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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一平:献给被爱和受煎熬的人的一朵玫瑰花——长篇小说《天等山》创作谈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小说月报》 凡一平 参加讨论


    
    长篇小说写命运,这也是《天等山》的成功之处。小说以一桩疑似谋杀案为载体,写一个女孩成长中的转折及其后的悲情命运,读来令人心意难平,唏嘘不已。——凡一平长篇新作《天等山》,发表于《小说月报·原创版》2016年第8期。
    《天等山》是我的第六部长篇小说。在我写完第五部长篇小说《上岭村的谋杀》后,我以为我不会有长篇了,这情形就像生产了多位孩子已感到疲倦的高龄母亲一样,写长篇的确很累,我也年过五十。我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以为我不可能写出超过以往的小说,我甚至已经在构思总结我三十多年文学生涯的回忆录了——现在看来这是个错误的认识,或为时尚早。
    《天等山》被我孕育、生产,来到人间,如同天赐。
    在构思《天等山》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我的身份、名誉、地位、财富、亲人、朋友,忽然间天翻地覆地离我而去。它们和他们,就像无法准确预测的地震一样,将我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醒来后我被这个梦吓出了一身冷汗。真实生活中我要是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如何是好?事实上这样的噩梦在现实生活中频频上演,并且发生在我认识或熟悉的人身上——仅仅是我的老乡中,就有四个坐了牢,一人坠楼。他们入狱前和生前可都是人见人爱的官员,如今除了他们至亲的人,恐怕没几人惦念他们。去年的一天,我去南宁监狱探望其中一个坐牢的老乡——说是朋友又何妨,我们的确交往多年,在文娱爱好方面彼此志趣相投,又确实没有利益或金钱的来往。他是某医院的院长,因为受贿被判了重刑。南宁监狱便是关押重刑犯的监狱,而且离我家不远,离鬼子等广西作家住的文联宿舍更近。我每次去大学上课或开会的路上,必经过那。我每次经过那,必望那铁桶似的高墙,必想念他。于是我决定去探望他。我去的那天是星期三,监狱规定只有星期三才允许犯人的亲属探望,我冒充他的内弟登记,获准见他。我穿过一个地道和两扇铁门,来到为犯人和亲属会面专设的场所。我坐下不久,只见场所外面高墙内侧的走廊,走来了一列人——他们步伐整齐、风纪严明,与训练有素的军人不同的只是制服和神态。他们统一身着有蓝白条纹的服装,挺胸却不昂首。他走在犯人队伍的最前面,这一定是他个子矮小的原因,再加上低着头,显得比我印象中的更矮。但我还是认出是他。他在临近门的窗户勇敢抬头,发现了室内等待他的人是我。他兴奋地可以说是忘乎所以地跳将起来,这可能因为他想不到我会来看他。他已经在里面关了三年,我相信除了他亲人之外,未必有几个人来看过他。我们隔着一面钻孔的玻璃面对面坐着。我准备了一肚子安慰的话,正准备对他说,却被他抢先安慰我:一平,你放心,我在里面很好,负责管一百多病号。最重要的是,这监狱能抗八级地震!我倒是担心你、你们在外面,不安全。我原来在医院,还没时间补我的牙齿。我刚花四千块钱整我的牙。我在里面不用喝酒,还能锻炼身体。他竖起右手食指,又朝下一戳,我以为他要谈女人了,没想到他说:我现在可以做一指禅!听见他如此乐观淡定,我无话可说了。在规定半个小时的会面时间里,都是他在说话。只是在最后,我说了一句:你老妈妈,在你出事后的一周,我去看了她,我和俭(他弟弟)商量后,统一口径对老妈妈说,你去非洲医疗支援去了,要十多年后才回来。那地方穷,又偏僻,电话还打不通。我话未说完,只见他的眼睛忽然涌出泪水,像是我的话戳破了他身心最薄而情感蕴藏最多的地方。他的母亲去年九十一,今年九十二。这位蒙在鼓里的母亲,至少要等到一百岁,还得看儿子表现好加分减刑,才能看到儿子的归来。
    我说的梦和这个故事,其实跟《天等山》的内容没关系。它不是我写作《天等山》的灵感或动机。我在这里讲述它们,只是为了与还享受自由、人伦的人们,共同牢记。
    我再说触动我的一件事。
    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2014年的东莞扫黄——那巨大的轰动和正能量,我就不必说了。我想说的是,那些被扫除的成千上万的女孩,她们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之前五年、十年、十五年甚至三十年的同样性质同类别的工作者们,加起来有六千万吗?有八千万吗?她们如今安在?她们从良了吗?她们都嫁给谁做了妻子?在天真无瑕的亿个孩子中,她们都是谁的母亲?说实话,我十分同情和关心她们的命运。
    这件事跟《天等山》有点关系。
    龙茗在东莞做过两年小姐。
    她做小姐的时候,姓名叫雷燕。那是她真实的姓名。
    当她努力从良,从坏女人变成好女人的时候,却不得不更改姓名和籍贯,远走他乡,在中越边境的一个小镇,忐忑地生活。
    她最终的结局,正如我亲爱的读者已经看到或即将看到的那样。
    我其实不希望龙茗有那样的结局,正如福楼拜不希望他的艾玛有那样的结局一样。
    龙茗是被她的身份和性格牵着走的,是被社会偏颇的铁锤砸向不幸的。对她反复无常、爱恨交加的命运,我毫无办法,惟有悲悯。
    愿这篇小说好读,因为这是献给被爱和受煎熬的人的一朵玫瑰花。
    长篇小说《天等山》发表于《小说月报·原创版》2016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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