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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艳异编》与“两拍” ——“两拍”蓝本考之二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韩结根 参加讨论

     我在《复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1期曾撰文论及, 凌濛初之所以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且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便完成了“两拍”的资料准备与编撰工作,是由于他利用了同时代作者纂辑的类书与文言小说集为蓝本。在该文中,我们讨论了潘之恒《亘史》是凌濛初“两拍”蓝本的种种证据;我们认为,“两拍”还有一个重要蓝本,这便是吴大震的《广艳异编》。
     一、《广艳异编》作者生平与成书年代
     为便于探讨《广艳异编》与“两拍”的关系,我们首先必须了解该书作者生平(尤其是其生卒年月)及成书年代。吴大震字长孺,号市隐生、延陵生、东宇山人、印月轩主人,明徽州府歙县人①。吴氏一生,“躭躭逐逐,酣嗜唯书”[1], 尤好搜辑奇闻异事,每有所览所闻,即随手而录。吴大震这种对异人异物异事的爱好甚至影响到其子吴之俊,使其“艳奇趣异,不减古之传癖书淫”[2]。大震又擅填词,吕天成《曲品》载有其作传奇《练囊记》、《龙剑记》两种,并评曰:“长孺文字之豪,寄牢骚于客舫。”[3] 《练囊》、《龙剑》两记今皆不传,所传唯《广艳异编》。
     关于吴大震的生卒年月,文献没有明确记载,我们只能根据有关材料作出推断。吴大震之子吴之俊《狮山掌录》卷首朱长庚《读狮山掌录》跋文云:“是录成……一以志思,一以明教焉。先生曰:‘吾有体肤,全而受之吾先人。躭躭逐逐,酣嗜唯书;手披口吟,穷老以殁。髫而见督,壮乃见背。遗文未沫,敢忘论著乎?’”[4] 据“穷老以殁”、“壮乃见背”语,知吴大震卒时年约七十岁,而吴之俊已年届三十。《礼记·曲礼上》:“人生……三十曰壮……七十曰老。”又,朱长庚《读狮山掌录》作于万历四十四年(据卷首《序》),跋文既称吴之俊父吴大震为“先尊人”(参见195页注①),知此时吴大震已谢世;又味“穷老以殁”意,盖大震卒时子之俊尚未举进士。检康熙《徽州府志》卷之九《选举志上·科第》,吴之俊为万历三十四年(1606)举人,万历四十一年(1613)进士(乾隆《歙县志》卷之八《选举志上·科第》同)。据此,吴大震至迟当卒于万历四十年(1612),其生当在嘉靖二十二年(1543)左右。以此推之,则吴之俊二十四岁举乡试,三十一岁登进士,此亦颇与常理合,姑定吴大震生卒年如是。
     关于《广艳异编》的成书年代,该书序跋及其他文献亦均无具体记载,但我们可以据《刘氏鸿书》收录有该书篇目这一事实而对其下限做出大致的判断。《刘氏鸿书》为类书,署“明宣城刘仲达纂辑,太史汤宾尹删正”。该书纂辑历时二十年(据卷首序),最终成书是在万历三十八年(1610)末至万历三十九年(1611)初②。《刘氏鸿书》收录作品,每条皆注所出,计收《广艳异编》十四篇故事③,据此,《广艳异编》当在万历三十八年(1610)之前即已问世。而书中所记年代最晚者为万历二十一年(1593),成书年代上限当在万历二十一年之后数年(参见本文“《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一节有关文字)。《广艳异编》传本极少,据笔者所知,国内仅有一部藏本,存二十二卷(一至二十二卷),笔者于十余年前见过该书;日本内阁文库有三十五卷本,今《古本小说集成》、《续修四库全书》中的《广艳异编》即据该本影印,然亦多有缺页错简。《广艳异编》所收故事从唐代传奇到宋元明人小说,内容非常丰富。这些故事有的是作者“复开鲁壁”、“细绎羲图”,从历代珍藏的秘籍中发掘出来的;有的则是“郁犹龙之胜友,征倚马之奇谈”而得[5],即聚集一些道行高深、才思敏捷的朋友,把他们在顷刻间讲述的奇妙故事记述下来;另外,还“间及闾阎之脞说”[6],即从民间搜集资料。 这其中有不少非常稀见的故事,有的便成为凌濛初“两拍”的来源。
