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艺术笔墨描绘太行精魂“美丽河北·走进太行”河北美术作品展评述
9月27日至10月9日,由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文联主办,河北画院、省美协承办的“美丽河北·走进太行”河北美术作品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这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河北美术在首都最高规格的整体亮相,标志着历时八年的我省“走进太行”艺术采风及创作活动画上圆满的句号。 太行山作为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纵跨京、冀、晋、豫,绵延千里,成为历代山水画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料库”。其地质形态东陡西缓,太行之魂的彰显,则主要在河北呈现。因其地势险要,历来皆为兵家必争之地且烽火不息,因此,太行精神不仅具有雄强豪放的自然品质,亦蕴含了不屈不挠的革命斗争精神。 此次参展的老艺术家如韩羽和赵贵德先生,并非以太行为载体,而是沿袭数十年跋涉路径继续前行,但其艺术开掘,却在无形中起到不同程度的引领作用。 油画家铁扬以拒马河畔农家女子、炕头农妇、红柜和赵州梨花入画,用笔自由灵动且朴拙厚重,弥散着时代气息。铁扬对色彩的敏感,恐怕更多缘自其文学语言的敏感与练达。而油画家费正,作品一如其人,恬淡且悠然,用笔用色从容不迫,饱含中国绘画的精神气脉。 山水画在河北颇受欢迎。李明久先生无论雪景、青绿还是简约至极的逸品,其筋骨和血脉皆分娩于太行。尤其是其雪景山水画的开掘,推动了中国绘画史的发展。他称自己是没有帆的船,大略可断定其艺术主张是散点和多元的,是性味所致,亦是不可预见的。白云乡笔墨语言的独立,就在于他将先人眼中及地理概念的太行,加以反刍乃至衍化,从而衍生出新的物种,是从宏观收缩至微观,注重混沌之力与韵致的张扬。钟长生的作品笔墨老辣,似钢浇铁铸且不失韵致。他对自然山石加以淘洗,已形成自己独有的强烈符号。 孙小东、白联晟等,对太行形状特别是山石,均作过深入研究,这对艺术风貌建构尤为关要。他们剔除传统山水中的闲适、寂寥,代之以昂首拱背的倔强,太行原始形貌遂趋向沉雄、博大。范硕的山水画恬淡,其笔墨掌控的敏感,似已滤去世事之种种浮尘。王立明的作品则舍弃常规的山石、云雾及溪流刻画,而是单纯去塑造屋舍和树丛,其笔墨意趣正在向具有独立审美能力者转身。 油画家祁海峰的山水画《翻过夹金山》,其油画教育背景余绪犹在,但其画路却与络绎不绝的山水画家队伍迥异。其山水画可谓技道两进,亦有归纳和象征意蕴,较之专事山水画者有其独到之处。 虔诚地朝觐自然、膜拜自然,绝非是将地理属性的山地,机械地以笔墨形式移至纸面,而是经过遴选并注入庄严的情感,进而为太行传神写照。程利和薛俊水的作品,一改往日自然的精准,开始寻求中国文化气脉的延伸。花鸟画家崔强以山水画参展,其笔墨的不疾不徐,取景的随性率意,同样秉持了其花鸟画的清雅气格。 在蒋世国眼里,画种并无界限,而是互渗的。因而其行笔、施墨及遣色,亦无法度可遵循,可谓随心所欲信马由缰。因而,其山水画才散淡飘逸,甚至有种高贵的慵懒。钱宗飞注重笔墨的力量感,在毫飞墨溅中以跃动的书写方式一以贯之,无论勾线还是皴染,皆流畅灵动且气脉贯通,以求得酣畅淋漓的笔墨韵味,亦凸显了作品的阳刚之势。朱兴华的作品《嶂石岩的秋天》,饱含纯朴、恬淡、含蓄蕴藉。张静伯的花鸟画作品颠覆了既定程式,追求艺术的新境界,自然而然地营造自己内心的精神空间。因此,其工写兼具的花鸟画乃至人物画作品,便具有一种摄人心魄且富于诗意的张力。 谷爱萍的画作天真烂漫,似有独善其身之境界,其笔墨间所纷呈的亲和力,悦己亦悦人。