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原来可以这样办——读《没有围墙的学校》有感 李崇建、甘耀明著,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3月出版 这是一所体制外的学校,异于主流的教育理念,不受规定课程的限制却又有非常特殊的课程。在这里,大人与小孩的关系是朋友。所有的教育行为都是为了让孩子心智成熟,人格得到正向发展 以前我深深被巴学园、种籽学苑那种独特的教育模式所吸引。同时一直在想,到了初中和高中阶段,能否继续做这样的教育改革试验,在体制之外走出一条新教育的道路来?李崇建、甘耀明根据全人学校的办学实际所介绍的《没有围墙的学校》,给我的问题提供了一个答案。 规则与教育 传授知识不是教育最重要的事情。教师要明白:教育之路有很多条,你不能逼着孩子们都走相同的路 李崇建在书中讲了一个故事:阿询写字,错误连篇。有一天,崇建在他的作业上画出30个错别字,规定阿询每个字罚写一行。阿询告诉崇建他写不完,崇建说这是功课,必须完成。阿询再次重申,崇建依然坚持。 阿询无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书写。过了一会说:“我下周不来上课了,我要去户外学习。”崇建问:“不对吧,户外学习还要一个月。”阿询赌气地说:“我不管了!就是不来了!”然后哭了起来,泪水弄湿了作业本。 崇建问他为什么哭,阿询说:“告诉你有用吗?”“你不说怎么知道没有用?”“我刚刚说了,我写不完,你根本不听!” 这句话突然像一支箭,射中了崇建的内心。崇建想起了小时候,师长或者父母交代的任务经常超出自己的负荷,当自己有困难而又求助无门的时候,很希望他们能理解自己的困难,帮助自己一起想办法,但总得到冷漠的回应,使自己长久陷于孤单懊恼的境地。如今自己做了教师,面对学生的时候,仍然用当年师长的那套做法对待今天的学生,走入了教育最惯常走的那条路。 作为一个大人或者教师,如果很强硬地坚持某些规则,并未能耐心了解孩子的想法,不知道小孩真正的困难,通常会发生三种情况:一是发生冲突。孩子为了争取自我的自由与尊严,奋力反抗。这类孩子往往被定义为“叛逆孩子”。二是阳奉阴违。三是循规蹈矩。这是家长和教师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孩子的创造力和发展潜能也在这其中被抹杀了。 教育是什么?传授知识不是教育最重要的事情。孩子是如何看待世界的?这样看待世界的缘由是什么?如何帮助学生学会自主看待世界?这些远比我们告诉他世界是什么样的更重要。教师要明白:教育之路有很多条,你不能逼着孩子们都走相同的路。 咨询与自我 全人学校的心理咨询辅导不是去分析、去说服别人,而是和自己沟通,和这个世界沟通,知道如何认识和探索自己 心理辅导,是全人学校的一大特色。学校从创建开始,就有了具体规划,平均每5个学生便有一位心理咨询老师。学校几乎半数以上的教师每年坚持自费进修,参加动辄数万元的心理咨询训练。当学生困惑,或者心情沮丧、愉悦时,随手都能找到信任的导师谈话,导师会尊重学生,尽量不说教,聆听学生的问题,和学生一起想办法。这种传统成了全人学校坚实的基础。 讲自己的生命故事,是学校的一门课程。在这课程上,老师讲自己,学生也讲自己,大家都非常坦诚地叙述自己生命中的某段经验,从中发现新的意义,建构出自己未来的新蓝图。 教英文的吴老师曾给大家分享过这样一个故事:学了生物之后,对血型有了了解,但也给自己带来了一段非常痛苦的心路历程。爸爸是O型,妈妈是B型,而自己却是AB型!从父母的血型中不可能得到AB型啊,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猜疑。 这件事情让吴老师非常痛苦,但又不敢贸然地向家人询问,怕知道真相之后,自己和家人都受不住。就在这样的煎熬之中,他读完了高中,上了大学,现在成了一位教师。直到有一次陪着父亲到医院,并为父亲验血时,才知道爸爸的血型是A型,而不是O型。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相信,没错,自己是爸妈的亲生儿子…… 很多人都是含着泪在聆听类似这样的故事的。全人的老师们不仅愿意在一门课程中,也愿意在学校各种各样的会议上以及师生之间的咨询中,敞开自己的心扉,分享各自的心路历程,这已经成为了学校文化的组成部分。 好比拼图一样,说自己的某一个小故事时,就是拾起自己内在的小拼图块。每拾起一块,也会连带地发现其他的图块,拼凑出更大的图像,从而发现这其中的生命意义。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会不知不觉地成为自己生命的诠释者和创造者,对于自己该如何走下去,又有了不一样的态度。 从上述的案例可以看出,全人学校的心理咨询辅导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不是去分析、去说服别人,而是和自己沟通,和这个世界沟通,让每个人学会如何和自己打交道,知道如何认识和探索自己。 冒险与安全 如果你看到有孩子背着大背包,从台北走到台中,或者骑着单车环岛,那可能就是全人学校的学生 全人学校每年坚持将登山作为一门必修的课程。尽管学校就在山上,但550米的海拔显然不能让师生们满足,每次登山都会选择海拔3000米以上的山峰。为了登山,每年都要花费很多的时间进行体能的训练和危机事件的演练,更要开展各类心理咨询,让那些心中怀有恐惧的学生了解自己的内心,提升战胜自我的勇气。 全校学生参与的登山活动,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冒险”了。在体制内的学校都在为“安全”问题而苦恼,连很多体育活动都不敢开设的情况下,全人学校的这种坚持,确实显得非常另类。 这种冒险,难道不担心有风险吗? 很多时候,危险的概念来自“甜蜜的负荷”,也就是父母和教师对孩子过度的担心。如果父母和教师担心过度,给他们限制太多,孩子们就有可能被挫折困住,被大人的经验所束缚局限,孩子的成长就会大打折扣。 全人学校将冒险发展成“漂流美学”,要孩子凝视徒步攀登的过程中,自我与外在的碰触,仿佛一根浮木在河流或海上的路程,松散的、缓慢的、多停顿的,但以认真的心灵聆听外在的变化,进而搜索自己内心广阔的世界。所以,漂流的目的不是远方,反而是内在的安顿与深刻。 如果你看到有孩子背着大背包,从台北走到台中,或者骑着单车环岛,那可能就是全人学校的学生。他们经常尝试这样的旅行。因为登山,他们变得独立,更有毅力,更懂得欣赏漂流的美,更懂得独处。 即使有挫折,也终会显现它的正向力量。当孩子有了勇气和自信的时候,他不就处在安全之中了吗?这不也应该是教育赋予他们最有价值的力量吗?(上海市虹口区教育局 常生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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