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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六组”归来“反电诈”王茜休整两年再涉公安题材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北京晚报 金力维 参加讨论


    
    暌违荧屏的《重案六组》团队整装待发,一部以电信诈骗为题材的电视剧《天下无诈》5月19日在珠海开机,凭“警花季洁”家喻户晓的王茜担任制片人,余丁导演,郭晓冬、徐悦、王茜、丁志诚主演。王茜坦言剧本创作筹备长达一年半,难度超过以往拍摄的所有刑侦涉案剧,肩负的责任和压力也更大。“反电诈是当前公安工作的重点,案发率高、涉案金额巨大、破案难,公安干警不惜一切代价保障人民财产安全的同时,也希望其他职能部门能与公安联手堵住电诈的源头,更希望通过影视作品对大众有所警示”,王茜说。
    电诈案破案难度极高
    “刚开始接到公安部宣传局给的创作任务时,我第一反应是这活儿干不了”,王茜坦言,“这类题材猛地一听很好,关注度高,但一上手就知道很难写,如果只是简单地把老百姓受骗的过程编演出来,最后很容易搞成专题片,那我就不拍了,哪有一部公安剧就专演老百姓各种被骗啊?”王茜本能地感觉电诈没那么简单。去年4月,王茜参加了北京市公安局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拦截资金返还仪式,会上的场景触动了她,“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警察给受骗人找回100多万,他们怎么也得送个锦旗,感谢一下人民公安,结果没有,所有人都戴着口罩,一肚子怨气。有个公司财务,返还了147万,我想跟她聊聊,人家直接翻了个白眼说不方便。我说咱不聊你,就聊警察破案,她气呼呼地说:‘到现在还差一部分钱没还给我呢!’那口气好像是警察把她的钱拿走了。”
    办案警察告诉王茜,受骗人有怨气可以理解,电诈案无论侦破流程还是返还过程,都比大家想象中复杂很多。公安破案后,钱款返还需要经过一整套司法程序认证钱款来源,比如一个涉案账户内有多名受害人的钱款,还需要一一理清全部受害人的钱款出入关系,办案周期长,工作量非常巨大。老百姓被骗,警察除了抓人还要追钱。可电诈属于非接触型的新型犯罪类型,就是嫌疑人和被害人不接触,没仇隙,以往刑事案件的侦破程序和手段都需要更新。去年开始,公安部联合23部委出重拳严打电信诈骗,各省市纷纷成立反电信诈骗中心,频频出境打击捣毁境外诈骗窝点,但至今没有抓到一个台湾金主,破案难度极高。电信诈骗案非比寻常的侦破过程激发了王茜的创作热情,她决定接受任务,不消费公安文化,实打实地创作一部塑造反电诈公安干警新形象的标杆剧。
    一种向死而生的悲壮
    从1997年迄今的20年里,王茜演过太多警察,也担任制片人、编剧制作了多部涉案剧,尤其是《重案六组》的季洁已经成为中国警察形象代言,可以说她对警察生活非常熟悉和了解。然而当她第一次走进公安部刚成立的反电诈中心的时候,惊讶地看到在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里,拼凑的办公桌边堆着一米多高的卷宗,一群大老爷们儿一头扎在电脑里弄电子物证,安静的不像刑警队,平日里叱咤风云、正义和力量化身的刑警们在电诈案里有如困兽,抓狂和郁闷。“命案、重案刑警很快可以结案,电诈却没完没了,工作很长时间可能抓不到境外的骗子,抓了骗子,也可能找不到钱,听着挺时髦的一个部门,来了就焊死在这里了”,这一刻,王茜真的感觉到有一种向死而生的悲壮。
