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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鲁:唯美的短经典


    记得青年时代,我买过一套《外国抒情小说丛书》,里面所选的外国小说,都是唯美、抒情和富有诗意的作品,例如德国作家施托姆的《茵梦湖》,苏联作家亚·格林的《红帆》,俄罗斯作家库普林的《圆舞曲》、屠格涅夫的《初恋》,匈牙利作家约卡伊·莫尔的《黄玫瑰》等等。此外,在我的阅读记忆里,像英国作家王尔德的童话《快乐王子》,法国作家乔治·桑的童话《玫瑰云》,俄罗斯作家柯罗连科的音乐小说《盲音乐家》、巴乌斯托夫斯基的小说《一篮枞果》,日本作家谷崎润一郎的《细雪》《春琴抄》,川端康成的《雪国》《伊豆的舞女》,中河与一的《天上的葫芦花》,还有安房直子、小川未明的童话等等,都是唯美和富有诗意的作品。
    在中国作家里,像沈从文的《边城》、冰心的《小橘灯》、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孙犁的《荷花淀》、茹志鹃的《野百合》、汪曾祺的《大淖纪事》、葛翠琳的《野葡萄》、金波的儿童小说和童话,曹文轩、程玮、黄蓓佳等作家的儿童小说……也都是唯美、诗意和富有抒情风格的作品。
    在这些作家笔下,人情美、人性美、心灵美、自然美、细节美、对话美、构思美、语言美……一样都不缺。因为有了“美”的追求,他们的作品往往通篇都闪烁着美的光辉,散发着诗意的芬芳。
    现在的生活都变得匆忙、浮躁,甚至有些粗糙。阅读也越来越变得快餐化、碎片化,甚至还有不少童书是粗率、浅薄和一味追求游戏化、娱乐化的。这不仅培养不了小读者的美感,还会伤害小读者对世道人心、对文学作品、对原本美丽的汉语的认知、向往和热爱。
    因此,我很想能仔细地选编一套美丽、纯真和富有诗意的文学作品集,让小读者们领略到,什么样的故事,才是能真正传达中国人的心灵之美和人性之美的故事;什么样的文学才是好的文学、美的文学和富有诗意的文学;什么样的语言,才是能够代表着、传递着母语之美的语言。
    在19世纪后期的欧洲,特别是在英国的作家、诗人和艺术家当中,盛行过一种“唯美主义”风气。研究者认为,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是“唯美主义”的先驱,他有一句名言:“美的东西才是永久的欢乐。”英国另一位浪漫主义诗人雪莱,以及法国作家戈蒂埃、英国作家王尔德、画家比亚兹莱等,也纷纷加入“唯美主义”行列。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口号就是:“为艺术而艺术”,简单说来,就是反对文学和艺术的功利性,主张“纯艺术”,追求形式美。“唯美主义”有它好的一面,比如,十分讲究文学和艺术的美感、抒情性、纯粹性和艺术技巧;但是,也有它不好的一面,比如,作品情调过于伤感,情感有点泛滥,有的甚至走向了沉湎和颓废,“唯美是求”, 结果呢,热爱“美”胜过了热爱生活,对文学和艺术的形式上的迷恋,也胜过了对内容的追求,等等。因此,“唯美主义”在很多人心目中,并非是一个“褒义词”。
    我想编选的这套作品,首先应该是一些“唯美”的短经典;不过,虽然带有“唯美”风格,却又决不是按照“唯美主义”的标准来选取作品的。我对“唯美”二字的理解以及选取作品的标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诗意的、抒情的、清新的、明亮的、温暖的。总之,这些作品必须“优美”,或者说是“纯美”的。
    再具体一点说,这些作品的“优美”,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是这些作品的标题是优美和富有诗意的;二是这些作品的故事和主题是美丽、纯净、温暖、明亮的,是在传递着真善美的“正能量”和美好的人生观、价值观;三是这些作品里的人物正直、善良、美好、可爱,他们富有美丽的心灵、高尚的人格,能给读者带来感动和启迪;四是这些作品的整体构思、各种场景和细节描写、特别是语言,都十分讲究,能够让读者感受到汉语文学的丰富、美丽与纯正。
    我希望这样的书能给小读者们带来美的享受,让小读者感受到什么是美的和好的儿童文学,什么是纯正的儿童文学。我也希望小读者们能够因为阅读这样优美的作品,而慢慢懂得文学阅读的价值,进而培养起一些正确和高尚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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