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之后,我的思绪就又一次回到了那片草原。那片深邃、辽阔的绿色草原,给我的青春赋予了希望与梦想。就是从那片草原起步,我开始了曲曲折折的跋涉,留下了一个个坚实的脚印。它是我有限生命的原点,我的乌珠穆沁。 1978年10月,中国人民银行西乌旗支行将高考失败的我从牧区大队接收回来,我从失落转而有了归属感。从此,我开始了供职至今的银行生涯。那时,我对未来、对生活满是天真的想像,浪漫的头脑里做得都是理想之梦。包括当时我写下的诗歌,也都是《假如还给我少年》《乌珠穆沁我的摇篮》《草原的小河》什么的。但面对真实的银行工作,我便显得无所适从了。在入行培训时,辅导我们的老师傅首先发问,知道什么是银行的五大基本凭证吗?我无以对答。后来又接触到会计核算的日清月结,银行资产的六相符,中国人民银行是全国的信贷中心、现金出纳中心、结算中心等等,还有信贷工作的贷前调查、贷时审查、贷后检查制度……工作岗位和工作要求掌握的内容全部都是新鲜的知识,我们只有从头学起。当时,连一本像样的银行业务教材都难找,凭得就是老师傅们的传帮带。1980年,支行分配来了一位银行学校中专毕业生,我满怀虔诚地向之求借业务方面的书,没想到对方很干脆地问我:“读得懂吗?”是啊,这是一个难堪的问题。然而,就是以对职业的热爱,以1978年底改革开放激发的热情,我开始了不停歇地学习与追索。努力工作终于成就了我的事业。 回首30年,起初我经历过把人民公社集体贷款划分到每家牧民名下,这是1979年。后来,80年代开始探索支持牧区专业户、重点户、商品户,探索以“苏鲁克”方式扶贫,探索支持农牧林水气等部门搞多种经营(主要是兴办畜牧业)。后来,随着我个人的成长进步,开始行政负责一个旗辖下,甚至于一个盟、一个市的银行工作,项目也越来越多,一个企业的、一个行业的、一个地区的,但不论是微观到一笔贷款或结算业务,还是宏观到实施货币政策、维护金融稳定、提供全方位金融服务等,都是把大事当做小事认真细致,把小事当成大事一丝不苟。这其中始终给我以责任感、事业庄严感的还是那片草原。这一段时间里,我在诗歌创作中自然地写下了《老阿爸》《岁月》《马头琴之歌》《情系锡林河》等。 30年前的西乌旗,我离开大队时,正是1978、1979年冬春遭遇百年暴风雪大灾后,牧区、牧业、牧民的受灾惨状让人揪心。集体累积的畜群基本都死光了。灾后的牧民因牛羊锐减连烧茶煮饭用的牛羊粪都难拾捡了,更何谈吃肉食、吃奶食。连续两三年银行给每个牧民每月发放生活贷款5元,仅仅是购买砖茶和炒米这类物品,以维持生活。亲历了这些事物的我,随着改革一路走来,也就形成了在行政供职中,只要是为牧民、为牧区办的事,就一定想方设法争取完成。比如解决畜产品购销难问题、解决现代化畜牧业资金支持、解决牧区通电通路、解决牧区小康住宅建设等等,当是义不容辞。 30年过来了,我从一个银行基层业务人员,走上了地一级银行管理的岗位,成为金融界的专家、高级经济师。角色在变,但我认为责任是不变的。因为我的心中一直留存着那片圣洁的草原,它会让我永远清醒地依循着一条基本的路,认真、虔诚地在这条路上行走。也正是由于这片神奇的草原,它也让我的诗歌创作走得更远,我能有幸成为《草原》等文学刊物的朋友,有幸成为“索龙嘎”奖获得者,有幸成为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无不是乌珠穆沁草原赐与的。 在国家30年的改革开放中,我们目睹着这片草原的巨变。我无比欣慰,因为我也曾为它的建设发展出过力,它更对我的成长有着养育之恩。回首往事,我内心充满感激之情。乌珠穆沁,请接受我的祈祷与祝愿。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