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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2月20日15:05

http://www.newdu.com 2021-02-20 中国作家网 刘云芳 参加讨论

    关键词:散文 刘云芳
    算起来,我是从很小开始写作的,但真正意义上写散文是在2011年左右。写了很多与故乡有关的文字,这常常是我绕不过的一段生活经验。它像个巨大无比的漩涡,不管是梦里、还是笔下,在我想自由言说、自由表达的时候,总会回到这个漩涡里。事实上,我觉得,不是我选择了故乡作为写作对象,而是因为我出生于农村,恰巧,这些人与物都变成了我生活里最重要的一部分。而散文,就成了我收集这些生命脚印的容器。
    小时候,我们对外面世界的认知是通过电视、偶尔传到我手里的一张报纸,我能看到最远的地方,是两座大山交叠的缝隙里,那微弱的来自城市的灯光。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不仅是自然田园风光的那种无限美好,还有贫困、落后,几位亲人的相继离世,以及村里人因为生活不得不去私自开采矿产,一座美丽的山被挖得体无完肤。接着是矿难、女人带着孩子改嫁,一个家庭就此破灭,这些事件都成为我少年时代的关键点。当有人说我的写作是具备现实性的时候,我想说,是生活的经历先把我引向了现实,是现实性过早地在我生命里展现出了魔幻的那一面。
    最初,我一直在写其他体裁,那时,我从山村出来不久,很年轻,但我惧怕别人看出我年轻,也生怕他们看到我的心。当随着时间推移,我想打开心声,把一些事情、一些人记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写出了散文。也就是说,我最初写散文只是个人情感表达的一种需求。
    前几年有位作家朋友给我写评论,他说我是微笑着讲述苦难的人。我很感谢他有这样的评价。确实,我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事情。老天爷似乎一直在不断往我的生命里扔写作素材。他让我出生在那样一个山村,又让我走出去,城市生活和山区生活的巨大差异,来回磨合,带给我更多言说的欲望。我很小的时候,盲人二舅去世,大舅也很早去世,接着是两个姨父,一个表兄。二舅妈偷偷逃走,大舅妈也带着人去了他乡,姥姥、姥爷只得离开。那座山上唯一的一家人就此分崩瓦解。我见识过这座大山庄园一般的诗意,也见识过命运的荒诞。发生这一系列事件的时候,我正值少年,他们都把我当孩子,然而这些东西却在我心里留下了巨大的窟窿,真是需要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点缝合。从少年时期到青年时期,很多年里,生与死都是我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并非刻意沉淀,而是它们是这般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活里。散文像一个过滤器一样,一次次把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渐渐过滤出来,让我自己在完成书写的同时,能跳脱出来看待这些事情。
    我写过不少与父亲有关的题材,每一次,都因为亲情题材有同质化的倾向,不想再写,然而,终究还是又去写了新的内容。后来,我想,没有一种题材是绝对的坑,是不可以触碰的,关键是你怎么去写。怎么去写出自己独有的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圣埃克·苏佩里的一句话,他说,当我说到山,意思是指让你被荆棘刺伤过、从悬崖跌下过、搬动石头流过汗,采过上面的花,最后在山顶迎着狂风呼吸过的山。我觉得写作亦是如此,一座山可能千万人爬过、写过,但你要讲的那座山,因为有了你的参与、你的体悟,你要说的山便是与众不同的。
    这几年,我在有意识地将故乡的人与事当作一种观察对象来写的,包括那些在外打工的人群,因为现在的乡村跟以前的乡村是不一样的,现在乡村里的人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他们有了更为复杂的生活背景,更为多元化的命运状态。这些素材在我的笔下也有了新的属性。后来,我嫁给了一个唐山人。因为当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地震,这个城市被很多人熟知。我开始关注这座城市里的一些人与事,这其中就有《唐山母亲》。
    回顾我的散文创作,从理念上,还是有一些变化的:比如,从线形叙事到碎片化写作。本着记录生活的目的,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写自己的回忆。相对于当下,我们好像更容易说清楚时间、空间上离自己久远的东西。我把从记忆里分娩出来的一颗颗珍珠拿出来给别人看,我那时候还是喜欢切割已经逝去的风景或者某一个生活的横截面,一触及到当下的自我反而不会写了,甚至会觉得当下的一切是不值得写的,它需要放到时间和记忆的大缸里腌制一下,才更有独特的味道。我为什么不能写当下?为什么我写出来的东西只是块状记忆,我能不能把它撕碎,能不能把它变成其他的图形。很多时候记忆与现实其实是重叠交互的。他们相互产生的化学反应才能使作品更丰富,从而形成更立体的维度。
    我明白撕碎记忆,也就是撕碎自己,然后再将当下的情绪作为粘合剂,把这些碎片粘合,有些碎片丢失了,也许那是本来就该被遗弃的,有些碎片变换了形状,磨去了棱角,也有一些,失去了原有的弧度,忽然尖利起来。记忆在舞台上演练,而当下自己的思考像光一样,从某一个角度照过来,那粘合的缝隙恰好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的留白,我需要撕掉一部分记忆,让读者的想象来发挥作用。文字本身就是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一场合奏。
    散文的边界其实是很宽泛的,所以,我常会对自己说,要勇于不断去打破自己,不断在这个文体上往外探索一下,这不仅仅是散文作家该给自己提的要求,也是每一辈散文作家应有的一种使命吧。
    在具体写作的时候,我其实是很注意文字的美术性的。写某一个片段或场景的时候,色彩、布局、光影等等,让呈现出来的东西更具有美感。展现出来的人物或场景更加真实立体,有生命的质感。也经常摒弃一些现成的词句,通过自己的发现、感受来形成有新意的、个性化的、有独特韵味的语言排列。
    前阵,我还看到一句话,忘了是哪位作家说的了,他说散文家更应该遍读天下诗。我的理解:不光诗歌可以磨砺散文作家的语言,可能散文本就是生活的映照,它要以真实为基础,以真诚为根本,所以,更需要诗意飞扬的思绪。从另外一个层面上讲,散文作家更需要把自己的感官打开,有更多深入的、具体的感受。
    这本《给树把脉的人》收录了我这几年创作的散文,有写故乡的,有写打工生活的,这些与我相关联的人与事,在我的生活和记忆里留下痕迹,有痛触、有不容易,而更多的是温暖和慰藉。从付诸笔端到现在,这本书稿能够面世,分享给更多的读者,于我而言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感谢为这本书付出的每一个人。
    刘云芳
    2020-10-19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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