    反电诈难,电诈案有48类,一百多种亚类别,电诈嫌疑人钻各种职能部门的漏洞,精研各种政策与时俱进更新“剧本”,为受害人设下陷阱,防不胜防。电诈犯罪其实是互联网特性的模块集成犯罪,协同犯罪的各团伙之间不是链条而是模块,分散、隐蔽。而且骗局永远与时俱进,新闻热点刚出现,骗子就现挂调整跟上,反电诈初期的警察永远是追在一帮最‘勤劳’的骗子身后较劲。2016年王茜团队采访时的七大类48种电诈种类,现在又花样翻新了好多。面对日新月异的犯罪手段,警察被困在海量的信息中苦苦寻找线索,以往的办案经验派不上用场,需要在高科技技术支持之下,研究传统犯罪心理与互联网生态的结合与变异,重新学习互联网反电诈拳法。
    电视剧需要紧张刺激的剧情,王茜对《天下无诈》的情节性并不担心,因为电诈案并非想象中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就可告破,研判、取证、追捕的难度较之刑事案件更为复杂,且有更多荒诞讽刺之处,比如大多数骗子被抓时不承认自己是骗子。王茜解释说:“很多打电诈电话的话务员,骗得受害人倾家荡产,自己却认为这就是一份拿正常工资的普通工作,但买卖公民个人信息的人、写电诈剧本的人、开办银行卡的人、取款车手……电诈各灰色产业链条上的每一节组合起来就是性质恶劣的犯罪。”
    电诈犯罪虽不是命案,往往不会遭到激烈抵抗,但警察到电诈犯罪输出地抓捕也面临生命危险,嫌疑人往往藏身自然环境险恶之处,有毒蛇毒虫等潜在威胁,电诈嫌疑人逃避打击也无所不用其极,常常拉五公里的线装探头监视每个进村的人,且嫌疑人藏身之处往往鱼龙混杂,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嫌疑人在二楼,而一楼发现存放着满满当当的炸药。“冒充公检法”电诈的窝点往往在国外,需要跨境抓捕,马来西亚、泰国、缅甸、乌干达、西班牙……而在境外,中国警察没有执法权,不能动枪,生命安全无法保障。
    《重案六组》又杀回来了
    王茜在《天下无诈》剧中的角色非常接地气,管片儿派出所所长出身,进入反电诈领域后,与刑警出身的队长、新一代警花、科技专家一起,组成一个全新的团队与骗子周旋。《天下无诈》依然是重装情节剧类型,貌似《重案六组》“几位警察主人公命运线+多个案例”的模式,但叙事手法已根据类型剧的发展趋势和打击互联网犯罪的特性“与时俱进”。王茜希望在精彩好看的故事包装下,让老百姓知道怎样防范电诈,表现一线干警为破获电诈案、保障人民财产安全付出的努力及艰苦卓绝的精神,同时有社会层面、人文层面的思辨意义——电诈如同瘟疫,正在给社会的信任体系造成严重的摧毁。
    《天下无诈》开机的消息,公安部内网新闻的标题是“重案六组又杀回来了”。王茜看到不由得心生酸楚,2014年9月,《重案六组》系列“徐家军”掌舵人、著名导演徐庆东意外辞世,王茜遭遇沉重打击,休息了两年,不想再碰涉案剧, “我一直特别抗拒,怕自己担不下来,尤其去年在海南拍一个戏,编剧、摄影、导演,还有两个演员,都是《重案六组》的老人儿,大家围坐在一起,徐家军的‘定海神针’却不在了,触景生情,特别难受。”说着,她眼圈发红,声音哽咽了。
    决心要做《天下无诈》之后,王茜就抱定“不能输”的信念。融资先期,市场对“反电诈”题材缺乏想象,又在浮躁氛围影响下要求加猛料加噱头,王茜都咬牙一一扛住拒绝了。演员只选对的,不选贵的,没有因为市场选择偶像明星,王茜表示“一切不以拍好戏为前提的所谓的资本运作,对我来说都是诈骗。”剧本创作筹备一年半,主创团队奔赴公安部、北京、苏州、广州、温州、天津、珠海、深圳等全国八大反电诈中心下基层实地采访,如今带着来源于真实生活的剧本在刑侦剧领域重新扬帆出海,在王茜看来是情怀、艺术、专业性与资本的博弈,虽然一部电视剧无法承担起建立社会信任的责任,但也并非全无用处,“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骗子撒出去的短信上当的人少了,骗子的犯罪成本增加,犯罪就会减少,希望上当受骗的老百姓越来越少,希望天下无诈!”王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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