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艺改编曹文轩《山羊不吃天堂草》—— 关注“成长”,创作少年戏剧 从《天蓝色的纸飞机》 《绝对小孩》 《特殊作业》到《心愿》 《天才小精灵》 《红缨》 《时间森林》 ,作为长期坚持的传统文化、外国经典、现实题材“三并举”的创作方向之一,每年推出一部现实题材作品,是中国儿童艺术剧院的创作计划的重中之重。而今年,中国儿艺现实题材创作将聚焦何处?近日,中国儿艺与国际安徒生奖获得者、作家曹文轩签署了《山羊不吃天堂草》的小说改编权转让协议,这标志着,根据曹文轩的长篇小说《山羊不吃天堂草》改编的同名儿童剧作为2017年中国儿艺重点创作剧目正式敲定,并进入紧张的创作阶段。这部剧将由国家一级编剧、中国儿艺副院长冯俐担任编剧,特邀著名导演、国家话剧院原副院长査明哲担任总导演,中国儿艺青年导演、创作部副主任毛尔南担任导演,并将作为第七届中国儿童戏剧节开幕大戏,于7月7日首演。 >>儿童戏剧与当代儿童文学的一次重要联手 之所以锁定《山羊不吃天堂草》 ,或许是种必然。2016年4月4日,当曹文轩在国际安徒生奖设立60年来首次代表中国作家问鼎该奖项时,中国儿艺第一时间向他发出贺信,并表达了戏剧改编的意愿。对此冯俐坦言,中国儿童文学获得世界认可,作为姊妹艺术的戏剧理应有所呼应。“文学始终是丰厚的创作资源,虽然我们对儿童文学有所关注,但在有限的阅读中,其实始终没有找到特别有冲动去改编的作品。 ”冯俐说。 冯俐介绍,让中国儿艺很欣慰的是,曹文轩得知中国儿艺的改编意愿给予了积极回应,并随后应邀到中国儿艺观赏小剧场独角戏《木又寸》 ,并充分肯定了作品的艺术品质和追求。“没想到一个人在舞台上可以如此波澜壮阔,没想到中国儿艺的戏剧能如此独特而有深度。 ”冯俐介绍,当时曹文轩给出这样的评价后,双方便进入了改编事宜的商谈之中。“当时曹老师推荐了一些适合做小剧场剧本改编的绘本和短故事,我们看后觉得都很好。但说实话,我是不满足的,因为我觉得第一次改编曹老师的作品应该选择一个更有厚度和重量的作品,所以我开始阅读他的系列作品,当看到他较早期的小说《山羊不吃天堂草》时,特别心动。而当我向曹老师表达选中这个作品时,他的回应是‘你很有眼光! ’ ”于是,中国儿童戏剧与当代中国儿童文学的一次重要联手由此达成。 《山羊不吃天堂草》讲述了乡村少年明子因生活所迫随木匠师傅和师兄外出务工,在城市这一特殊的环境下的艰难成长与精神坚守。冯俐告诉记者,之所以选择这部作品,是因为在自己看来,曹文轩的小说一个特别大的特点就是文学性。“这种文学性不仅仅是讲一个故事,不仅仅是语言、文字上的美丽和诗意,最重要的是写出了孩子的心灵、孩子心灵的成长,正如从曹文轩开始,中国才有了‘成长小说’ ,填补了成人文学和儿童文学之间的空白。 ”冯俐说,“另一方面,这一作品让我思考文学和戏剧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应该是改善人性和建设良好的人性。我们到底该怎样创作儿童戏剧?孩子是应该获得快乐,获得知识,但孩子更应该从剧场中了解生活,了解自己,了解人生,了解苦难,这应当是戏剧的一个重要功能。 ” 狄更斯在《双城记》开篇曾这样写道:“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踏上天堂之路,人们正走向地狱之门。 ”而今正每日埋头于剧本第二稿改编的冯俐坦言,创作中她脑海里不时会萦绕这段话,并每每附上一句“古今中外皆如此,少年明子,你正站在门槛前! ”因为在冯俐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成长,恰似站在这样的路口。