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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去看秋天的稻穗》:纵欲向左,苦行向右

http://www.newdu.com 2024-01-04 《小说月报》 刘耀辉 参加讨论

    

马碧静是居于大理古城的一位回族女性小说家,《带你去看秋天的稻穗》是马碧静新近推出的作品集,收入了她最具代表性的11篇中短篇小说。

马碧静自带一种说不清的神秘气息,在我看来是那种高攀不起的奇女子。有缘与她相识,是在鲁迅文学院。在那个萧瑟之秋,我们一起在鲁院第42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习了两个月。在此期间,我得以听她吹埙、看她烹茶、陪她神侃。几番接触下来,在我骨子里存活了几十年的一个偏见,竟被她用埙音、茶气和快言快语打了个粉碎。在那之前,我以为那些传说中为小说艺术而殉道的人都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而与她接触以后我知道我错了:现实中这样的人并没有绝迹,至少还有一个马碧静。

古人讲知人论世,说的是要想真正理解作品,得先去深入了解作者的生平与个性。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似乎是有资格对碧静的这部集子评头论足的。然而当细细读过之后,我却尴尬地发现,自己也太盲目自信了。

这11篇小说中,《201房客》《错觉》《大鱼》和《苦行僧》是在鲁院时就读过的,我记得当时还曾和碧静讨论过其主旨、手法等。我以为她的小说都是这样的荒诞风格,所以在读过《惊魂戏》的当天拿到集子时,我的内心禁不住有点儿窃喜——看来碧静小说的锁钥就是“荒诞”二字。可是再读下去,我就发现不对了,无论是写中年困境的《左右摇摆》、写老龄之爱的《老年记》,还是写呼啸青春的《叫了只鸭》、写花季雨季的《花斑蟒》,虽然都还套着一个荒诞的外壳,内里却都是各种小人物的无奈与呼号。再到《一程》和《理想国》,荒诞干脆为悬疑所取代。这两篇小说的女主人公都是“我”,而令“我”愁肠百转的男主人公一为“深简”,一为“付川”,别看他们有名有姓,还和“我”之间产生了许多纠葛,可他们很可能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我”臆想出来的……怪不得碧静在小说中反复提到加缪、萨特、海德格尔,这就是实打实的存在主义哲学。

有位大师说过,一位优秀的小说家就好比一位魔法师。碧静就是这样的。以上所述种种,别看我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并未触及她小说世界的根本“义理”。在她借助“城市形象管控部”“赫拉巴尔故纸堆乐队”等元素所巧妙施出的种种障眼法之下,我们或许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揪出叔本华那满头倔强的白发。作为“钟摆理论”的始作俑者,叔本华把人生比作一个不停摆动的钟摆,一头是痛苦,一头是无聊。如此一来,生而为人,就只能在这左右为难中苦苦挣扎,正如《左右摇摆》的题目所揭橥的那样。

那么,该如何摆脱这两难的境地呢?叔本华指出,纵欲只会加深痛苦,只有苦行这一条路可以带人走出泥沼,进入超我无欲的自在境界。不食人间烟火的哲学家当然可以这么说,深接地气的小说家却还要追问一句:苦行就真的这么灵验吗?碧静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在她这部集子里,除却《苦行僧》中坚持苦行的“W先生”,《叫了只鸭》中的“刘汉”亦曾直呼要做一位新时代的苦行僧,可他俩到头来都失败了,只能重新回到纵欲的状态中,去忍受痛苦的折磨。而《左右摇摆》中的“李岗”、《老年记》中的“董芳”,以及《大鱼》中的“拆二代们”,又何尝不都是纵欲不成,苦行也不成呢?

显然,纵欲向左,苦行向右,二者都不是正道,碧静只能悄咪咪地再把叔本华送回去。读到这里,我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会说自己已“死过四次”。

好在对碧静来说,每次死去都会迎来一个辉煌的复活。这从中篇小说《带你去看秋天的稻穗》中可以窥见一斑。这篇小说应该是碧静的心头好,不然她不会拿它来作书名。它固然获得了《啄木鸟》杂志2021年度“我最喜爱的精品佳作”奖,但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其主人公深得碧静之心——这位片儿警“小罗”既不纵欲,也不苦行,只管走在生活的正道上,带你去看秋天的稻穗,一任风儿在胡同口左右回旋。

真正的小说家都是敏感的,他们的写作大抵是为了“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祝愿碧静的这部小说集会有更多的人看到,给那些正在纵欲、正在苦行或正在纵欲与苦行之间徘徊的人们带去一抹安慰,也带去一阵发自深心的悸动。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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