     二、《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
     要考察《广艳异编》中的某些篇目是否“两拍”作品的来源,我们必须弄清楚《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的关系。因为“两拍”中某些他书未见的故事,既见于《广艳异编》,又见于《续艳异编》,只有弄清楚《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的关系,然后才能知道“两拍”中这些故事的真正来源和出处。
     我们首先对两书有关情况做一些比较。《广艳异编》全书分为“神”、“仙”、“鸿象”、“宫掖”、“幽期”、“情感”、“妓女”、“梦游”、“义侠”、“幻术”、“俶诡”、“徂异”、“定数”、“冥迹”、“冤报”、“珍奇”、“器具”、“草木”、“鳞介”、“禽”、“昆虫”、“兽”、“妖怪”、“鬼”、“夜叉”等二十五部。全书计收596篇故事。《续艳异编》全书十九卷,分为“神”、“仙”、“鸿象”、“宫掖”、“幽期”、“情感”、“妓女”、“梦游”、“义侠”、“幻术”、“鳞介”、“器具”、“珍奇”、“禽”、“昆虫”、“兽”、“鬼”、“徂异”、“定数”、“冥迹”、“冤报”、“草木”等二十二部,收160篇故事”[7]。
     从分部情况来看,《续艳异编》较《广艳异编》少了“俶诡”、“妖怪”、“夜叉”三部;从部类排列次序看,两书中的“神”、“仙”、“鸿象”、“宫掖”、“幽期”、“情感”、“妓女”、“梦游”、“义侠”、“幻术”等前10部次序完全一致,但后面的部类则稍有变动。此外,由于两书所收故事篇目多少有别,所以分卷情况有所不同。如《广艳异编》中“神部”有两卷,卷之一为“神部一”,卷之二为“神部二”,各收17篇故事;而《续艳异编》的“神部”只有一卷,收5 篇故事,其中有3篇是《广艳异编》中“神部一”的,有2篇是《广艳异编》中“神部二”的。又如,《广艳异编》的“梦游部”占一卷(卷之十二),收11篇故事;“义侠部”占一卷(卷之十三),收20篇故事;“幻术部”占一卷半(卷之十四全部,卷之十五半卷),其中卷之十四“幻术部一”收20篇故事,卷之十五的“幻术部二”收7篇故事,与“俶诡部”8篇合为一卷。而在《续艳异编》中,“梦游部”(7篇)、“义侠部”(4篇)、“幻术部”(3篇)合并为一卷,而没有“俶诡部”。再如,《广艳异编》中“兽部”占五卷,而《续艳异编》中的“兽部”只有一卷,《广艳异编》中“鬼部”占三卷半,在《续艳异编》中“鬼部”只有上、下两卷。
     《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虽然表面看来有这些差异,但是它们之间实质上却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一)《续艳异编》160篇故事完全涵盖在《广艳异编》596篇故事之中,而且篇名也完全相同,一字不差。(二)《续艳异编》与《广艳异编》所共有的篇目绝大部分在各部类中排列顺序与《广艳异编》一致,只对个别篇目做了微调。(三)两部书所共有的篇目文字相同。我们用《续艳异编》全部160篇故事与《广艳异编》相同篇名的故事进行对校,发现除《并蒂莲花记》一篇《广艳异编》少百余字外,其余差别极小,相应的作品之间没有任何句式的变化,也少有文字的增删或句子的脱落,只有个别地方用字不同或字体的差异。如《花蕊夫人》一篇,《广艳异编》的“闲窓”,《续艳异编》作“閒窗”;《广艳异编》的“草虫”,《续艳异编》作“屮虫”,《广艳异编》的“花吐嫩江新着雨”,《续艳异编》作“花吐嫩江初着雨”;又如《巫娥志》一篇,《广艳异编》“出所得诗”,《续艳异编》作“出所得诗词”。差别大多如此而已。如果对篇目多寡忽略不计的话,我们完全有理由把它们视为同一本书的不同刻本。
