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关注社会,关注他人,批判现实。我们一直在拿着放大镜寻找别人身上的罪恶,但很少把审视的目光投向自己。《蛙》就是一部把自己当罪人写的实践。 莫言 写作时把自己当罪人 ■本报记者 杨桂青 “几十年来,我们一直关注社会,关注他人,批判现实。我们一直在拿着放大镜寻找别人身上的罪恶,但很少把审视的目光投向自己。”在8月26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就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举办的中外媒体见面会上,莫言沉痛地说,“所以我提出一个观念,要把自己当成罪人来写,他们有罪,我也有罪。当某种社会灾难或浩劫出现的时候,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必须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做了需要批评的事情。《蛙》就是一部把自己当罪人写的实践,从这些方面来讲,《蛙》在我11部长篇小说里是非常重要的。” 莫言也曾提出:“我们这一代作家,应该把好人当坏人来写,同时把坏人当好人来写。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作家心目当中都是人。坏人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坏得一无是处,好人也不可能完美无缺,所以要把人放在第一位。” 莫言的《蛙》写了一对夫妇,其中一位是儿科医生,她的原型是莫言的姑姑。他说:“我、我女儿、我女儿的孩子都是经过她的手来到人间的,我拿起笔来开始进行文学创作时,感觉到这个人物有朝一日一定会写进我的小说里。” 这部长篇小说的构思是从2004年春天开始的。最初,莫言写了15万字,但是感觉写不下去了,又重新写了另外一本书。莫言说:“我采用话剧这样一种结构,把小说篇幅控制在20万字左右,写出来之后当然有很多读者对我的写作方法有不同看法,但我自己是比较满意的。” 莫言认为,他过去的小说《红高粱家族》、《丰乳肥臀》、《檀香刑》等都各有特点。《蛙》与它们相比,无论是在结构、思想上,还是在语言上,都有所区别。《蛙》还塑造了他过去的小说中从来没有的人物形象,就是“姑姑”这样一个立体的、正面的女性形象。 说起下一步是否有新的写作计划,莫言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前两天,我女儿生了孩子,我姐姐送来一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打开鸡肚子发现里面的小蛋黄一大堆,一个比一个小,说明它还要下很多蛋。这让我联想到,作家和老母鸡有点像,今天下一个蛋,明天再下。当然我们没有老母鸡那么多蛋,至于是‘软皮蛋’还是‘双黄蛋’,只有‘下’出来才知道。” 莫言的《蛙》获本届茅盾文学奖,对此,莫言说:“最好10分钟就忘掉,但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的。那就争取10天忘掉,10天忘不掉必须一个月内忘掉,然后轻装前进。” 《中国教育报》2011年8月27日第4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