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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民:自由驰骋的精神世界——读袁磊诗集《青年气象》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中国作家网 王新民 参加讨论


    一
    在袁磊自由驰骋的精神世界里,诗人总是在试图理解自己的生活,理解自己与世界的关系。袁磊的诗歌总是充满和解和包容,很少有彻底、尖锐的对抗。阅读诗集《青年气象》,当我们与诗人一起去获得这种理解,进入一个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常进入的感受与反思的空间时,我们会在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接受袁磊诗歌给我们带来的震动与顿悟,解开生活中某些隐隐困扰我们的谜团。在诗集《青年气象》中,袁磊放笔写去,任意驰骋,呈现诗情的冲动、神秘的幻觉、复杂的感受、丰富的联想。我观察、我理解、我感受、我回忆、我质问,诗人在表现真实的人生经历中寻找自我,借以摆脱现实生存的困惑;深入观察和深刻感受,并以创新的形式加以表现,使袁磊的诗歌创作不落俗套,既有坚实的生活基础,又有富于哲理的思想内蕴,从而使他的诗歌具有鲜明的文本特点。
    波德莱尔曾将世界大都市中的混乱和丑陋加以艺术的再现,因而丰富了诗的表现领域。高度的物质文明,只是让人活着,可是人性异化了,自我丧失了,这是最令袁磊痛苦的事情。“真想操起家伙与众狗以命相搏\在武汉,我不知要忍受多少折磨\才能听到家乡的吠声”(《吠声》),“每次缴完租子……就想起父辈来\……抱起女友踮完房子的角落\称一称这些日子\究竟有多重”(《楼》),“在大城市,我熟知每种霓虹\便以为站在灯火中间。只要有光\总能找到办法和方向,照见自己的来路”(《停电》),在现代大都市的荒漠中,“自我”所感受到的痛苦、孤独与巨大的精神压力,往往只是一种感受、一种遐想、一种幻觉、一种愤怒的发泄,这一切构成了一个混乱而无序的世界,面对人性异化、自我丧失的消费文化,袁磊决心以强烈的反叛精神重建自我。
    “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爱,我爱故我行,我行故我思。”坚定地把自己的诗歌创作看成是对人性的呼唤,在喧嚣浮躁的社会生活中,作者保持着一种理性而又冷静的思考,以一种执拗的探寻姿态,默默地守望着我们人性中最根本、最美好的品格。“放下对俗世的爱憎/女朋友又会急着用哭声/检讨自己,就像小时候无论我多么顽劣/多么伤害世界,总有人在背后呵护我/唤我宝贝。在武汉,无论我混得多快/多忘乎所以,总的慢下来,停一停/做一回孙子”。(《哭声》)袁磊试图用诗歌的意象手法去探寻我们民族文化最纯粹的根基,并通过还原人世间很多真情荡漾的瞬间,来宣示他的一种可贵的姿态,那就是我们不论到了任何时候都不能缺少对人性中那份良善美德的守望。
