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日凌晨,徐中玉先生驾鹤仙去。不少学者在追忆徐中玉先生时,都忆起了徐中玉和钱谷融等多位知名学者之间的深厚情谊。大师陆续离去,学术圈里却依旧流传着他们的佳话。 上世纪80年代开始,毛时安就追随着徐中玉先生。这两年,徐中玉的年纪一点点上去,记忆慢慢散失,每次有人去看他或者散步时遇到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是笑眯眯的,第一句话就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毛时安去看望先生时,也是如此。每当此时,他就一阵心酸,因为“过去几十年中,先生已经习惯了一直在办事,尤其一直在为年轻人搭平台,一直在为别人提供帮助”。 徐先生喜好提携年轻人,这在圈内尽人皆知。对于同行或其他学者的弟子,徐中玉也是一视同仁,毫无门户之见。正是因此,沪上各高校中文系的“大咖”们,相互之间都有一些渊源。 徐中玉早年在中山大学研究院读书时,郭绍虞和朱东润被研究院指定为他的“校外导师”。当时,郭绍虞、朱东润分别在燕京大学、武汉大学任教。及至徐中玉来到上海沪江大学工作时,郭绍虞便将朱东润也介绍到了沪江大学。其后,徐、朱两位学者保持了一生的友谊。 上世纪60年代那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徐中玉和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章培恒都被停止了研究工作,但徐中玉在面对质疑时仍坚持自己的观点,这让性子同样耿直的章培恒屡屡为他担忧。 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陈思和还记得,30多年前,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的许子东写了《郁达夫新论》,马上就被徐先生提拔为副教授。“在我们这代学人里,许子东是第一个。徐先生的魄力当时被传为美谈。而那时我也刚刚成长,在复旦,我和王晓明在《上海文论》主持‘重写文学史’专栏,也获得了徐先生的重要支持。” 至于毛时安,当年他在毕业时被接收单位莫名拒收,徐中玉得知后,热情地向复旦大学教授王运熙和上海古籍出版社总编辑李俊民做了推荐,给了毛时安极大的鼓舞。 作为华东师大的两位著名教授,徐中玉和钱谷融生前常常一起在长风公园散步。徐中玉是“忧患人生”,他永远在努力做事,但他最常说的却是“我其实没干什么事情”;钱谷融是“散淡人生”,最常说的是“我真是一个懒散的人,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多的荣誉”。 熟悉他们的人说,这是因为徐先生推崇《论语》,而钱先生喜读《世说新语》,所以一位入世、一位出世,一位勤勉、一位散淡,由此形成了强烈对比,钱先生多数时候“扮演”的是支持和辅助徐先生的角色。 钱谷融生前曾这样评价和他共事了半生的徐中玉:“中玉兄不但热心公益,勇于任事,而且敢作敢为,只要义之所在,他都挺身而出,绝不瞻前顾后、首鼠两端。” 这两位文学理论大家晚年在校园和公园里一起散步聊天的身影,成了一道最美的风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