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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图》徒有意象但缺乏细节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新京报 赛人 参加讨论


    
    电影镜头里的长江有种浩浩荡荡的韵致,看得出摄像和导演的功力。
    
    秦昊饰演的高淳和辛芷蕾饰演的安陆一次次在不同的时空“面对面”。
    
    《长江图》是有意象的,长江水不用说了,那一尊尊佛像,也带着些急吼吼的意愿。但一旦涉及生活流的叙事时,就有些依葫芦画瓢。苛刻地说,这是一部严重缺乏细节的影片,人无法在具体的事件中运动,也就很难在抽象的时空里生长。
    姿态先行是国内文艺片通病
    大概是本世纪初,也就是张艺谋的《英雄》还未横空出世之前,感觉那时候的电影青年,以及伴随着他们的新导演,都有些泛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瞅着机会就寻摸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真会晤了,又徒添很多索然。他们大部分人拍电影的目的,只是证明他们在拍电影,那上面承载的物件,都不是他们的,即使有的话,也是又粗又笨,且又万分期盼着“皇帝的新装”之类的童话能在自己身上既能开花又能结果。
    有次,我参加某个著名的艺术院校的座谈,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就痛心疾首地说起他不得不去关爱的某些学生,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当艺术家的兴趣远远超过了从事艺术的兴趣。假若说当艺术家是种初心,这种初心还是早忘掉好。他们有时候连当艺术家的兴趣都没有,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扮演艺术家的身上。我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在北京这地界,搞艺术的人寡,被艺术搞的人众。由此看来,寡不敌众是个不争的事实。
    当年看的那些片子比如孟京辉的《像鸡毛一样飞》、赵燕国彰的《恰同学少年》都让我屡屡感到消化不良——都是姿态先行,且都有一股“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劲。冯小刚也说过这类徒有个性、或只剩下个性的导演,实际完成了一首又一首的大合唱。要我补充的话,我会说,都在五音不全地不知木然唱和些什么。我也就在那个时候看到了杨超的《旅程》,应该是在2002年前后,那个公路片给我的感觉跟其他的那些盲人摸象的、具中国特色的艺术电影差不多。
    沉滞的气质连累影片节奏
    不久,就听闻这个在戏曲学校的老师正筹备一部关于长江的电影,人们说,这仍然是一部“在路上”的电影。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不时传来拍片即将搁浅的险情,我也姑且听之,想那顶多也不过是部电影。2016年春天的某个夜晚,我终于看到了这部影片——《长江图》。曾经文艺片的重要面孔耿乐,换作了新一代艺术电影的表情——秦昊。
    应该说,没有超出我的想像,一如既往的沉滞,以疏离为乐的自得,同时又洋溢着自赏时所特有的轻盈。但在表情达意上,也就是运镜造势上,毕竟花了十年功,还是颇具视觉的美感。这个功劳我不认为完全归功于摄像李屏宾,起码杨超对一束光将以怎样的方向照亮前路和归程,一定有他个人殚精竭虑的设计。我印象中,影片的夜景比日景更漂亮,也更符合那些模糊而沉郁的心境。由于看的时间过长,也没有重看的意趣,应该是有个别镜头的处理确实有着浩浩荡荡又雾气沼沼的韵致。
    我跟出生在信阳的杨超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我是在长江边长大的。看这部影片,那条逆流而上的航线,我自己也走过几回,影片一报站名,我大致能猜到下一站会是南京、马鞍山、安庆、武汉和宜宾。当我百无聊赖地靠在船舷上,最深的感受是时间仿佛怎么样也快不起来,任千篇一律的江水在你身边流过,江风吹乱了你的头发。所以看这部影片最大的不满足,是我体味不到时间的流速,这种“静止感”也连累到空间的持续位移有种不请自来的裹足不前,也就是说,它并没有像长江那样荡漾开来,去灌溉两岸黄黄绿绿的景色。