    在人类存在的进程中,诗人永远都是个体的,诗歌的根本精神,就是自由。自由地表达你对世界的看法,自由地表达你内心世界的丰富性,这一点始终是诗人所追求的,是诗人高举的旗帜。也正是这种在诗歌创作上的执拗和对时代的责任感,袁磊把握住了时代的脉搏,思想上完成了从小我到大我的升华。不断发问的精神,让他以胸中最质朴至真的现代汉语语言和这个世界进行对话。于是,我们在袁磊的诗歌中倾听到了回声,其实那也是诗歌自身的暗语。“依水而居。长歌当哭/这个秋夜的大多时候我都在/依照自己的样子筑牢,把自己锁住/像泄水闸,割断长江的怒吼/但事实往往与心愿相悖/秋末大半月,芦苇早白头/这依江靠湖的小县城,早已/逆了自然法规,在湖上搭桥、铺路/修了小广场。这县城的人民早已通透/入世戒条,却在湖汊边圈养来自湖南和宜昌的/洗脚妹。想来他们也是少年白头吧?/在人世招摇。像风中芦苇,找不到南/也顾不上北”。(《芦苇》)在诗集《青年气象》中,很大一部分作品的指向是人与自然,人与周围生存环境的关系。袁磊对人类膨胀的物欲与人对自然大肆掠夺,导致天人关系持续恶化现实的忧虑,是作品的总基调,而其中暗含的意味是多层次又复杂的。他一方面不无担忧的批判人对自然的破坏,另一方面又满怀希望,悲天悯人,相信冥冥宇宙之大,变幻无穷,二者之间的冲撞最终能够得以和解。
    诗集《青年气象》处处透露出诗人对待生命态度的信息,一种看透生命本质后更加坚定、义无反顾的态度,这也正是存在主义哲学所认可的人生态度。“仿佛一夜入秋,连江水也开始顺应/落霞的凋蔽。这依江的城郭却迎来偏北风/割断货轮、客船和自蛇山脚下横贯长江而过/列车的怒吼。而落叶乔木早已忙着改变/向短日照送来枯朽,在龟山脚下净身保全自己/那群蚂蚁也忙着乔迁新巢,在落叶间往返/往高处衔来朽木和虫豸,也是净身/自荆潜流往武汉,我也快要引来汉水/支流,汇入长江/也是净身”。(《净身》)诗人并不只停留在个别的、零散的人生小感触层面上,而是在无限拓展的时空中,展现“智慧的凝聚”,追求一种深度模式。诗人总是在普通的意象上进行广泛的联想,进入悠远的哲思空间,带给人们无限的遐想与哲思,从而使诗歌的思维空间显得立体而丰富,使人在不动声色的文字中,感觉到一种厚重的力量。
    二
    袁磊诗歌所阐释的是“大生命哲学”。 诗集《青年气象》不仅仅是探索个体的生命价值,诗歌的视点不仅仅是人的自身,而是由体验个体生命上升到对整个人类的关怀。“七月初七凌晨携女友散步撞到的事物有这些:/黑色雅阁躺在洗脚屋门前,三个男人抽着闷烟/洒水车应和着红绿灯的对跳,在主干道上/像一只发情的野狗。跑夜场的出租车/司机将车滑至路边,疲惫的城市/请允许他安眠。赶工的楼盘扯着探照灯/几个农民工拿愤懑操控着机器的怒吼,在异乡/往往以命相搏。而从出门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清楚要去的方向,且就着夜市繁华/向着够不着的灯火,我深爱着的呀/如是说,我对这个城市无可奈何/身在异乡啊,请赊给我爱情和船只/以酿制一片月色”。(《七月初七凌晨陪女友散步夜市》)袁磊的诗歌充分的展现了作者的思想:人类生存的悲哀、悖论与荒谬的境遇,展示了一幅幅敏感而细腻的心灵图画。虚无、恐惧、荒诞、困惑、不解、坚毅、率真……寻找一方净土、超越生存的悲欢,是作者的梦想;表达自己的情感困惑和生命渴望以及不解和焦虑。以哲理性的优美语言文字,表现灵魂的焚烧,并以焚烧来达到灵魂的净化,则是诗人追寻的目标。
    诗歌本身是灵魂的依托地,是个人内心的宗教,它大于社会、历史和时代。但是,诗人有没有能力面对具体的、复杂的、沉痛的、混乱的社会现实,这其实首先是一种诗人的内心能力,其次才是一种写作能力。没有足够的内心感知力,就很难与现实这个庞然大物,产生碰撞、激荡并且撞击出其内部的诗性。“这个吹口琴的老人,没几个信他\比任何人通透凡尘,才能吹出袅袅\梵音。面前的饭钵,能做法器吧\收现世的那点碎银,参着日子\以养后世”。(《吹口琴的老人》)也就是说,一个诗人只有将自身的体温、灵魂燃烧的温度、浪漫主义的个人精神与现代理性的诗歌律令相结合,才能写出既有灵魂的温度,又有身体的热血,同时兼备现代理性精神的深刻诗歌。同时,这首诗歌的表达方式和其中的寓意是十分含蓄甚至朦胧的,它需要读者介入自己的情感和想象的空间,从而以不同的角度来理解和阐述。这种无意的单样性、多角度的写作,是一种写作的自我状态,尽管是对现实书写。这正如诗人海子所说的:“在我看来,日常领域是非常暧昧和神秘的,我着迷的仍是现实的抽象性。”大概诗人袁磊也是着迷于此吧。
