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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希的微小说:善德精神的文学窗口

http://www.newdu.com 2020-03-30 文艺报 李晓东 参加讨论

    “善德武陵”是被称作“桃花源里的城市”的湖南省常德市武陵区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建设的标识。通过建设丁玲文化公园、常德诗墙、穿紫河文化带、河街窨子屋地方特色建筑等举措积极推进,善德文化深入人心。在这一精神文明建设的宏大工程中,微小说发挥着独特作用。经过多年努力,武陵国际微小说节,已成为中国乃至世界华文文学领域最为重要的微小说专门节会。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微小说作家,齐聚穿紫河畔、柳叶湖边,做一回“桃花源中人”,颁领“善德武陵杯·全国微小说精品”奖,召开年度微小说高峰论坛,领略武陵区、常德市日新月异的发展成就和“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的美好生活。在丁玲公园设立了中国微型小说(小小说)创作基地、《小说选刊》创作实践基地,投资近亿元,建设专门的中国微小说微电影创作拍摄基地。武陵区的微小说事业之所以如此繁荣,根本上是有一支专注于微小说创作,又热情投身于“善德武陵”建设的微小说作家队伍,而戴希,就是队伍的中坚和代表。在他创作的数千篇微小说作品中,“善德文化”始终是核心和灵魂。
    中国人讲究“天理人伦”,人伦是天理的基础,也是为人之本。戴希的微小说,相当部分正取材于亲情。因不愿让母亲看到自己的凶残,身背14条人命,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放弃了顽抗,束手就擒(《因为母亲》);春节将至,父亲从外地赶来,想看一眼忙着出门诊的儿子,为了遵守出诊时间不会客的规定,父亲挂了号,排了一上午的队,一见面,先给儿子递上矿泉水(《挂号》);为了不让6岁的儿子失望,向来胆小怕事的男人成了勇斗歹徒的英雄……
    孝,乃人伦之基。“善德武陵“的核心价值,就是德、孝、廉。私德重孝,公德崇廉,是武陵区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依托,也是戴希微小说所着力弘扬的。《儿女》就是写儿子为老人尽孝的。小儿子百般孝顺,母亲却无论如何不满意,让人感觉不可理喻。后文才知道,这小儿子是机器人,不是老人的亲生儿子。但就是这机器儿子,在老人去世后悲痛不已,自毁电脑程序、取出高能电池,随老人而去。与机器儿子相对照的,老人的亲生儿子、女儿,都事业有成,却直到父母去世,都没有来看一眼。不孝顺父母,丧失人伦,连没有灵魂的机器人都不如,枉为人子。小说虽然没有一句直接的评论,褒贬却尽在文中。
    人伦之大者,父子、兄弟、夫妇。家庭乃社会的细胞,夫妻关系是家庭的结构基础,尤其是如今的“小家庭”。爱情是浪漫的,婚姻却是现实的,作为洞察力超强的小说家,戴希笔下的夫妻,同样有笑有泪。灰娃和金克木夫妇常常生气,一生气,妻子灰娃就砸东西,锅碗瓢盆全砸碎,直到一次花费2000多元重买全套家什,才感到真正心疼,再生气,也不对生活用品施暴了。(《双赢》)作品2000余字,篇幅不长,画面感却很强,把一对各有性格的农村年轻夫妇的动作、行为、情态,尤其是心理,刻画得惟妙惟肖。《婚事儿》,把隐藏在温情脉脉的婚姻大事之下,双方家长的相互算计、耍小聪明表现得细致入微,让人读之哑然失笑,却又深深理解。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微小说作为文学的轻骑兵,有时也如杂文在散文家庭中的作用一样,带有匕首和投枪、解剖刀和显微镜的功能,把生活的脉络、真相一一显现出来,不是心灵鸡汤般地矫情虚饰。这正是微小说与小故事的本质区别。
    居家则孝,为政则廉,才能建成桃花源。多次去武陵,当地领导干部亲民、务实、自律的作风,让我印象深刻。戴希曾写过一组历史题材微小说,把历史典故,“取其一点,敷衍成篇”,旧事新说,以古鉴今创作成篇。而立意选材的角度,则在于廉,此集后部,便集中收录数篇。《鹿战》,齐楚争霸,齐国高价收购楚鹿,楚国从国王、大臣起,为获利纷纷弃农养鹿,结果粮食无收。齐不再购鹿而楚已无粮,只得败于齐国。小说有寓言气息,意旨亦明确,即只顾眼前小利,而忘记根本,终究要承担严重后果。《鹞鹰之死》和《特别赏赐》,都述唐太宗事,都含着幽默,让人忍俊不禁。前篇太宗玩鹰而魏征觐见,帝藏鹰于怀,而臣不离去,直至鹰窒息而死。后篇长孙皇后叔父受贿20匹绢绸,太宗不仅不惩,还再赏他50匹,条件是让他自己背回家去,结果可想而知。贞观之治之所以千古典范,不玩物丧志、不贪污受贿,无疑为其根本也。果然,下一篇《死亡之约》,讲述了著名的唐太宗放死囚回家过年,来年秋天自己回来领死的故事。四篇历史题材微小说连读可悟,惟有为君者勤政,为臣者不贪,君主从善如流,忠良直言敢谏,才可得海晏河清,才可实现“修文德以来之”的王道理想。
    善德武陵,善、德并举,德举孝廉,善则更包容更宽,人之善、物之善、情之善,武陵人“一一为具言所闻”,取得多方面成效。戴希的微小说也以仁柔之心,叙小才微善,直指人心。《每个人都幸福》,不同残疾的孩子,在老师引导下,认识到相互帮助弥补,就能得到幸福。《啊,太阳》,为了让化疗的同学回到班级不感觉自卑,全班男女同学全部自觉剃了光头,冲击力格外强劲,每个光头,都是明媚的太阳。
    生态文明、善及万物。《发现》写一对夫妇错怪了家养的贵宾犬,知道真相后“妻的眼角不知怎么有了泪。我笑,眼里也有泪光闪烁”。《你看你看这蜂鸟》,则将主人公直接赋予南美丛林中全世界体型最小的鸟。写了被人类欺骗之后蜂鸟的报复,万物有灵,不可欺生啊!
    读戴希的微小说,常常会心于渗透在作品中的淡淡的幽默感。幽默是智慧的化身,戴希的微小说,也很有些“烧脑”的感觉,不少都仿佛智力测验题或脑筋急转弯。在生活工作中,他幽默而真诚,随和而沉稳,忍耐而坚持,从他的作品里,我们发现了智慧、善良、道德,被感动、浸染、陶冶,而这,也是善德文化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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