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上去,斯蒂夫·考夫曼(SteveKaufmann)更像一个老实巴交的木材商人——这是他的老本行,但他一开口,其形象立时改观: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虽谈不上口若悬河,却也滔滔不绝,没什么“洋腔洋调” ,而且反应极快——你不由得会猜想,他在与你谈话的时候,也许连思考用的也是中文吧。 这是一个已经熟练掌握了九种语言的人,他关于语言学习的著作《语言家》(TheLinguist)的中文版,本月刚刚由以典籍出版著称的中华书局推出。 《语言家》不是一本速成工具书,它告诉你的更多是一种态度,即乐于通过外语的学习,去探索,理解和接受另一种文化。当然,这不是说考夫曼提供的学习方法没有价值,事实上,这是我所认为的最好的方法,也与我本人学习外语的心得相通。 从个人经历来看,59岁的考夫曼似乎有成为“语言家”的一切理由——父母是讲德语的捷克人,他本人生在瑞典,在有英法两种官方语言的加拿大长大和上学,1970年中加建交后成为首批派驻中国的外交官,又赴日本公干近九年,并娶了一个华裔妻子,从此有了一个中国岳父,和一个讲西班牙语的哥斯达黎加岳母。 不过,考夫曼说,类似经历绝非学好外语的必要条件。最根本的是,态度决定一切。 5月23日,中华读书报记者在北京拜访了斯蒂夫·考夫曼。当然,这次采访完全以中文进行。 记者:我们知道,“Linguist”在英文中有两个意思,一是“语言家”,也就是懂很多语言的人,另一个是“语言学家”。你认为自己是语言家还是语言学家。 考夫曼:《牛津英语辞典》上说,会两种语言的人就可以称为“语言家”。我想我是语言家,不是语言学家。语言的起源和目标都是为了交流,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语言学家往往把语言弄得太复杂。他们所写的书,对怎么说话实际上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记者:你的这本书是在讲自己的经历,还是一本工具书(how-tobook)? 考夫曼:应该说两者都有。它的副标题是“我的语言探险之旅”,我也希望能用这种探险精神,去刺激一下普通人,让他们认识到学习语言给人生带来的许多好处。 因为外语,我当上了外交官,有了自己的企业,在世界各国都有朋友。我觉得,要想丰富自己的生活,没有比学外语更有效的方法了。 记者:语言环境很重要吗? 考夫曼:是很重要,但不是绝对的。1968年,我被派到香港,进行九个月的中文学习。你知道,香港并不是学普通话的最佳环境,但我有录音机,我非常投入地学习。日后,我被派驻东京的时候,仍然在听中文的磁带,听相声,有时一边跑步一边听《三国演义》的有声书。 记者:我听说今天晚上,你要去什刹海听评书。 考夫曼:是的。文化有两种意思,一种遗产,另一种便是日常生活。学语言不是学数学,有时要抛开自己原有的文化背景,在没有语言环境的情况下,自己去创造一种语言环境。现在学习语言的工具比我们那个时候方便多了:Minidisc(微型光盘),MP3,DVD,还有电子文章。 记者:你是语言天才吗? 考夫曼:不能这么说。虽然我确实能比普通人更快地掌握发音、语调…… 记者:那好像还是天才啊。 考夫曼:但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有天分,很笨,就不去努力的话,永远都会一事无成。不论你学得快还是慢,都应该投入享受的态度。这一切,加上坚持,每个人都能成为语言家。 记者:学外语在中国是一门很大的生意,你好像也已经参与进来了。 考夫曼:我的本行是木材生意。但是,加拿大现在有很多移民,很多都是技术移民,坐办公室的那种,不是底层的工人,他们对英语的需求非常迫切。我看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做一个新的项目,既是爱好,又是生意。我有一个网站,也做了一个中文的,但刚刚起步,还没有达到“生意”的程度。 记者:你还有新的外语学习计划吗? 考夫曼:近期我打算再学韩语和葡萄牙语。因为学会了中文和日语,不学韩语就是浪费;学会了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不学葡萄牙语也是浪费。 《语言家》,中华书局2004年5月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