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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文学品质与岁月共增长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光明日报 梁鸿鹰 参加讨论
史铁生:文学品质与岁月共增长 ——从《史铁生作品全编》出版说起
    2010年年底,史铁生去世前一天,其散文集《我与地坛》单行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截至目前,总印数居然已经超过120万册。显然,史铁生之于大众,不单是一位完美的写作者,更是泉水,淌过泥土地,依然是清泉。他是清风,没有染上任何浮躁功利等不良习气。他不向命运低头,轮椅没有限制住他,他与人心、与大千世界保持着最密切的联系。他逝世已有六载,但人们感觉他从来没有远离过这个他钟爱的世界,他的作品一直与当代人在一起。新近,人民文学出版社十卷本《史铁生作品全编》的出版,对于我们理解史铁生,吸收他文学遗产的营养,意义自然不一般。
    太阳在这边收尽苍凉,又在那边布散朝晖。史铁生没有大红大紫过,但也从未离开过人们的视野,不管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离开了大家,关于他的讨论、研究从来就不曾停止过。上学的孩子们记得《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我与地坛》,20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因为他而想起文学的黄金期——那个沸腾而火热的80年代,想起他与那个视文学为高尚而神圣的时代的关联,而“70后”“80后”们也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精神的偶像,铭记着他的操守、他的文学追求。
    作家因为有人格的力量,作品就格外深入人心,史铁生算一个。揽阅《史铁生作品全编》那些美好的篇章,你会发现,他是沉稳、安静与平和的。盛年即将来临之时即失去行走能力,但从留下来的图像和照片看,他微笑的时候最多,而且总是文质彬彬、扬着头颅看世界,一个外部世界热切观察者的形象深深地打动了人们。他所带着的安详、打量世界、思考万物秘密的特有专注,是成就文学的必须。他无意于申诉什么、呼吁什么或抨击什么,只是用文学去思考、跋涉,证明一个敏感的灵魂能在文学道路上走多远。我们在惊异于他作为一个肢残者、重病人写作数量之大的同时,更惊异于他作品质量之高、品质之纯、风格之正。在他的文学世界里,没有剑拔弩张的冲动,没有纸醉金迷的贪婪,更没有勾心斗角的嚣张,他的所有作品都是献给那些平凡的事情、普通的人,日常、家常、平常是他作品动人的主调与主色。过往的记忆、自己的经历以及不着边际的幻想,就是他构筑的文学空间里最主要的基石与最必要的素材,这些“一般”铸就了品格的不一般。
    史铁生是纯粹的,这当然得自他对文学的热爱、执着,但我认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发乎心底的对人“生而平等”的认可,对世间一切公道的公允看法,以及对人的价值的肯定。在《人的价值或神的标准》一文中,他说:“人的价值是神定的标准,即人一落生就已被认定的价值。”“人除了是社会的人,并不只剩下生理的人,人还是享有人权的人、追求理想和信仰的人。”同时,他也不夸大人的作用。他在《门外有问》一文中说:“人怎么可能是万物的尺度呢?人——这一有限之在,不过沧海一粟,不过是神之无限标尺中一个粗浅的刻度。”有了这份平和与公允,他观察世界的眼光是平等的、明澈的,他绝少偏见、不先入为主,他怀疑、发问与探究已成习惯,他不往自己的作品中掺杂未经自己思考过的东西,不人云亦云,也不故作惊人之语。活得更纯粹一些,观察得更明澈一些,让文字更干净一些,史铁生只是坚守得更为彻底。
    史铁生的纯粹还表现为以少胜多、以平淡取胜。不少人愿意说今天我们处在一个极为复杂的时代,因此有理由写得也要更复杂。其实哪个时代简单呢?这早被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头精彩地概括过了。自己所处时代之复杂给作家写作带来的影响是不同的,有的作家能够化繁为简,走入澄明,有的则可能迷失。作为一个行动受极大局限的作家,史铁生尽可能多地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当代生活及其特征,比如交谈、报刊、电视、电影、电视剧等,去体验、认识、勘测世间的一切。就史铁生的创作而言,他由对外部世界的体验转为具体创作时,所呈现的姿态让我们另眼相看。史铁生是单纯的、明快的、直接的,他不愿意堆积素材、叠加矛盾以显示自己对时代复杂的认识,他也不愿意充当文学的哲学家。他愿意呈现生活本真的状态,愿意以少胜多、化繁为简。经常,他的作品是至简、至纯的。经常,他的散文极简朴、极精短。
    “我”是史铁生作品里最为重要的人物,那么,这个“我”是真正的史铁生吗?也许是,也许不是。比方《合欢树》里那个“我”,10岁的时候作文得了好名次,20岁的时候腿残废了,想尽各种办法治病,由于写作,忘记了许多的痛苦,然后,30岁的时候第一篇小说作品发表,母亲却已不在人世间了,等等,是他,又不全是他。史铁生似乎有一种穷尽自己体验的冲动,他要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细枝末节统统汇于笔端,不留死角,不加躲藏。他的创作总是从自己“热气腾腾”的心灵出发,听命于敏感而审慎的体悟,不虚张声势、不无病呻吟、不说教,而是努力由自己的真感觉、真体验和真认识出发,抵达自己所满意的境界。
    不少技巧娴熟的写作者可能会自然而然地倾向于在创作中撇开自己指向他人,占据所谓思想的制高点,但史铁生多数情况下不这样,他的作品由“我”出发抵达“我”能满意的境界。他时刻保持着“我”的在场,保持“我”作为一个观察者、思考者的单纯与执着。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如何让自己存在得更有意义,这才是史铁生创作的核心。他相信“人即精神之旅者”,所以一刻不停地思考着人的意义、生命的意义。他说过,“我的生命密码根本是两条:残疾与爱情。”残疾和疾病让他彻底了解了生命的艰难、困顿,但爱情让他获得了刻骨铭心的体验,爱情使他更珍重生命的意义。他在《理想的危险》一文中说:“爱情所以是一种理想,首先是因为,她已从生理行为脱颖而出,开始勾画着精神图景了。事实上,人类的一切精神向往,无不始于一个爱字,而两性间的爱情则是其先锋,或者样板。”有爱情的支撑与陪伴,史铁生抵达了人生至美的境界,如同他在自己的精神之旅中,收获了文字与心灵的永久平静,他是幸运的。能够拥有和阅读史铁生的全部作品,我们是幸运的。(梁鸿鹰,作者系《文艺报》总编辑)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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