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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我有没有写过卡尔维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际上我对卡尔维诺知之甚少，甚至对他的作品也提不起很高的兴趣，我一直暗自揣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不想在看电视《倚天屠龙记》的时候，猛然闪现一点火花，于是便有了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命题。 如果要我给卡尔维诺一个评价的话，我觉得他与黄老邪 在伯仲之间，卡尔维诺的创造经历过几个阶段，从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到后现代主义，他一直在摸索一些新的创作形式，因为每一个阶段的创造形式都会有所局限，这种局限严重妨碍了他天才的发挥，例如现实主义的厚重经常压迫他，这种压迫对一个人来说心理上的创伤是巨大的，同时也给他的人生蒙上暗淡甚至惨淡的愁云，犹如戴着镣铐起舞的公主。于是他想挣脱，于是他想改变，于是无论寓言童话科幻甚至魔幻他都兼容并蓄，用这种驳杂（说得好听就是渊博）来替代他内心深处的某些苍白（指深刻）。 卡尔维诺的这种博采众长，是得到人们称赞的，他用令人眼花缭乱的“落英神剑掌”征服了一代人的心。当然他还有如黄老邪一般对奇门遁甲、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这种杂是他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他的致命缺陷。他落入“招式”的陷阱了。 在《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里，卡尔维诺为了教导“傻姑”们，研发了一套简单的“叉法”，当年傻姑就用这类似程咬金三板斧的招式，来来回回的这三叉，闹得李莫愁手忙脚乱。 卡尔维诺的“五叉”是轻逸（Lightness）、迅速（Quickness）、确切（Exactness）、易见（Visibility）、繁复（Multiplicity），实际上卡尔维诺概括能力远不如黄老邪，他的演讲我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看得我不住摇头，我觉得“傻姑”们学不会这么口罗里口罗唆的口诀。 卡尔维诺又像赵敏，对招式嗜之如命，总想找一条捷径，对各门各派的绝学都倾慕不已，实际上在《天龙八部》里也讲过这个问题，鸠摩智要用三项少林绝技交换六脉神剑，本因和尚有些心动，枯荣大师便问他六脉神剑与无相劫指、多罗叶指、拈花指孰优孰劣。本因恍然大悟，“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咱们自己的一阳指尚自修习不得周全，要旁人的武学奇经作甚？” 当然也不是一概否定“形式”，例如打狗棒法便以巧取胜，这种巧胜也是一种策略，不可偏废，但也不可误入歧途，否则就会弄成小聪明、花架子。 卡尔维诺在讲述“轻逸”的时候举过一个例子，就是美杜莎的传说，他要像英雄柏修斯一样不去正面面对那个妖魔，他害怕变成一块石头。他要背对着美杜莎砍下它的头颅，他用机智做到了。实际上这是一个很怪异牵强的比喻，现实主义也未必就要求正面去面对美杜莎，但是正面的面对终究不可缺少，总要有人去牺牲，这是一个无需讨论的厚重的问题。 金庸的武学虽然是镜花水月，虚无飘渺，不过道理都是很明了的，其实武功有如百川归海，万元归宗，艺术也是同样的道理，依靠轻巧、繁复，固然可一时惑人耳目，令人目不暇接，最后被人看穿的时候，也不过是频繁换装的土偶，纵然艳丽无比，还是禁不得岁月的消磨。 还是用《倚天屠龙记》里的九阳真经口诀来结尾吧，“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张无忌把太极剑法都忘了，只是不住地画圈圈，一个一个又一个。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