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张枣对新诗史的一种解读和“重写”,但他也只是从一个方面揭示了新诗的起源,即鲁迅是新诗现代性的起点。对于新诗建设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来说,任何一个诗人的贡献可能只是某一个方面。我们并非有意倡导新诗的“多起点”论,也不抹煞胡适作为新诗“元起点”的意义,而是从诗歌形体的特定角度,揭示闻一多对新诗建设作出的贡献,把闻一多作为新诗形体建设的起点、新诗初期杰出的赋形者。迄今为止,为新诗赋形的任务尚未完成。“赋形期大匠”闻一多之后,新诗期待着新的赋形者。 对于当代诗歌的成就,批评家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有人认为这是中国新诗发展的最好时期,有人认为当前的诗歌只是虚假的繁荣,还有人认为诗歌已陷入危机。这些说法也许都不免有“身在庐山”的嫌疑。我的判断是新诗还不成熟,理由之一是新诗的形体塑造尚未完成。当然,早就有人反对将新诗形体稳定化、单一化,但还没有人武断地反对新诗应该有自身的形体。 诗歌发展史证明:一个时代诗歌的成熟,总是伴随着诗体的成熟。如《离骚》的成就和楚辞体分不开,“古诗十九首”的成就和五言诗分不开,杜诗的成就和律诗也是分不开的。当然,诗歌形体可参差、可规整。唐诗繁荣时,古风与近体诗是并存的,但代表诗艺高度的却是近体诗。而闻一多正是倾向于让新诗诗体规整的诗人和批评家。从现有的新诗来看,形成独特诗风的诗歌并不缺乏,但是塑造出完善的诗体、并以此对其他诗人产生影响和召唤力的诗人还不多见。就此而言,闻一多仍是当代诗人完善新诗诗体的一个起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