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篇小说时,我曾反复思考孙闯闯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该如何去阐释和理解他。写出来,读者是否可以找到情感上的共鸣,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像他这样的人? 孙闯闯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乐评人。被那些玩乐队、做独立音乐的人所包围。在我的理解中,独立音乐和纯文学小说差不多,都是小众的,非主流的,且沉溺于自我世界中,不会刻意讨好谁。他们都是手艺人,靠自己作品吃饭,但时常都吃不饱。有人说“真正的艺术永远是给少部分人欣赏的”这句话,我不确定是否正确,它是一个很大的命题,也是一个开放性的话题。但无论怎样,他们这群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自我沉醉。 起初接触他们时,觉得这些人普遍比较懒散。他们没有“组织”,只有圈子。混圈子,喝酒看演出,他们管排练、演出就叫上班了。我作为一个圈外人,觉得他们闲散、玩物丧志,反正没什么正面的词儿形容他们。但到后来,逐渐和他们走得近了,又发现我太片面。他们对待人和事物的态度很直接,对一切似乎都看明白了,可又什么都不明白,既复杂又单纯,特别拧巴和矛盾。他们对现实生活有着种种不满,但又无能为力,唯独对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很明确。孙闯闯是其中之一,也是一个符号,不代表哪个具体的人。 孙闯闯,它是很多人或事的总和。这篇小说是孙闯闯系列中的第二篇,小说中的他是特立独行、自命不凡,也是颇有才华的。有句话叫“成名要趁早”,孙闯闯或许成名得过早,过于顺利,还未体会到那些正在为“成名”而努力奋斗的人们的痛苦和努力。但不知那些年的持续走红,与不断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是否会成为他永远也过不去的坎儿,以为再也无法翻越的山峰? 在他三十七岁时,突然对那些年的“热闹”感到厌烦。或者说,“厌烦”是给自己的一种安慰和解脱。曾经洋洋得意、呼风唤雨的他不愿承认自己江郎才尽。当曾经的“光环”逐渐褪去,成为一种幻象时,他感到害怕了。他害怕所有人离去,也害怕自己孤单地死去。然而,就在此刻,在他近不惑之年时,恰恰又是这“光环”将他拯救了。他仍保持着惯有作风,来到了一个他自以为有着同样话语权、可以驾驭的全新领域,但他还没有做好受挫的准备。面对频频而来的挫败,他是否会重新认识自己和认识这个世界?他的人生巅峰是否已经在他年轻时完结?这挺难说的。 另一方面,现代都市的发展充满着不确定性,它使固有的规则和秩序都烟消云散了。每个在都市生活的人都将面临着种种的不确定。正如费主席的变化,一个来自山村的北漂插画师,兜兜转转和孙闯闯成为挚友,最终又背叛了他。直到最后,孙闯闯不得不接受费主席早已离他远去的这个事实,但孙闯闯没有意识,也没有能力去应对这些。他的挫败不止是个人性格的缺欠,更是对一个未知都市文化应变能力的缺欠。 孙闯闯不是一个悲剧人物,在他的内心一直有种说不清的力量去支撑着他继续向前走。关于孙闯闯的故事还在继续。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