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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文学应成为东亚诸国的研究对象 田洪敏:作为一个外国文学研究者,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中会不由自主自带“比较视野”,比如和自己国家的文化比较。从这个视角看, 您认为苏联文学的这种“一体性”和东方哲学有什么关系吗? 中村唯史:东正教中也有一体性概念,俄罗斯哲学到了索洛维约夫(1853—1900)时期也逐渐形成了万物统一论体系,这一哲学思想对于索洛维约夫本人以及俄罗斯象征主义文学流派都有影响。但是这里需要区分宗教、哲学、历史和文学意义上的关于“一体性”的理解,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是相似的。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我更加关注文学中的时空问题,我认为这个问题虽然是古老的,但是依然具有现实意义。我们今天面临全球化问题以及自由资本等,在关注这些历史进程问题的时候,我是担心世界文学的,我反对也不太相信文学有那么多的民族主义,这是不是一种人为的揣测呢?我现在有些犹豫,但是也感觉到必须关注世界文学中的“一体性”问题。 田洪敏:接续您的观点,关于“一体性”的文学问题,您主要是从“空间”观念切入,那么如果从时间观念或者说从“历时”的观念来说,会得出“一体”的结论吗?它们彼此可以呼应吗? 中村唯史:比如,刚才举例的别尔戈利茨的《白天的星星》中“过去与现在的阻隔消失”的描述,我想作者相信某种时间的全一性,或者说至少想要相信吧。可是,“死者和生者的交感”这样的表现,必须借助一个永恒的领域才可能实现。巴赫金理论中的“空间形式与时间整体”不就是这样吗,是“内在之人”,而且在文学作品中将时间和空间“一体化”的现象不是很多吗?虽然这么说,但在这一点的讨论上要更加慎重。 田洪敏:如果考虑到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世界历史进程中的俄语文学”,您是怎么思考历史主义视角中的俄语文学的呢?特别是当话题围绕20世纪世界历史进程的时候,如何将这一复杂的进程进行分层呢? 中村唯史:如果从世界史的具体进程中去考虑,我们认为思考俄语文学对日本、中国、韩国这些东亚国家近代文学的建立所起的决定性作用是必要的。如果谈到日本的话,二叶亭四迷(1864—1909)在翻译屠格涅夫《猎人笔记》的过程中,确定了近代日本文章用语的根基,口语化的文字才得以进入文学创作中。此外在创作主题上,一系列“多余人”也作为主人公形象在日本文学中得以扎根。对于1910年以降的知识分子,他们受到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是决定性的。之后对俄罗斯文学的再翻译,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日本占据了“特权”地位,一直兴盛至今。俄罗斯文学对中国近代文学的作用,当然你们是一定知道的。中国、韩国、日本的研究者,互相交换资料和合作研究是非常重要的。我想,参与了东亚近代文学建立的俄罗斯文学——甚至是主要因素——应该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东亚各国应该寻找共同的研究合作途径。 (责任编辑:admi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