“胥”在此则作为“乐”来理解。形容的是“我”此刻的心情。
    从内容上来说,“胥”在作名词的时候,所代表的人则是历史上著名的人物,尤其是以伍子胥出现的频率最高。表示官职名的时候,出现了与郑玄理解《诗经·桑扈》中“胥”字的另一解释,即表示一种尊称,对于管理市场物价的小官吏而言的。在作副词的时候,则出现了与毛亨解读《诗经·桑扈》篇中“胥”字的另一解,即表示须,必须的意思;而不仅仅是皆,都的意思。词性的多样化,解读的多样性,不同情境,不同场合,表达的意思则出现了对于字词的不同理解。“胥”字解读的多样性也是同样的原因。不过,不管怎么样,从上面的这些例子中,我们都可以看出,在“胥”字所出现的句子里,都有一种正能量在里面,都有着一种积极、向上的因素存在于其中。不管是作名词,还是作形容词,亦或是作副词或语助词,都一样,都有一种正面的因素在其中。
    (三)原因
    在《全汉赋》与《诗经·桑扈》篇中,对于“乐胥”之“胥”字的解读,出现异与同的现象,则有两大方面的原因。
    从客观因素上来说,政治经济上,国家的繁荣昌盛,经济较为发达,不过在其发展过程中,总是由盛到衰的不断交替过程,从而在文章的抒写中,也体现了文章内容的丰富多样性。文化上,民风淳朴,南北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促使了南北文风的相互渗透,从而导致文人笔下的文章,出现了风格的多样性。思想主流上,汉代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宋明理学的昌盛等,不同的朝代,所代表的主流文化有所差异,而即使是同样作为主流文化的儒家,在不同的朝代,也会随时而变,随事而变,有其不同的含义,这些主流文化的主宰,主要在于统治者的提倡,朝廷的重视;一切都是朝着有利于统治阶级的利益而言的。可见,其实,在文人的文中也好,还是在现实社会中也好,阶级性随处可见。从而,也就束缚住了文人们对文本解读时,所处的社会地位有所不同,从而导致了对于在字词的解释上,也会出现其差异性。同样是对《诗经·桑扈》的解读,宋代的朱熹与前面的郑玄、毛亨两人对“胥”的解读,就出现了其差异性。而这些差异性,不仅有社会政治生活影响的一面,还有着思想、文化交流与融合的一面在里面。
    从主观因素上来说,每一个人的文化水平,在中国古代是存在着明显的差异的。一般而言,个人的生活经历、仕途发展、个人的身心发展水平、知识水平等都会在对文本的解读上,出现或大或小的差异性。
    (四)存疑之处
    在张衡《舞赋》中的“以祀則神祗來假,以饗則賓主樂胥。”在这句中,“乐胥”是作为“喜乐”的意思出现的,而“胥”字则是当作语助词,无实义。若是把此处的“胥”当作是名词,理解为有才智的人,根据整篇文章的文意,也可以讲的通。翻译为“宾客与主人以遇到有才智的人为一件快乐的事。”与文章其他地方并无冲突。
    在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中“悲《伐檀》,樂樂胥。”在这句中,胥作名词,为有才智的人的意思。“乐乐胥”则意为“天子以得贤士为乐”。若是把此处的“胥”当作是一种感叹,作语助词,作为对前面所列名词的一种感叹也未为不可,如“干戚、《伐檀》”等名词。翻译为“以快乐的事为荣。”翻译后,与上下文文义及语法并无冲突。
    在司马相如《上林赋》中“酌允鑠,肴樂胥,聽廟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祜。”在这句中,乐乃礼乐的意思;胥作助词,无实义;翻译为“把信美当作酒来斟饮,把礼乐当作菜肴。”若是把此处的“胥”理解为才智也可以讲得通,因为“胥”字本就可以理解为有才智的人,此处作为一种代称,也未为不可。翻译为“把才智、欢乐当作菜肴。”充当一种形象的比喻。
    这三个句子中的“胥”字,在很多的《汉赋》校注中,都把它校注成前一个解释;对于后面的一种理解,则很少有人提出来;对于其解读的多样性,词性与语义的解读上,似乎还存在着一定的商榷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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