王继平此次以花鸟画《太行金秋》参展,作品依旧是微缩的山间一隅,是舍弃传统折枝理法的花鸟画宏大叙事,凸显出非同寻常的个性化艺术风貌。 绘画语言的建设,就意味着必须要进行独立思考,需要强大定力。左顾右盼,就会被诱惑所支配。从这种层面说,徐福厚的艺术实为恪守良知的艺术,不被时风左右的艺术。其油画从中国传统文脉中寻求突破口,将文人画精髓在调色盘上搅拌,从而备受业界瞩目。其内心之所以强大,就在于思想的存储和成竹在胸。 张立农油画的灿然成就,可谓异军突起。其写实性油画不是单纯的技术研发,而是对中国人文精神和传统的继承,并注入一种强烈的时代人文关怀。在张立农朴素的绘画语言中,纷呈着的是艺术家对底层生命由衷的敬畏。 我行我素,是马洪彦艺术思想的主旨。其精神诉求和灵魂归属,似乎皆在农耕文化与工业化之间游荡。其中有淡淡的思绪与哀婉,更有青春的浪漫记忆,而其视觉体验则是不确定的。 技巧当依附绘画主体,而非独立存在,否则势必游离于艺术本质。牛运功、任剑、侯志江、王建民、黄君辉、魏占峰、张国利的作品,皆不符合生活中的真实,而是与其艺术理念相暗合,是在传达某种精神,亦或情绪的恣肆与张扬。值得强调的是,王福明笔底的山体及植被,剔除了理想与崇高,径直扼住自然本质而不计其余。从视觉和知觉上说,是以一当十的艺术,是试图超越地域时空局限,使表现主题上升至精神高度的艺术。而刘亚安的作品则以不完整来呈现艺术的完整。 以画笔忠实地记录历史,扼住时代脉搏之律动,亦是艺术家的使命。翟建平、岳锦、刘克功的油画,均以娴熟精到的笔触,对社会各阶层的生存现状给予淋漓尽致的再现,纷呈太行民风的淳朴。 近年来,河北版画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无论观念还是手法,皆从常态空间向心理空间转化,且呈现出多元格局,这与领军人物李彦鹏所作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李彦鹏所拥有的社会威望和学术威望,缘自其执著的探究。其作品所呈现的萧疏与凄清之美,甚或将岁月及时空裹挟其中,给人以无限的苍凉之感,可谓言近而旨远。参展作品《残雪》,画面山体的悲凉和苍莽,已由瞬间定格为永恒。 性格内敛的袁庆禄,其生命力之所以永不倦怠,恐怕还是缘自其视野的开阔及艺术观念的不断更迭,故画作才永远充溢时代气息。李雪山、刘滢辉的作品,画面无序中现有序,且形成恢弘的乐章;马良芬《划过斜阳》,既是生活的折光,亦有浓烈幻想以及对时空的超越,可谓亦虚亦实,似幻犹真。 雕塑向来是河北美术的短板,好在近年来年轻雕塑家不断涌现,其艺术理念鲜活,创造活力渐行渐显。黄兴国性情多变,皆源于其思想自由的驱动,其雕塑语汇亦是忽明忽暗。其艺术手法的率性及理性,皆赋予冰冷的金属或其他材质以火热情感,并揳入时代气脉。任世坤的作品不厌其烦地诉说耕牛、山林,既有对农耕文化的缅怀,亦是对世事烦扰的规避。王贝的雕塑则是以女性的敏感,来捕捉女人情绪波动的微差,语汇简约且富于内涵。 红色文化,是河北美术家开掘不尽的精神资源,诸多艺术家饱含对红色热土的深情,对祖国建设者的崇敬,创作出诸多佳作。魏奎仲《白洋淀上练武忙》,梁岩和全太安《申请入党》《送子务农》,张文瑞《大学讲坛》《练》,费正《胜利在前》和李明久《瑞雪》等,无论构思还是功力,皆可称之为精品力作。 展览也暴露出河北画坛的一些短板,如不少画家迷恋常态空间挖掘,而忽略精神提取。而唯有摒弃对具象的肢体描绘,将自己对艺术的关切从特定地貌及环境,融入到对人类命运的关切,才能催生出振聋发聩的艺术。此外,有些作品显现出艺术家文化储备的匮乏,艺术视野的狭窄。 瑕不掩瑜,通过“走进太行”活动,使诸多美术家的行进脚步,由慌乱变得从容,而一批新人的涌现,亦为河北美术发展注入了活力。他们由虔诚地延续传统,到谨饬地改良;由崇尚权威,到独立思考,再到翻天覆地的变革。这也正是太行精神的魂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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