“其实我们很多人的成长过程中都有各种苦难、障碍甚至悬崖,过去了就能成人,否则终生不会成人,这一点实际上是所有文学根本的价值和意义。这个故事吸引我,正是因为它写了心灵的成长,这可能是最核心的词。 ” >>打造针对中学生群体的少年戏剧 人类的儿童时代由幼年、童年、少年三个年龄段组成,儿童戏剧在题材内容、艺术形式、表现手法等诸多方面必须适应不同年龄阶段少年儿童的接受心理和审美特点。然而,多年来我们的儿童剧受众似乎被默认为低幼群体,这无形中丢失了大部分少年观众。冯俐对此感受颇深。“我们说的儿童剧概念本来应该从低幼到十七八岁整个未成年阶段,但中国儿童剧这么多年几乎一直停留在低幼年龄段,最高能达到十二三岁。中国儿艺近年来的创作也大多适于五至十岁的儿童,明确以少年为受众群的创作几乎没有。 ” 冯俐介绍,为更好地服务不同年龄段的孩子,中国儿艺于2015年首次提出按照年龄分级,建立多层次的儿童戏剧——幼儿戏剧(2岁- 6岁) 、童年戏剧(7岁- 12岁) 、少年戏剧(13岁- 17岁) ,同时让这三个层次互相渗透、相辅相成。 《山羊不吃天堂草》正是主要针对中学生群体而创作的少年戏剧,以弥补国内此类剧目创作的匮乏,这也将是中国儿艺甚至中国儿童戏剧界的一次具有填补缺憾意义的创作。 而事实上,该剧能将受众扩大到少年群体,并非一蹴而就。冯俐透露,她正在改编的第二稿剧本几乎将此前的初稿全部推翻了,尤其是重新定位人物,从初稿拼命地把人物往儿童上拉到这一稿努力找到初稿没有的“少年的感觉” ,原因正与此相关。“小说人物年龄大约在十五六岁,我将初稿受众定位在十二三岁的孩子,所以将故事的深刻性打薄一点,年龄放小一点,希望能通过多种舞台手段、结构方式,让年龄小点的孩子能看进去、能看懂,能了解这个世界上有些和他们生活不一样的孩子是这样活着的,是这样坚持的。 ” 后来査明哲导演介入创作并了解到这样的定位后,认为甚为可惜,因为在他看来,这部小说所具备的厚度和所体现的苦难面前的诗意,决定了真正能从中读出意味的应是中学生及以上年龄的孩子,而国内这么多年正缺少这样的作品。“其实正如查导导演的前苏联话剧《青春禁忌游戏》 ,其深刻程度是足以震撼成年人的,在中学生和大学生中也引起很大反响。而这么多年我们的儿童剧创作的受众群一直没有拓展开,这一方面是观众的原因,一方面是作品的原因。 ”更让冯俐有信心的是,被称为“残酷导演”的查明哲的创作“总能找到非常冷峻、直面现实的切入点,但他的作品永远追求和洋溢着经历苦难之后的人性的温暖,而这点恰恰在曹文轩的作品中也体现得非常明显。 ” 编剧与导演对于作品受众的考虑,得到了本就有强烈创新意识的中国儿艺院长尹晓东的鼎力支持,他当即表示:“既然有这么好的小说基础,就可以借这个作品真正去开拓一下观众群,可以尝试将这部作品做成少年戏剧。 ”结合中国儿童戏剧的发展现状,尹晓东进一步重申了作为国家艺术院团的使命与担当,“尽管由于教学体制和学业压力,目前存在市场主体偏重低幼的事实,但我们不应该忘记少年观众。中国儿艺有决心把这部戏做好,让很难有机会走进剧院的少年们得到和阅读小说一样的深度审美体验,获得戏剧滋养。 ” 这一创作定位同样也获得了曹文轩的认同和赞赏。“早在十年、二十年前,少年文学也不在儿童文学的主流创作里,但是现在中国一流的儿童文学作家很多是给少年写作的。 ”在签约仪式上,借儿童文学曾经出现的和儿童戏剧类似的困境与当下的改变,曹文轩对未来中国儿童戏剧的创作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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