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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的文化自信及其魅力

http://www.newdu.com 2018-11-21 文艺报 王兆胜 参加讨论

    改革开放40年,散文与小说、诗歌、戏剧等文体一样都获得了巨大发展,成为当代文学不可分割、更不可忽略的一部分。然而,不论是创作实践还是理论研讨,对散文都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偏见,认为其远远不能与其他文体相提并论,至多也就是个边缘文体和余数。这一看法颇值得反思,我们需要打破成见,确立散文的文化自信,并考察其独特价值与魅力。
    责任担承与时代脉动
    与小说、诗歌等文体相比,散文可能最具现实感、真实性以及时代特色,问题意识往往也较强,与40年的时代社会发展息息相关。表面看,散文文体具有边缘性,但却始终关注时代发展、社会民生,以及重要和重大问题。
    一是思想启蒙与知识分子的人格锻造。较有代表性的是巴金《随想录》、冰心《无士则如何》、臧克家《博士之家》、林非《招考博士生小记》、张炜《悲观与喜庆之间》、韩小蕙《季羡林:大儒无声》,以及余秋雨和李国文的散文。可以说,不少散文家一直在思考知识分子的困局,以及突围问题。二是描写生态和文化遗产保护。除李存葆《大河遗梦》、王宗仁《藏羚跪拜》、梅洁《楼兰的忧伤》、迟子建《祭奠鱼群》外,冯骥才的贡献最大,他的《年文化》《抢救老街》等有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和社会责任感。三是关注社会发展及其人类命运。吴国盛《现代化的忧思录》、赵鑫珊《人类文明的功过》以及南帆《读数时代》和《现代人》等,都在思考文明、文化和人类的走向。四是书写城镇化过程中乡村与农民的命运。这在杨献平《生死故乡》、梁鸿《中国在梁庄》以及贾平凹众多散文中都有突出表现。
    文学是时代的发声器,也是社会的晴雨表,改革开放社会转型的诸多方面在散文中均有反映,其直接性、真实性、震撼力与感染力恐非其他文体所能代替。
    生活面影与人生智慧
    文学离不开生活和人生,否则就会陷入混乱无序的异化写作。散文比诗歌、小说等文体离生活与人生更近,也更离不开真实生活与朴素的人生智慧,这在40年改革开放中表现最为显著。
    不论是对于丰富生活的描写,还是真情实感的表达,抑或是人生点滴经验及其智慧的映照,以及对于生死、得失、进退、荣辱、拙朴、雅俗等的理解和体悟,40年散文都有不少突破和创新。这些作品有孙犁《吃菜根》、季羡林《赋得永久的悔》、汪曾祺《多年父子成兄弟》、林非《离别》、莫言《我的母亲》、铁凝《一千张糖纸》、贾平凹《纺车声声》、王充闾《碗花糕》、周国平《安静》、毕淑敏《造心》、张抗抗《瞬息与永恒的舞蹈》、肖凤《寻母记》、韩少功《山南水北》、冯秋子《我跳舞,因为我悲伤》、彭程《对坐》、迟子建《悼三姨夫》、潘向黎《茶生涯》、王开岭《精神明亮的人》、郭文斌《静是一种回家的方式》、鲍尔吉·原野《针》、黄永玉《黄裳小识》、李一鸣《我的理发馆》、杨海蒂《我与姐姐》、李登建《黑火焰》、彭学明《娘》等。它们可能并无大的波澜,只是生活的原生态描写,但却充满生活哲学和人生智慧,给人留下不少回味。
    此类作品不胜枚举,几乎每个优秀作家都有代表作。反映生活和人生的优秀散文,如珠玉般光彩照人,它们直接构成40年改革开放的文化底蕴。
    历史反思与现代意识
    将历史作为镜鉴映照世道人心,这是散文常用的手法。40年散文在此功不可没。最突出的是余秋雨,他的《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千年一叹》等既有历史的回声,也有现代意识的烛照,从而将散文推向文学前台,也形成一股热潮。其开拓性、创新性和影响力,让散文获得了文化自信、话语权和正能量。
    除了余秋雨,还有一些历史文化散文家,他们是李存葆、李国文、贾平凹、林非、夏坚勇、王充闾、梁衡、卞毓方、穆涛、冯伟林、朱鸿、祝勇、朱以撒、素素、王英琦、王开林等。不过,由于有的作家模仿痕迹较重,对于深厚的历史文化较为隔膜,导致许多作品知识大于智慧,缺乏穿透力和创新性。但其中多数作家都有自己的贡献,是40年散文与文学的一个富矿。
    多元叙事与求变创新
    与小说和诗歌相比,散文的创新性确实较少。但不能因此就否定散文的价值。因为除了创新,继承也不可或缺。因此,应从“继承性”思考和研究40年散文价值,并反观诗歌与小说在“继承传统”上之所失。另外,40年散文也有创新性:一面表现在传统散文的创新,一面表现在向西方学习和引进新的理论、方法,并形成的现代性转换。
    一是借“物”表达现代性诉求。这既传统又有创新,如贾平凹《红狐》就有自由精神。还有莫言《会唱歌的墙》、楚楚《洞箫》、张炜《荻火》、梅洁《风中的芦苇》、肖凤《鸟巢》、周涛《阳光容器》、刘元举《悟沙》、丁建元《泥哨》、朱以撒《进入》、王月鹏《栈桥》、高维生《二胡》、傅菲《床》等,都是如此。
    二是用现代甚至后现代手法进行表达。这从刘烨园《自己的夜晚》、钟鸣《畜界·人界》、斯妤《旅行袋里的故事》,以及马莉、南妮、胡晓梦、杜丽、海男、赵玫、张立勤等人的散文中可见端倪。这些散文虽有些“隔”和“硬”,但确是40年散文的重要收获。
    三是“精微化”写作。与那些宏大叙事不同,不少作家进入“微写作”,以展示“一花一世界”的五彩斑斓。他们是周晓枫、蒋蓝、鲍尔吉·原野、黑陶、艾云、黄集伟等。此类散文在语言上精雕细刻,在场感强,富有张力。
    四是幻化的叙事。传统散文比较刻板,多板着面孔,40年散文有一种创新是更自由、放任、幽默、飘逸。如孙绍振、李敬泽、穆涛、熊育群、黄永玉等人的散文少受规矩束缚,大胆突破观念限制,是一种自由出入、有穿透力的写作。
    新时期散文的成就不容忽视。它既继承传统,又进行现代转换和创新;既贴近社会时代,又有个性与自由;既回溯历史,又与现实生活和人生相关;既有宏大叙事,又有微观透视;既有整体的共性特点,又各有风采。当然,与精品比,散文还有大量泥沙,需要不断淘洗和提纯。不过,40年散文不比任何文体逊色,它整体上显示了独特价值与魅力,也内蕴着一种强烈的文化自信。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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