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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东:写生活,写生老病死, 写人心的幽密和不确定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晶报 欧阳德彬 参加讨论


    
    
    《木兰辞》 作家出版社 2014年1月版
    
    《我想要的一天》 花城出版社 2015年8月版
    
    《月圆之夜》 海天出版社 2016年1月版
    
    在深圳“80后”作家队伍中,蔡东的小说数量不多,由花城出版社推出的中短篇小说集《我想要的一天》,篇篇充满现代都市生活的挣扎和苍凉。
    值得注意的是,蔡东的小说没有流于表面,对都市知识阶层的精神世界有较深的掘进。她对周遭的生存环境静思默想,描摹生活中的困惑和问题,承续着严肃文学的一脉。与书名同名的中篇小说《我想要的一天》写男女主人公过着压抑的生活,总是难以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时间,梦想一点点被生活蚕食殆尽。中篇小说《无岸》写人到中年的女教师面对女儿出国留学,不得不低三下四申请周转房。这些主人公大都是高校教师、公务员、白领,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底层,但他们的生活也面临着种种困窘。
    今年四月份,她荣获第十四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年度最有潜力新人奖”。颁奖词这样评价她的小说:“蔡东的写作,目光柔和、苍凉、悲悯。城市,小人物,破败的生活,残存的尊严,她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她关心他人的痛苦,宽宥弱者的过错,却对深埋生活暗处的恶决不退缩。《我想要的一天》不避生活的阴冷,正视人世的困厄,一次次的迂回,一次次的对决,都是为了穿过人生的窄门,实现与想象中的世界遇合。在绝望中希望,在悲观中乐观,在虚无中相信,蔡东的小说总是充满力量。”
    晶报:读你的中篇小说《我想要的一天》,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深圳生活的影子并有感同身受之感。可以为读者谈谈你硕士毕业到现在的大致经历吗?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蔡东:经历很简单,填工作简历只有一行,2006年毕业至今,我一直在深圳职业技术学院教书,一晃十年了。前几年日子过得慢,一年一年很长。后来工作和生活安顿好了,时间流逝得就快了。现在除了上课,就是看看书,写东西也有限。
    晶报:《我想要的一天》渗透着对都市生活的反思。都市生活和内心生活在你那里面临什么样的较量?
    蔡东:有较量,有僵持,保持适当的紧张度是可以的,但最终还是要找到世俗生活和审美生活的结合点,长期的撕裂并不利于写作。
    晶报:小说中,麦思回到老家,与大爷的言语较量与博弈颇值得玩味。走出老家的这代人与老家的断裂已经很明显。这里的老家不仅指涉乡村,也指深圳之外的来处。你觉得这代人与老家(故乡)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比较合适?
    蔡东:只能谈谈我跟老家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漠,“主动”回乡的次数越来越少。远亲,故友,大家各有各的生活,旁观也有旁观的好处,年纪越大,越有意地封闭和隔绝,不愿深度介入别人的生活,当然,也不愿别人时不时地来“纠正”一下我。远离故乡,给了我一定的自由度,我喜欢现在生活中那种布满孔洞的疏松感,跟这个地方,跟这个地方的人都不算太亲密。
    小说中,麦思跟亲戚之间没有真正的交流,他们在分别“解释”自己的生活,并且是急于解释自己的生活。我在家乡也有类似的体验,但我相信,许多年以后,我是个老人了,当时说的什么话、隔不隔膜,愉不愉快,可能都不记得了,我记住的,就是我回过一次家乡,见过一个老家的亲人或朋友,不失为人生乐事,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晶报:在深圳青年作家圈里,你的小说发表量并不算多,以“少而精”著称。
    蔡东:课余写作,兼之眼高手低,写作上也没有什么规划。就算不用上课了,量应该也不会太大,除非遇到特别吸引我的细节或内核,会很有冲动去写,成稿速度也很快。
    晶报:阅读了一定量的深圳作家作品,不难发现深圳地名的泛滥。你在小说里却有意淡化地名,这是艺术上的选择吗?
    蔡东:主要是我没有发现深圳的特质,或者说没有发现具有文学性的城市特质,而这些特质,邓一光和吴君发现了,他们在这方面非常敏锐。我写过一个短篇《通天桥》,这个故事或许是深圳独有的,但最终写到小说里时,还是用了虚构的地名。
