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华:首先恭喜你获得了2015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你的作品在少年读者中一直备受推崇,百度有专门的“顾抒吧”,之前也获过《儿童文学》杂志的“金作家”奖和《少年文艺》的“周庄杯”全国短篇小说奖。这次的获奖有什么不同感受吗? 顾抒:谢谢,获得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非常意外,也非常幸运。在颁奖会场那画满了彩色铅笔头的天花板下,我不知为什么总是想着陈伯吹先生的《骆驼寻宝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件无价之宝!”飞禽走兽们都跃跃欲试,想要去寻宝,可是走着走着,许多动物就不见了,只有骆驼坚持到了最后。虽然获奖很开心,但对我来说,那真正的无价之宝依然在远方,而我仍旧在路上。 姜若华:这次获奖的短篇小说《圈》我们杂志在2014年9月刊上就曾经转载过,说起来顾抒真是我们转载率比较高的作者啦,可见我们的编辑都很爱你,我数了数,截至2015年12月刊,你有9篇文章出现在《选刊》中,其中包括两篇长篇的节选介绍和一篇笑话,非常感谢你对《选刊》的支持。 顾抒:谢谢编辑们对我的厚爱和对我作品的关注。 姜若华:你的作品一直都很关注孩子的内心世界,我发现近来的作品有一种更加关注儿童问题的倾向,比如《森林里的森森和林林》讲被忙碌的父母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草籽之歌》关注了校园暴力;《圈》也是,无法约束的张小熊和被拘束的陈老师来了一次碰撞。而之前的作品给我的感觉关注的儿童心理问题是比较普遍意义上的,比如高压的学习对童年/少年的侵蚀、成长的失落、友谊等。这种倾向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类问题是怎么触发你的? 顾抒:在近几年的写作中,我确实更多地关注儿童问题了。也许是在听到了越来越多的故事后,我渐渐意识到,即使是成人世界出现的问题,也往往与一个人的童年经历有关。当我们看见冰山的一角时,往往早在童年时期就已藏有一整座冰山了,只是有时候,就连当事人也未必能够敏锐地察觉。 姜若华:在小说《圈》中,张小熊和陈老师是一对有意味的对比。张小熊对貌似年轻的陈老师的挑战,最终却成了陈老师的救赎,解放了那个一直被束缚的曾被称为“酒精棉球”的医生父母毫无瑕疵的女儿。“孩子是解救世界的力量”是你作品中一直的主题,是这样吧? 顾抒:我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主题,但的确孩子身上存在着改变世界的力量,前提是成年人对孩子既不能不闻不问,也不能以自以为是的方式去干扰他们的成长。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弱点,也有童年留下的痕迹,这种影响就像一道伤痕,被碰触的时候是疼痛而愤怒的,比如张小熊就无意识地碰触了陈老师的伤痕,那一瞬间陈老师就变成了一个没有一点防护的小孩子。他们俩的身份是不对等的,陈老师做出了反击,但幸运的是,张小熊以孩子的天真救赎了陈老师,这种对世界的爱不是说教,是天然的流露,能够令阴影消弭于无形。 姜若华:你的作品在“小说展台”和“幻想空间”栏目中都推荐转载过,这只是一种分类的方便。其实无论是立足现实还是幻想,你的作品总能给读者带来一种扑朔迷离的阅读体验,它征服了大小读者。每次看到你的名字都让人充满期待。你这方面是纯天赋,还是有修炼秘籍? 顾抒:我对扑朔迷离感兴趣,这是一种天性,比如我会特别喜爱侦探小说和《世界奇妙物语》。故事往往是扑朔迷离的,但这不代表小说一定是扑朔迷离的,小说可以是一个人的独白,可以是不同人格的对话,可以有千万种方式。有时候,我写得扑朔迷离也是为了令读者愉悦。 姜若华:当迷阵布下,结局一定要够精彩才能托得住整个作品。在你的所有作品中,最满意的结尾是哪个? 顾抒:无疑是《布若坐上公交车走了》。 姜若华:你创作短篇,也创作长篇。我想对于喜欢你的风格的读者来说,更长久地徜徉在“顾抒迷宫”中绝对是一种享受。对你来说,创作短篇和长篇的灵感来源、创作心态和写作过程有什么不同?更喜欢哪种创作? 顾抒:完全不同。一个火花就能引发短篇创作,比如我刚看了《迷魂记》,或和朋友聊起以前在广播站放音乐的事,甚至在教室里发了一会儿呆,就想要创作短篇,长篇却需要一个足以引起兴趣的点子,周密的构思安排和较长时间的蓄力。就创作心态而言,长篇创作到了最后可真是气喘吁吁,会出现明显的平台或倦怠期,要咬着牙才能完成。我当然更喜欢短篇创作,那给我更多的成就感,所以我长篇写累了就会写短篇作为调剂。 《圈》首发于《少年文艺》2014年第5期,本刊2014年第9期曾转载。 顾抒 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现致力于儿童文学创作,已出版作品《夜色玛奇莲》《蓝色翠鸟倒计时》《白鱼记》等,曾获得“周庄杯”全国儿童文学短篇小说大赛二等奖、第二届“《儿童文学》十大青年金作家”称号等。 《圈》颁奖词 一个“圈”字,写出了陈老师对学生张小熊的限制和约束。陈老师的内心是怀疑和忐忑的,而张小熊的心灵世界则轻盈而充满想象。新一代儿童的谜一样的思绪,为我们留下了广阔的猜测和揣度的空间。 小说让成人们看到了自己的局限,“圈”的反讽意味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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