     根据以上考察,我们认为,《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系同出一源,要么是《广艳异编》将《续艳异编》悉数收入,然后在此基础上增广篇目而成;要么《续艳异编》系从《广艳异编》中抽选出来,是《广艳异编》的选本。由于《续艳异编》往往被误认为王世贞所作,也就容易产生《广艳异编》成书在《续艳异编》之后的错觉,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其理由如下。
     其一,根据作品所记年号考察,《续艳异编》绝非王世贞所作,因为在《续艳异编》中出现了王世贞逝世以后的年号。如《续艳异编》卷十三《鬼部上·王秋英传》:“万历癸巳年,秋英谓梦云曰:‘妾以冥数,得侍巾栉。……然亦尘缘已尽,吾将从此逝矣。’梦云及妻子闻之,惊愕挽留,秋英亦挥涕而别。于是合家皆号恸,为之举丧,今遂寂然。”[8] “万历癸巳”为万历二十一年(1593),而且谓“今遂寂然”文意,此传之作距“万历癸巳”尚有年月,而王世贞逝世于万历十八年庚寅(1590)[9],绝无人在死去几年之后还能写书编故事或将别人编的故事阑入自己书中之理。《广艳异编》卷三十二《王秋英传》文字与此完全一致[10],吴大震约卒于万历四十年(1612),当然有可能记叙这篇故事。
     其二,根据卷首题识考察,《续艳异编》其书当亦非王世贞所作。明刻本《艳异编》目录之前题曰“新镌玉铭堂批选王弇洲先生艳异编”,各卷卷首均题“新镌玉铭堂批选王弇洲艳异编”;而《续艳异编》目录前则题“新镌玉铭堂批选续艳异编”,各卷卷首题曰“新镌玉铭堂批选续艳异编”,或径作“新镌玉铭堂续艳异编”。作为同时同地同一人批点的刻本,如果《续艳异编》亦为王世贞所作,卷首题识中不当将王世贞别号“王弇洲”略去。
     其三,根据《广艳异编》的《自序》及《凡例》考察,吴大震编此书时并未经见《续艳异编》。吴大震只在《凡例》中说“艳异之作,仿于琅琊”,并未说明自己在编《广艳异编》时,王世贞《艳异编》已有续集;而且《凡例》中说:“男宠、戚里,彼己尽撷其芳;定数、冥冤,我不嫌特补其缺。”[11] 显然,这里也是就《艳异编》而言的,而与《续艳异编》无涉。因为只有《艳异编》有“男宠部”、“戚里部”。吴大震认为《艳异编》的“男宠”、“戚里”已将有关方面的美妙故事尽行网罗其中,自己在编《广艳异编》时再无设此二部之必要;而《艳异编》中无“定数”、“冥迹”、“冤报”三部,所以吴大震“不嫌特补其缺”,在《广艳异编》中增设这三部。《续艳异编》与《广艳异编》一样,无“男宠”、“戚里”,而有“定数”、“冥迹”、“冤报”,若是吴大震在编《广艳异编》时曾经见过《续艳异编》,便不当如是说。
     其四,根据类书收录情况考察,万历三十八年之前尚未有《续艳异编》,而其时《广艳异编》则已问世。前面我们曾经论及,《刘氏鸿书》中收有《广艳异编》14篇文字,其中有4篇是《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所共有的,它们是《军使女》、《王翘儿》、《宝母》、《李君》,如果在《广艳异编》之前已有《续艳异编》,《鸿书》的编者在注明所出时,不当注《广艳异编》而应注《续艳异编》。从《刘氏鸿书》收录这些篇目所注出处情况看,显然《广艳异编》成书于《续艳异编》之前,而且极有可能万历三十八年《刘氏鸿书》刊刻时,《续艳异编》尚未问世。