    似乎很难对袁磊的诗歌进行准确定位,因为他是一位勤奋严谨又不断发展的90后诗人,他不像那些后现代派诗人那样以文化反抗为旗帜,以民间、边缘、个人为堡垒,对传统美学进行颠覆;也不像地域诗人那样仅仅着眼于故土。评论家李鲁平先生说:“从袁磊的诗歌可以读出诗人漫无目标、满街乱串的脚印。”诗歌之外,是生活;诗歌之内,是生活。生活是此在,生活也在别处。因此,尽管诗歌跟“我”的存在息息相关,很多时候,诗歌却如同灵感、答案、秘密和真理一样苦追而不可得。写诗对袁磊而言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尽管这如同西绪佛斯的苦役一般,永不止息,但他却乐在其中。袁磊的诗歌无论是淳朴还是鄙陋,都一律涂抹成美丽的回忆,他似乎恪守着传统美学原则,“言为心声”,不断在诗中倾诉自己对醇厚深情的向往,对人生清新芬芳的感悟,以及对历史的深刻思索。
    袁磊的诗歌并不纠缠于私绘本式的生活琐事、浪漫爱情或是生活哲理,而是把深刻而沉重的主题,稀释在一幕幕华美的舞台剧式画面中,寄托在单纯美丽的想象上,如同加了毒药的美丽童话,黑色幽默的弥漫让人欲罢不能。在以亲情、人生经验为题材的篇章中,诗人的审美视野进一步拓展,对世俗人生的超越性也日益趋于深邃渺远。德国哲学家蒂利希认为:“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摆脱存在的烦恼。一个人尽管竭力想逃避烦恼,但除非他有勇气把烦恼当作人生于世不可避免的处境的一部分接受下来,他就免不了受它的袭扰。只有接受烦恼,他才有生存的勇气。” 袁磊正是以坚强的意志面对现世人生的各种困扰,将所有的磨难都化为他生命中难得的诗意。
    袁磊的诗歌是一道美丽心灵的风景线,在不动声色的文字中,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厚重的力量,一种去生命燃烧的力量。袁磊的诗歌世界处处闪烁着富含思想的灵性之光,表现了他对生命多层次的感悟和理性关照。诗人总是能够在普通的意象上进行广泛的联想,进入悠远的哲思空间,带给人无限的遐想。袁磊擅长于在诗中讲道理,而且是在人们司空见惯的事物和场景中去挖掘事物所蕴含的哲理意蕴。他的每一首诗都是一种创造和发现,它们充满辩证色彩,或是揭示了人生真谛,或是人生经验的总结,或是让人思考的人生哲学。
    袁磊的诗歌有很强的“浓缩性”,字里行间蕴含着丰富的言外之意,诗歌语言中,总是潜伏着一种朦胧的悬念。在探究人类灵魂的深度时,他常常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将现时的场景与经验交会,在无意识的潜流之中迷漫开来。冷静深沉的叙述,常常会让人深深地感到社会环境对人性的浸渍和异化。另外,诗人且歌且骚的语言毫无疑问是不错的,他的诗歌中没有矫揉造作,没有故意渲染,而是直入人心,他对自然的瞬间把握和整体组合在时间中的书写,其语言中所彰现的魅力也是十分难得的。因此,袁磊的诗歌文本在简单中让人感到无比满足和舒服之后,诗歌所本身存在的张力也自然而然的被体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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