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家格雷厄姆·格林身上,有许多关于诺奖的故事,比如他一生虽未获奖,却被一众诺奖获得者马尔克斯、福克纳、V.S.奈保尔、J.M.库切、马里奥·略萨视为精神偶像和导师,又或者是马尔克斯说的那句信誓旦旦的话,“虽然把诺贝尔奖授给了我,但也是间接授给了格林,倘若我不曾读过格林,我不可能写出任何东西”。甚至据说从1950年首次获得提名开始,他一生获提名达21次,被誉为“诺贝尔文学奖无冕之王”。 可这些能说明什么呢?无非是在为诺奖的遗珠之憾又增加一个名字,应该反过来说,那些没有获得诺奖的大文豪们,在后世获得了更多笔墨来被解释和铭记。 直到我看到格林的《恋情的终结》,我不由怀疑,或许他没有获得诺奖并非是后者的遗憾。 这本书里,格林写了一个小说家莫里斯,他疯狂爱上公务员亨利的妻子萨拉。一次意外事件导致萨拉不辞而别,莫里斯在恨和嫉妒中度过了两年。两年后,他们再次相遇,当初那段感情中炙热的爱、恨、猜疑、嫉妒、信仰,再度折磨着莫里斯。这段恋情最终如莫里斯所言:变成了一桩有开始也有结束的风流韵事。莫里斯记述了爱情开始的时刻,以及最后的时刻。 狂热的爱、狂热的恨、狂热的猜疑、狂热的嫉妒、狂热的信仰。这次,格林是没办法再隐藏自己了,小说中无数个我我我,都在倾泻着作家自己的情感,他用如此炽烈的语言谈论爱情,谈论世俗的流行,我们似乎想不出有哪个严肃作家还会这样直白大胆。 有种可靠的说法是,这部小说的素材来自格林与一位富有的美国农场主妻子凯瑟琳·沃尔斯顿的恋情,这本小说也是献给她的。格林的传记作家诺曼·谢里将他们的这段恋情称为“本世纪最伟大的文学恋情”。传记作家多半都会夸张,把本世纪“最好”的头衔给那些传主们,但这往往让传主感到尴尬——他们并不需要依靠这种名头来给自己脸上增光,或是成为八卦焦点,就像这本书的译名,无论是旧译本还是今年新出的译本都把“The End of the Affair”译成貌似情感鸡汤书的名字。 如果只是写爱情金句,那就不是格林的段位了,没有那些富有思辨的语言,关于爱情也就无法成为仪式,比如说:“对于我来说,安逸就像是在不对头的地方、不对头的时间里勾起的不对头的回忆:人在孤独的时候宁愿不要安逸。”“我们人类是多么的乖戾无常啊,然而他们却说我们是天主创造的。在我看来,一位不像全等式那样简单朴素、不像空气那样澄澈透明的天主是难以想象的。”“人的心里有着尚不存在的地方,痛苦会进入这些地方,以使它们能够存在。” 这样的文字放在今天,倒也使人想起另一位诺奖“遗珠”,村上春树。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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