     根据以上考察,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即:《续艳异编》并非王世贞所作,吴大震编《广艳异编》时未曾经见《续艳异编》,所谓《续艳异编》只是《广艳异编》的选本,而且成书于万历三十八年之后。至于《续艳异编》究竟为谁所编选,具体成书当在何年月,我们尚可进一步研究。徐朔芳先生在《古本小说集成》的《艳异编·前言》中根据该书前署“玉茗居士汤显祖”的《叙》中有“戌午天孙渡河后三日”语,断言“此序及所谓‘玉茗堂批选’,显系伪冒”,因为“戌午为万历四十六年(一六一八),其时汤显祖已在两年前去世”[12]。徐先生的考证及断语极有说服力。我们认为,不仅那篇《艳异编叙》与玉茗堂批语是伪冒的,《续艳异编》整部书也是伪冒的,而作伪者很可能就是那位伪冒的“玉茗居士汤显祖”。可能他在伪冒汤显祖批点王世贞《艳异编》的同时,将吴大震《广艳异编》也抽选出一部分予以批点,附于《艳异编》之后。他虽没有明确地说《续艳异编》是王世贞《艳异编》的续集,但却给人以它就是王书的错觉。这与时下某些人在商品广告或商品交易中玩“傍名牌”、“打擦边球”的花样颇有类似之处。至于刊刻时间,当是在那位伪冒的“玉茗居士汤显祖”为《艳异编》作序之时,即万历四十六(1618)年。
     三、《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
     要知道《广艳异编》中某些作品是否“两拍”故事的来源,还必须弄清楚《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或称《情史》)的关系。因为我们发现,《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中很多作品内容相同,互相重出。据我们初步统计,两书内容重出的作品至少有106篇,而且集中在某几个部类之中。如《广艳异编》卷八“幽期部”8篇作品有7篇见于《情史类略》,卷九“情感部一”9篇作品全部见于《情史类略》,卷十“情感部二”13篇作品有9篇作品见于《情史类略》,卷十一“妓女部”14篇作品亦有9篇见于《情史类略》;而《广艳异编》中收录灵异鬼怪故事的“器具部”、“草木部”、“鳞介部”、“禽部”、“兽部”、“妖怪部”、“鬼部”等7部中则至少有45篇故事与《情史类略》重出,其中见于《情史类略》卷二十一“情妖类”的即有29篇之多。《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不仅许多篇目重出,而且有些篇目的文字也如出一辙,有明显被借用移植的痕迹。如《广艳异编》卷八《投桃录》,作品写南宋末刘尧举就试嘉禾时与船东之女之间发生的情事。这篇故事源自《睽车志》,《夷坚丁志》也载其事。但《投桃录》却对原作进行了改写和加工,与原作相比,不仅增加了很多故事情节和语言描写,并且改变了当事人刘尧举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将一个“为事不义”之人,改变为有情有义之人;另外还改变了故事的结局,将“至今未第”(《睽车志》)或“竟以不第死”(《夷坚丁志》),改为“遂及第”[13]。《情史类略》卷三《刘尧举》中的文字则与《睽车志》、《夷坚丁志》不同而与《广艳异编》完全一致[14]。而《初刻》卷三十二入话故事情节既与《广艳异编》中的《投桃录》相同,又与《情史类略》的《刘尧举》相同,以前就有研究者认它源出于《情史类略》。因此,对于这样一类故事,我们如果不能弄清楚究竟是谁移植了谁,不能弄清楚《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的关系,便不能了解“两拍”这类作品真正之所从出。
     我们认为,要解决这一问题,可以从作者生活时代的先后、《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成书时间的先后、他书收录情况以及作品中文字叙述等方面进行考察。
     首先,我们从作者生活时代先后予以考察。一般认为,《情史类略》为冯梦龙所编撰,冯梦龙生于万历二年(1574),卒于崇祯十五年(1642),而吴大震约生于嘉靖二十二年(1543),卒于万历四十年(1612)以前(参见本文第一节)。吴大震长冯梦龙三十一岁,他要移植冯梦龙的作品不是说绝对没有可能,但可能性较小,而冯梦龙移植吴大震作品可能性自然更大一些。