    晶报:中篇小说《无岸》里深圳中产阶级家庭的脆弱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面对女儿考上美国大学的现状,“有家底的人”也沦落到了卖房筹钱的境地。这种困局一改读者对中产阶级的印象,其中是否用了夸张的手法?
    蔡东:不是中产脆弱,中产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无岸》的底色是悲观的,回过头再看,我依然喜欢这篇小说里的悲观。
    晶报:《无岸》里的后勤办何主任的形象让人印象很深,用凯尔泰斯·伊姆莱的话说,他就是那种完全体制化的人。柳萍在与何主任周旋的过程中,似乎不知不觉间被同化了,你是否是在表达生活的无望?
    蔡东:柳萍还有纠结和挣扎,不管如何,她没有完全认同这个价值体系。如果一个人可以在小说里活着,在我没有写到的未来,愿柳萍能在那个美好又残忍的世界里,找到根本性的支撑;愿她不再左顾右盼,不做让自己懊悔的事情,像米沃什说的那般: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
    晶报:《无岸》中的那对中年夫妻为了应对何主任,夫妻间竟开始进行受辱训练,这种无奈的受虐是在表达什么?
    蔡东:人的悲剧,人的扭曲,人的变形,人的不得已。写的时候很心酸,感觉自己也渐渐没入了黑暗。受辱训练进入家庭,这背后的意味简直不敢深想。
    晶报:你的大部分小说都是校园背景,有没有其他背景的写作规划?
    蔡东:继续写生活,写生老病死,写人心的幽密和不确定。
    晶报:深圳主推的打工文学流于单调和同质化了,你觉得被外界称为“学院派”的这部分写作者该如何突破?
    蔡东:“流派”没有那么重要。作家只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尽力做到极致就行了。
    晶报:通读《我想要的一天》这本书收录的小说,有种生活的沉重感和压抑感,小说写作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蔡东:我没有后悔过读中文系,没有后悔过写小说。写作给我的东西太丰盛了,对此我满
    怀感激。写作让我从实用的维度中解脱出来,让我能够享受孤独,不总是需要有人陪着。伏案虽苦,无须抱怨,写作不是困扰,不是牺牲,写作是补益,是滋养,是另给自己一个辽阔的世界。“人生随处皆不满,欲图解脱,唯于艺术中求之”,人这一生,能接触一门艺术,让自己着迷,让自己持久地热爱,这本身已是最大的幸运。
    晶报:可以为读者朋友谈谈你最近的阅读吗?
    蔡东:新书看得少,反复阅读的还是那几本小说,《红楼梦》《安娜·卡列尼娜》《自由》《傲慢与偏见》《霍乱时期的爱情》《大师和玛格丽特》。最近重读的是《人鼠之间》。十几年前,冬天,午后,我在大学图书馆里读漓江社一本很薄的小说,读完最后一页,失魂落魄。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黑透了。多年后,在这个没有冬天的地方,读完新版本,还是同样的感觉,失魂落魄。《人鼠之间》,开头如诗,中间是童话:关于那一小块地,有架小风车,有间小木屋,有鸡舍,有厨房,有果园。果园里种着樱桃、苹果、桃子、杏、核桃,还有好几株草莓——太动人了,太让人憧憬了。因其动人,结尾的幻灭感才来得如此猛烈彻底,那是源于人和生命本身的“不能”和“有限”。人哭着来到世上,不管曾遇见多少热闹结下多少缘,说到底,还是孤身一人把路走完。《人鼠之间》带给我的阅读感受是罕有的,一部外国小说,却读出了“悲凉之雾,遍被华林”的滋味。如果非要挑剔,那就是它的戏剧性和技巧过于突出了。除了读小说,零碎的时间用来读诗歌,遗憾的是,好的国外诗歌译本不太多。
    晶报:作为年轻的深圳市作协副主席,你对深圳文学有什么期许?
    蔡东:深圳有很多优秀的青年作家,祝福他们,也祝福我自己,愿大家都能从容些,都能写出真正让自己满意的小说。写了这些年,疲沓、倦怠或多或少都会有的,像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一个人一样,我们需要,一次又一次地爱上小说。
    蔡东
    文学硕士,“80后”作家,现执教于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当代》《花城》等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多部。著名评论家孟繁华认为她是“这个时代真正可以期待的文学新力量”,“尤其在短篇小说这种文体形式上,抵达了80后一代青年作家所能达到的深度。”曾获得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最具潜力新人奖等鼓励,已出版小说集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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