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刘恪 我说小说中和那些卑微的精致的事物纠缠在一起,说纠缠是指事物之间互相干扰、互相纠结、互相离不开。为什么这样呢?你立于弱小的事物总要依靠强大的事物,你理睬它,它找你,你不理睬它,它也找你,这就叫纠缠。没完没了,防不胜防。 小说里的卑微,就是这样。它是你生活中不能割舍的东西。你需要它,它就在那里;不需要它,它也在那里。它成为小说的一分子,这就是说,它和小说如影随形,共同存在,那么我们就要看清楚小说里的卑微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和事物总分成三六九等,在小说中总有笼罩的东西,卑微就是,这就不得不使我们认识它的性质。一般来说,小说里面搞鬼的东西成主要成分,是牵领全文的,这样的小说无论什么形式、无论什么作用,都是在小说里起主导作用的。这样,高尚就成为小说中支柱性的东西,这也是属于意识形态的焦点。因为高尚是要创造历史,是要推动历史前进,成为历史主流的东西,起着支配一切的作用,这就是说,它在小说中是无所不在的。 这样的小说也就确定了英雄创造历史。高尚成为了事物,须臾而不可离开的部分,这是一般小说所说的正剧。写高尚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那么卑微呢?卑微就如同鸡肋一样,非放也不可,不放它也不行。 说到卑微呢?则有些复杂,它也是小说中一个重要的事物。有些卑微是身份,有些卑微是力量,有些卑微则是品行。卑微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有时候卑微是一种生活方式。我们到底如何定位卑微呢?卑微总体来说,是小说中一种反抗的力量。 以卑微为主的小说文本,它是语境性的,是作家赋予文章中的某种东西。我们这样来利用图表:最大的是人物与事情——主角——众多人物——(主体)卑微的人事——众人所知道的——结局。这个是什么意思呢?是只以卑微为主导的文本——叫反讽性文本,意思是卑微主体知道的比所有主体知道的都少,这个含义是指卑微最后才知道事物的真相。 总之,卑微也成为一个反抗的因素,是创造文本的主体。这样,所有事物在文本中都是起一致作用的。我们可以叫卑微,说句套话,上帝面前众生平等,就是说卑微或高尚都应是一样的,这样就起到力量平等的作用。 在事物中,卑微是一种逆行的力量,是高贵的、正面的东西,都顺着历史的潮流行动,唯独卑微是反方向的运动,嘲讽生活的状态,不是卑微有这种力量,而是无可奈何的。卑微就是充满这种反抗的因素,和一种相反的力量,卑微充满反抗的力量,不是主体自身生成的,而是语境使然。 二十一世纪头几年,我的生活平安顺利,但是写作非常紧张,每次寒暑假都会去北京,临行前总会和赵中森告别,或者送他一个笔记本或者送他一本书,反正送些小东西给他,他也会送些小东西给我。其中有些非常温暖的小细节,感人至深,比如,他喊我去玩儿,说:“用我的一笔稿费来洗个澡。”我去了发现稿费仅是消费的一半,大都是自己的工资。我笑笑,也不说破,很感谢他。有一年我做了几个家常菜请他来吃饭,然后他说:“这次我没有东西送了,给你个小说吧!”我说:“好!”他便讲开了。我听完故事,是兔子打死人。我说:“这怎么写小说?”他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那就是你的事啦!”我把这事和沈念说了两次,我们都束手无策。后来我写了篇现代小说,《子弹穿过民间》。随后十多年过去了,我还是没办法写成小说,心里已经绝念了。 好多年过去了,中森见到我问:“小说写得怎么样啊?”我笑一笑说:“故事是绝了,但没法写成小说。”他说:“你不能玩空手道。”我说:“这下可就交白卷了。”没想到,逼到墙角了,产生反抗的力量,居然捣鼓出一篇新的小说。 写卑微,卑微是指事物自身的,它反人性的弱点很强大。卑微很弱小,但是也很强大。小是指它的体位,大是指它的作用。这样看来,卑微也在文本中很强大,不在乎事物的微小。卑微如同事物一样,是生长的。它能有效控制我们,改变我们的生活,影响我们的思维和判断,所以我们要控制卑微。卑微都是有特点的,而且不好表达。我们要善于抓住卑微的特质,把它的特点写出来。这就是从无到有的方法。 传统文学不重视卑微,也没有注重某些方法,看不到卑微的力量。新世纪以后,仅仅有了些写卑微的作品,但是还是不够。我们还要重视,要写出卑微的深度和广度来,深度是指文学的反弹因素,广度是指卑微,包括事物以及弱小的因素,和如何从微小的事情中反映出影响的强大。 下面是值得注意的地方,是我们反对把卑微作为任何局部的地方发生力量,而强调写卑微是指事物的总体关系的互相影响构成的综合力量。卑微一旦成为真理的力量,就不可以小觑。 任何现代小说的创作,都应该认识文体研究,《民间消息》也不例外,它受中世纪伟大的文体学家维吉尔影响而产生新文体的创作。维吉尔重视韵文,把诗歌分成田园诗……从事文学分类研究,我们把维吉尔的工作叫作“维吉尔之轮”。 维吉尔是中世纪诗歌写作的巨头,为了向维吉尔致敬,我们大家要尊重他,把文体放在首位,写作时把维吉尔当作教科书一样对待,但是,世界不只有维吉尔,还需要新的创造,我写小说总会注意文体,这一次我把个人喜欢的跨体引进和维吉尔之轮一起重视。我的跨文体写作主要是针对文体节奏的变化,在行文中把结构的因素(跳跃)引进到诗歌中间来,对诗歌的长度的一种探索。 意思是在跨文体节奏和远方诗意的交融,使之产生一种效果。那就是变时间写作为空间写作、平面写作为立体写作。因为跨体是节奏空间的变化,而维吉尔讲究的是远方诗意,具有历史纵横感的东西,这样的话,就达成了时间与空间的交互关系。 如何使文体具有新的意义?这就是我们要研究当下语境中卑微所具有的现实含量的针对性,卑微在现实中针对的日常生活,针对事物之间的问题,我们所选取的态度。 传统中所使用的方法,是计量文体学的术语,例如:把明显的特征用加法公之于众,把数字和量词交代的特征相加,在事物中间的物质重量用加减方法算去算来。这样太注重事物的表面,容易僵化。 要强调人和事物之间的感情知觉的东西,把握事物的特征,从事物规律中探索科学所给予的特征——这些特征要有生物学和科学所给予的准确解释。 …… 全文未完 完整版请阅读纸质刊物 刊于《青年作家》2021年第12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