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的是父辈以及我们自己 记者:您的作品中所有人物的命运,都是缓缓推进,冷静讲述的。尽管他们的故事大多跌宕起伏,直击人心。在本书中最后一个部分,您对文革期间老一辈文化名人的不堪遭遇,也以云淡风轻的表述方式化解。 叶兆言:什么人玩什么鸟,什么作家写什么东西。我大约只能写这样的小说,我的观点,我的评判,都在小说里了,这就是我的东西。这个时代从来就不是孤立的,大家常说的浮躁一词已经流行很多年,我们总是以为今天比过去浮躁,事实却未必这样。社会发展过程中,期间的起伏,涌动,都是很正常的。 记者: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当代作家、艺术家、以及整个文艺界,一拥而上地对民国期间的人文环境、名士之风等追捧膜拜,包括您的《一号命令》《驰向黑夜的女人》《1937年的爱情》里,也都对民国直至当代的变迁,进行了详尽的描述。 叶兆言:“一拥而上”这话本来就有水分,民国历史也是中国历史,文革也是,都是历史。不是穿上了长衫就是民国。我一直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是什么民国故事,我写的是人,是我们的父辈,祖父辈,以及我们自己。 我用文字表达自己 记者:您在本书中用了整整一章,进行全视角的旁白,其后,在最后一章也进行了这样旁白。在读者的眼中,故事的连贯性似乎受到一定影响。但我想,您选择这样的表达方式一定是有道理的。 叶兆言:道理就是我觉得这么写有意思。这种旁白,其实是我写作中的一种新尝试。小说是一种虚构的艺术,不是靠“真实”来取胜。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写好。 实际上,很多读者会问我,第二章的旁白和最后一章的结尾,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这个是误解,这两个部分,完全是虚构的。是整部作品有机的整体。就像一个人在舞台上,讲述一个故事。 这种写作方式,我觉得很有趣。就是想试试,希望能够有所不同。 记者:看了您的作品,有一种感觉,似乎您并没有生活在当下。这和读苏童的作品的感觉如出一辙。不过,您的作品和苏童大有不同的,是您所描摩的主人公,多是处于上层社会的名流(尽管他们后来也沦落了),这使作品更多了民国期间的名士之风,且毫无违和做作之感。 叶兆言:我倒是很想生活在当下之外,可是这个根本不可能。因此,你的假设也就不能成立。作家永远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不合时宜的人,我就是其中一个。 记者:您的“不合时宜”,是指哪方面? 叶兆言:比如我不善于和人打交道。我很不愿意接受采访。这个,不是说我架子大,而是我拙于言辞,我宁可用写字的方式,慢慢表达自己。我讨厌敷衍,我不会做生意,我没有很高的智商,我做不了官。 不过,我也很幸运。幸亏自己有写作之长,我用文字与世界打交道,不然我会很尴尬。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和这个世界打交道。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