    好比江上诗人秦昊放弃诗意的缘由,是别人都不写诗了,还是诗人不吃香了,还是诗歌也无市场了,实在不得而知。总之,这是个容易受伤,且又假意把伤口裹藏起来的小男人,我只是担心真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更让我难堪的是,不到两小时的电影,对于我这样热衷人文叙事的人,感觉都是在受着煎熬。好在,电影实在是门关于时间的艺术,它终会有结束的那一刻。出于礼貌,我是在字幕出完后才匆匆离席。
    意象过于概念化难说服观众
    以前的导演爱做导演阐述,我想真要就《长江图》说些什么,杨超本人应该是最好的发言人。关于长江,杨超这边的解释好像是在说,这影片的主人公并非秦昊和辛芷蕾,而就是这母亲河。这听上去颇有些玄乎。想起我刚接受电影教育的那段时间里,就有高人给我分析左岸派的名作《广岛之恋》。说冈田英次就是广岛,艾曼妞丽娃就是巴黎。不同的是,这两个城市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推倒再重来的。但长江不会,它只会在人类所赋予它强大的意义之时,默默地永生,默默地死去。容易流变的,大概只有那些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的各类人文建筑,还有一动心就容易死心的情感交集。
    《长江图》所要表达的,应只是变与不变的对峙(而不是对话),这真是太阳底下再庸常不过的遮望眼。很可惜,我是一个很难被概念所征服的观者,不管这概念是属于政治、哲学还是宗教的。只要这些多少有些空洞的理念搁在艺术里,我常常会有些无动于衷。就事论事是艺术的基础,也许它根本都不论,它就说一朵小花夹在书本里,早已枯萎,失去了芬芳,夹在这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诗歌也是这样,有了意象,才会有意义。《长江图》也是有意象的,长江水不用说了,那一尊尊佛像,也带着些急吼吼的意愿。但如何运用这些意象,是摆在很多艺术家面前一个最大的难题。整部影片更多的时候,像是只有一瓶水,但它总想给我们灌满一桶水。只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概念里逡行,是很难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美丽时刻。还是歌德说得好:一切理论都是灰色的,只有生命之树常青。
    角色在一段段意识流中失去价值
    就我而言,我是不太愿意接受《长江图》是次非现实主义的创作,有了佛理的介入、或者说时空的非指向性转换,具体说,也就是秦昊和辛芷蕾的一次又一次神态各异又貌合神离的相遇,稍微细心的观众都能判断出,他们是在不同的时空“面对面”,而非顺着长江的航程而一一会晤。简单说,它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非线性叙述的电影。这种电影,在西方早就屡见不鲜,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问题是,在时空与时空之间,你以什么样的姿态去撤离和进入,会产生极其动人和神奇的魅惑力。
    这一点,美国大导演大卫·林奇就是此间的翘楚,他是一个极其擅长雕刻时间划痕和裂缝的杰出艺术家。他能在高度客观的状况下,以匪夷所思的手眼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洞开一个更加浩渺难测的主观世界,并为此展开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生命之旅。这方面,老实说,杨超还是相当乏力的。好比秦昊与犯罪集团的交葛,仅仅是提供了一个貌似凶险的叙事蓝本,据说这一段的戏份被删剪了很多,但就成片来看,仍无法与全片的喃喃自语共冶于一炉,一同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是的,《长江图》一旦涉及生活流的叙事时,就有些依葫芦画瓢。秦昊与另两位船工的恩怨,都相当浮泛。一旦离开那些靠臆想和意识流组接的情境,不再不厌其烦地扪心自问时。影片对生活本体的复刻,就没了质地和声色。苛刻地说,这是一部严重缺乏细节的影片,人无法在具体的事件中运动,也就很难在抽象的时空里生长。
    至于一个前文艺青年理想的破灭,又或者长江两岸风物的流变所引发的对传统与现代的对抗,也就全都空空荡荡而无法嗡嗡作响。突然想起与李屏宾长期合作的导演——侯孝贤常说的一句话:人永远比作品大。就像忧郁和忧郁的人,是两个概念,后者比前者要丰富,也动人得多。
    □赛人(影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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