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河北省散文学会成立30周年,河北的朋友打电话给红孩,希望中国散文学会能多安排几位领导并带一些报刊编辑出席。红孩问我去不去,我说我都二线了,你代表学会去就可以了,你现在是散文界的大人物。红孩说,您开什么玩笑,在您眼里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红孩确实长大了。记得我跟红孩认识的时候,是1996年夏季。那天,学会召开会长工作会,为充实学会领导的力量,经我和石英介绍,把王宗仁、红孩带到学会,从此我们开始了20年的工作交往。当时,红孩在《中国文化报》主持副刊工作,在编辑之余,从事散文、小说创作。我记得我当时有两篇重要的回忆文章《徐迟和哥德巴赫猜想》、《插柳不叫春知道-----记黄宗英与<小木屋>》就是经红孩组稿编发的。再以后,每年我都要被他督促写一些散文,特别是我和文坛一些重要作家的交往,如冰心、巴金、叶圣陶、茅盾、丁玲、柳青、赵树理、柏杨等等,当然也包括我为一些青年作家写的推介文章。我自1955年就到中国作家协会工作,长期在《人民文学》做编辑,我知道其中的辛苦与快乐。红孩喜爱做文学编辑,他主持的报纸副刊在全国赫赫有名,曾多次得到文化部和中央领导同志的批示。仅我熟悉的作家,如贺捷生、张抗抗、阎纲、肖复兴、陈祖芬、赵丽宏、贾平凹、陈忠实、迟子建、陈世旭、叶延滨、雷抒雁等,总有一二百位名家,至于普通的业余作者就不计其数了,都在上面发表过作品。 我的感觉里,红孩善于团结各种类型的作家,特别注重跟老作家老艺术家交往。这可能与他早熟有关。红孩生长在北京郊区的农场,在那里工作过6年,九十年代初调到城里,先后在北京市和中央七八家媒体工作,有着丰富的采访经历和人生阅历,我们在聊天中,发现他涉猎很广,不论是农业、农村、企业、科技、医药卫生、机关、部队,更不要说文艺界,几乎他所有的领域都能知道一些。评论家刘锡成曾说过,红孩是我们这一代作家最能谈得来的年轻作家。这一点,我也深有同感。我在同红孩交流中,他十分注意倾听我谈的文坛往事,并且善于把人物之间的关系联系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成了他的文学积累。有几次,我有事给他打电话,他告诉我他正在陪贺老妈(贺捷生)在公园散步。学会有活动外出,红孩总不忘请老同志,一路上照顾得很周到。所以,吴青、陈恕、柳萌、从维熙、蒋子龙等许多老同志都非常地喜欢他。我印象中,红孩主编过一套《中国老艺术家自述丛书》,几位老艺术家分别是李光羲、吕远、石维坚、黄宗英、资华筠,这都是文艺界响当当的人物。一个年轻人,能与老艺术家保持20多年的交往,成为忘年交,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写上面这些,似乎离散文远了点,其实未必。正因为红孩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自己钟爱的文学编辑岗位和不断地向前辈作家艺术家学习的精神,才使得他的散文日臻成熟,以至被当下中国文坛所关注,成为散文界承上启下的重要领军人物。红孩是个有散文思想的人,这些年他陆续写了几十篇散文理论文章,在散文界广受青睐,有些话甚至成为名言。譬如,他说的“小说是我说的世界,散文和诗歌是说我的世界”“散文创作的过程,实质就是从我到我们的过程”“散文是结尾的艺术”等等。从去年起,上海《文学报》为红孩开了“散文闲谈”专栏,从已发表的十几篇文章看,反响相当不错。红孩的散文理论,不是从书本上来的,也不是从别人身上学的,完全是从他多年的创作中取得的。所以,他写的理论文章通俗易懂,有时甚至就用口语,民间谚语。如他形容某些人为的散文热,他说,这样的散文是被窝里出汗自己热,热的不是散文,而是作者自己。读起来,让人忍俊不禁。 红孩的散文,很少有超过5000字的,大都是2000字上下的精短文章。这可能与他的生活节奏和长期从事报纸副刊编辑有关。红孩在多种场合,一再倡导写精短散文,他自己且不断地在这方面实践。我读红孩的散文,有这样几点感受:第一,语言平白朴素,接地气,绝少四六句那种装腔作势和晦涩难懂的词句;第二,作品感情充沛,有鲜明的情感指向;第三,视野开阔,涉猎题材丰富;第四,作品有自己的意境追求,哲学思辨色彩很浓;第五,长于叙事,特别注重细节的发掘和提升;第六,坚持现实生活创作,兼有浪漫主义情怀,思维具有现代性;第七,写作技巧娴熟,神形统一,擅于从小说、美术等方面借鉴,结尾常有出人意料之笔;第八,具有平民情怀,眼睛向下,自觉做到为时代而歌,为人民立传,不断向社会传递温暖向上的正能量。其代表作品主要有:《东渡 东渡》、《女人的荷》、《唤声姐姐叫萧红》、《父亲的农民帝国》等。 在这里,我还必须提到红孩为散文界做出的贡献。自从红孩到中国散文学会参与工作以来,十几年中,他把大量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会的各种活动中,不论是评奖、采风、作品讨论会、创办散文报刊,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尤其是担任学会的主要领导后,更是为广大的散文作家奔波忙碌,这些年他编辑的散文丛书主要有《我最喜爱的中国散文100篇》系列年选、《中国当代著名女作家散文精品赏析》、《零距离----名家笔下的灵性文字》10卷本散文大系、《全国冰心散文奖获奖作家丛书》等,总计有四五十册。他为全国各地散文作者写的序言、评论文章至少也得有50篇之多。这样的精力,这样的能力,我是打心底里佩服的。我还注意到,这几年红孩在写大量的散文的同时,还在写小说。我去年在几家报刊上看到他写的小说《风吹麦浪》和《西皮流水》后,感到很吃惊,想不到他的小说写的是那样清新自然,我当即打电话向他表示祝贺。红孩告诉我,他的文学处女作就是小说。我说,你以后少搞点活动,拿出大量的精力写小说吧,你具备当大作家的素质。红孩笑了,说一切顺其自然。 如今,红孩把他近些年的散文结集为《东渡东渡》就要出版了,他请我为这本书作序。我觉得我应该写篇文章,这不仅是出于对红孩的个人友谊,也是对他的散文一次集中的阅读学习,更是对他多年来为我国散文创作所做工作的充分肯定。或许我写的尚不够准确,但确实是我真诚的表达,欢迎散文同人给予批评指正。真诚地祝贺本书的出版,祝福红孩! 2016年4月26日于现代文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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