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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背后的文明叙事—— 读阎崇年《故宫六百年》


    五一期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闭关3个月之久的故宫恢复有序对外开放,令广大游客找回久别重逢的欣喜和快乐。
    今年,故宫迎来600岁生日。600年来,故宫不但荟萃了中国人无与伦比的建筑智慧,也见证了中华民族继往开来的文明历史。为剖析故宫的前世今生,赓续古老的故宫文化,著名史学家阎崇年历时两年精心打磨出《故宫六百年》,以风云变幻的时间为经,以宏伟壮丽的宫墙楼阁为纬,在探究故宫博奥深义的同时,生动呈现出这座古城的神韵。
    书中,阎崇年依据翔实的史料,精心讲述着故宫600年的历史。这座占地约7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5万平方米的长方形城池,坐拥大小宫殿70多座,房屋9000余间。作为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木质结构古建筑之一,故宫于1987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历经600年风霜雨雪,故宫凝聚着5000年中华文明的深厚文化底蕴,集中体现了中国古代“天人合一”的思想。气势不凡的建筑背后,故宫还深藏着许多玄妙的历史之谜。天人合一的建筑构思,是来自儒家文化的千年浸润,还是源自能工巧匠们的灵光乍现?绝妙的布局背后又暗合着怎样的一种文化言说?众多悬而未决的疑问,让这座古老的宫殿更加引人瞩目。
    《故宫六百年》用历史的眼光,详尽地讲述了修建故宫的缘起、过程及其坎坷不平的命运起伏。同时,书中还从建筑美学的视角,全面细致地分析了故宫的整体布局、架构、建筑技艺和技巧。这些大小不一的宫廷建筑,有的庄严雄伟,有的玲珑别致,有的绚丽华美……透过每一处琼楼玉宇和雕梁画栋,故宫的建筑之美令人叹服。更值得一提的是,书中还对蕴蓄在每一宫每一殿之中的“天地感应”等建筑理念,从传统文化视野予以精妙解读。
    阎崇年以浸润着哲思的华美之笔,轻轻地拭去明清两代斑驳的历史烟云,从物质和精神层面对故宫的文化价值予以深度剖析。他以探究者的身姿,仰望这座气势恢弘、雄伟壮观的庄严建筑,在浮想联翩中感物伤怀,引发出一系列人文思考。
    就建筑本身而言,故宫最重要的是那条校正北京城、进出紫禁城的中轴。故宫中,所有重要、高大的建筑都由中轴贯穿起来。其余的殿阁,一律以方正、规矩、条理、秩序来烘托,强化和渲染了天子宫殿的稳固、崇高与至尊。中国传统文化一直把天上的紫微垣视为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象征,与之相对应的在地上修建紫禁城,不但顺应和契合了“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还以地标的方式进一步确立了儒家文化的尊崇地位。从这个意义上说,故宫的建成是中华乃至世界建筑史上无与伦比的精美之作。更重要的是,故宫建筑中对民族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坚守。从每一片砖的烧制、每一片瓦的遴选等细微处,它都原汁原味地体现出中华文明特色。此外,故宫先进的引水排涝系统对这座古建筑和众多文物具有内在保护作用,这也从科学的角度充分体现出它的雄奇和壮观。
    《故宫六百年》一书纵横捭阖,从北京的建都史、城市建筑的修葺和维护、深宫高殿里的皇权争斗、帝王将相的日常生活等方面,从容展开纸笔,予以细细铺陈。历史的风烟里,有苦难,也有辉煌;文化的传承中,有迷惘,更有自信和力量。展开中国这幅斑斓的长轴画卷,跟着阎崇年去品味故宫的深刻和隽永,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在电光火石中,深情拉开历史的广角,古老悠久的故宫,从浩瀚的大幕深处昂扬走来。沐浴着中华文明的金色朝阳,吸天地之灵气,汲中华民族智慧之华光,故宫以倔强的身姿,巍然挺立于世界的东方,以其博大的胸怀,纵览古今,笑对沧桑。
    故宫的演绎史,就是一部鲜活的文明史。那一座座精美的宫殿、巧夺天工的楼阁、造型别致的佛塔、栩栩如生的雕塑,以及深藏在宝殿之中价值连城的古画、笔走龙蛇的书法,无不体现出我们这个民族奋发有为的精神气质和顽强品格。而这些深厚的人文底蕴,正随着时光的淘洗,汇成涓涓清流,融入于中华文明的滔滔大江里,书写着新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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