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班是中国文艺界代表人物和艺术家,在几十年的艺术实践中,勇于探索,努力开拓,为抗战文艺和戏剧、为中国电影、戏剧事业的开拓和发展,特别是喜剧艺术的开拓,作出了突出而重要的贡献。吕班的作品以高水平、高速度、高质量、高产量、低成本、开创性著称国内外电影界,与他一起工作过的大批著名的编、导、演、音乐、录音、服、化、道、摄、制人才,在新中国电影事业几十年的过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的艺术实践在中国电影史和世界电影史中得到肯定和赞誉。 吕班是我们的父亲,他离开我们已经有50年了。今年是他104岁诞辰。谨以此文告慰他在天堂的英灵。 革命岁月 高歌在太行山上 1938年,父亲遵照周恩来和罗瑞卿的安排,率同一批文化文艺界人士集体奔赴抗日中心延安。在罗瑞卿的安排下到八路军抗日军政大学文艺工作团担任首任首席艺术指导,期间招集和培养了欧阳山尊、田方、郑律成、贺绿汀、王莹、孙维世等我党我军著名艺术家和文艺领导人。 延安时期,父亲吕班担任了《黄河大合唱》首演的导演、伴唱表演的编、导、演并担任《河边对唱》演唱者和串联诗词朗诵者,与其他艺术家共同首创了中国的大型音乐表演史诗的表现程式,为我国迄今近80年间所有大型音乐表演史诗所继承持续和发扬光大。 1939年7月,父亲吕班跟随八路军第五纵队东渡黄河“到敌人后方去”,率文工团在晋察冀陈庄前线面对面的与日寇战斗,鼓舞部队士气同仇敌忾,同时慰问终生景仰爱戴的贺老总、聂老总、关政委、张宗逊、与吕正操建立起兄弟情谊。 八路军前方总部与一二九师合并后,父亲担任刘邓大军政治部宣传队队长和先锋剧团团长。1943年,他联合剧团团长并按中央指示执导军事题材大型话剧《前线》,在太行山长时间巡回演出,成为华北敌后根据地文艺事业一大壮举。 1945年9月任晋冀鲁豫大军区政治部民运部文艺科科长,招收和培养了赵子岳、朱丹南、曹欣、苏云等著名演员。 抗战期间,担任华北大学(现中国人民大学前身)文艺学院秘书(党组织公开前的书记)兼文工团团长,巡回“天下之脊”太行山、走遍晋冀鲁豫察,迎来“天翻地覆慨而慷”。 影星生涯 蜚声影坛的东方卓别林 父亲与电影结缘始于北京。1929年他考入北京日月影片公司电影演员训练班,1930年考入北京联华电影演员养成所,先与石寄圃、田方、蓝马,后与王滨、白杨为同窗至交,学习表演、制作、导演、化妆艺术。因学业突出,毕业后留联华影业公司北京分厂导演部门工作,参加《故宫新怨》拍摄。1936年,父亲在著名影片《十字街头》中扮演大学生阿唐。后又参加过史东山导演的《青年进行曲》、卜万苍导演的《貂蝉》的拍摄。他的表演真挚朴实,形象新颖独特,风格幽默乐观,从此蜚声影坛,被上海新闻界誉为“东方卓别林”。 父亲虽为科班出身的职业电影工作者,却是左翼文化和文艺史上著名的上海业余剧人协会的发起人、资助人之一和编导演人员,他侠义豪爽慷慨可靠,雅号“二哥”。他曾在拯救“七君子”宣言签名。 在国统区工作期间,父亲勇敢宣传抗日救国,作为上海演剧三队主要编、导、演人员,父亲积极从事抗日救亡宣传运动,与国民党特务分子针锋相对,演出过《我们的故乡》《东北之家》《放下你的鞭子》等爱国剧目。在南京沦陷前,使用“仙人跳”,巧妙制服图谋不轨、为鹰为犬的国民党训导员,掩护共产党员和进步青年何云、朱穆之、陈沂、陈荒煤、林默涵等随剧团顺利突围。 1938年年初,父亲同田汉等到台儿庄战役前线慰问抗日将士、鼓舞前线士气;敌我拉锯中被日本侵略者抓捕,他临危不惧,以卓越的艺术天赋,化装成痴呆的智障者,迷惑“皇军”从前线机智逃脱、辗转半月余,坚苦卓绝,顺利返沪而轰动全国,“吕班归来”一时成为头条新闻。 其间,父亲还独立或合作创作了话剧《台儿庄》《三江好》《清平乡》等,京剧《风波亭》等,大鼓词《论持久战》《独眼将军刘伯承常胜记》《徐顺孩》《吕顺达》等。 导演成就 创造新中国电影史上多个第一 在新中国第一部故事片,并在权威世界电影史上列名的《桥》的编、导、演工作中,父亲吕班作为唯一有工人经历和斗争生活的老电影家,协助了挚友王滨,指导了第一次“触电”的王家乙、陈强、于洋等,并在银幕上第一个成功塑造了党委书记的形象。 在新中国第一部反特、警匪片《无形的战线》中,吕班与挚友伊明导演深入长春监狱,几次采访在押的军统长春站站长,了解和体验角色,第一个惟妙惟肖地塑造了“特务”这一角色。他还是北影第一部故事片《吕梁英雄传》的导演,并以在太行山前线唯一的面对面与日本侵略者肉搏的电影人的身份,第一个成功创造抗日游击战争故事片的演绎模型;接着导演了《新儿女英雄传》并在国际上获奖,在权威世界电影史上列名。 父亲是表现码头工人斗争和生活的第一部故事片《六号门》的导演,第一个成功创造工人故事片的演绎模型,并在国际上获奖、称誉权威世界电影史。他从电车工人中选拔的郭振清,后成为新中国银幕第一硬汉。后来他又应滕代远、吕正操、刘建章之约,导演了表现抗美援朝时期铁路工人工作和生活的第一部故事片《英雄司机》,权威世界电影史上亦有介绍。 后来,父亲吕班导演了由苏联摄影师拍摄的大型纪录片《百万雄师》;导演了第一部大型艺术纪录片《黄河大合唱》。第一个成功创造我国战争艺术纪录片和音乐艺术纪录片的演绎模型。 父亲吕班在28年的艺术生涯中,还以不同的身份从不同角度参与了《智取华山》《平原游击队》《花好月圆》《达吉和她的父亲》《五朵金花》《甲午海战》等电影的拍摄工作。 父亲吕班在中国左翼文化史、文艺史,党、军队和根据地文化史、文艺史、中国和世界电影史上流芳,在中国近现代革命史上留痕。 尽管在第四届文代会上父亲吕班列名罹难的155名著名人民艺术家名单,但,这仍然是我们家人的不可泯灭的巨大悲痛。这篇百年祭文寄托了我们的哀思。用解放军军歌词作者公木在《回忆吕班》中提到的一件事来结束这篇祭文,我们觉得再合适不过:“‘我在烧锅炉,要把温暖送给冬天,叫人们都感到春的气息。’吕班用嘶哑的低音这样说。” 炉火正红,温暖依旧;音容宛在,不可稍泯! (作者系吕班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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