     其次,我们从类书收录情况予以考察。我们在前文曾经论及,《刘氏鸿书》中收有《广艳异编》14篇作品,这其中《幻狐》一篇便是《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所共有的,叙的是浙人蒋生行贾汉阳,与大别狐盘桓而得病,蒋某用同伴之计,通过赠送芝麻识得狐狸真形,后狐狸赠三束仙草,不仅为蒋生治好了病,而且助其娶得店东之女马小姐。这篇故事在《广艳异编》中篇名叫《蒋生》,在《情史类略》中叫《大别狐》[15]。《刘氏鸿书》卷九十一收录此篇故事,篇末明确注明出自《广艳异编》。这说明《广艳异编》中的《蒋生》很可能就是这一故事的祖本,而《情史类略》中的《大别狐》则可能是从《广艳异编》中移植稍加修改而成的。
     再次,我们根据《情史类略》的作品文字叙述考察,《情史类略》的编者确曾见过《广艳异编》中的作品。如《情史类略》卷三《江情》篇末云:“小说曰《綵舟记》。”[16] 这说明《江情》这篇故事的内容是来源于小说《綵舟记》,作者是将其改换标题后阑入自己书中的。而《綵舟记》正是《广艳异编》中的作品,载《广艳异编》卷八“幽期部”,写的是明代太原商人之子江情与福州守吴君之女之间的爱情故事。据我们所知,在整个有明一代文言小说集中,将这一内容署名《綵舟记》的唯有《广艳异编》。谭正璧先生在《三言两拍资料》中的“《醒世恒言》卷二十八《吴衙内邻舟赴约》”引《名媛诗归·吴氏女》后加按语说:“惟《情史》末多‘初官南京礼部主事’、‘有子凡若干人’二语,似别有所据。”[17] 谭先生的揣测一语中的,这两句话便是来自于《綵舟记》。顺便提及的是,谭先生在该按语中说:“《情史》卷三《江情》条,及《古今闺媛逸事》卷四《联舟缘》与《古今图书集成》卷三五一《闺艳部列传》二引《名媛诗归》,中间皆有删节,皆不及此(指《名媛诗归》卷二十八《吴氏女》)为详。”[18] 实际《吴氏女》也有删节,最详的还是这一故事的祖本《广艳异编》中的《綵舟记》。由于这一问题非本文讨论重点,兹不赘述。
     最后,关于《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中一些重出的故事究意是谁移植谁的问题,我们还可以根据它们成书时间先后予以考察。《情史类略》卷十四《花蕊夫人》:
     《续艳异编》载:云间舒大才,于麟德二年春,因访友,路遇美人,赓诗成契[19]。
     我们在前文中曾经论及,《续艳异编》非王世贞所作,它只是《广艳异编》的选本,刻于万历四十六年。《情史类略》中既出现《续艳异编》一书的书名,说明《情史类略》成书当更在其后。而这时吴大震早已谢世,绝不可能移植《情史类略》中的作品。又,《续艳异编》既为《广艳异编》的选本,《情史类略》引《续艳异编》则无异于引《广艳异编》,所以《广艳异编》与《情史类略》中互相重出而他书未见的故事,被“两拍”利用后谁应该是其来源和出处,或者说是其蓝本,则不言自明。
     四、《广艳异编》与“两拍”
     在厘清了《广艳异编》与《续艳异编》及《情史类略》的关系后,我们可以进一步探讨关于《广艳异编》是“两拍”的蓝本问题。
     我们之所以认为《广艳异编》是“两拍”的另一重要蓝本,是因为我们在研究中发现,《广艳异编》中有大量的故事见于“两拍”;“广艳异编”见于“两拍”的故事不仅数量多,而且有些还是唯有《广艳异编》收录而他书不见记载的,这说明凌濛初在编撰“两拍”时肯定参考过《广艳异编》,换言之,他曾以《广艳异编》为蓝本。现我们将《广艳异编》中有关的篇目按照“两拍”的顺序排列对照如下。
     1.《初刻》卷五《感神媒张德容遇虎,凑吉日裴越客乘龙》:入话叙弘农令之女与卢生婚姻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七《定数部·卢生》;正话叙张德容与裴越客事,见《广艳异编》卷二之十八《兽部三·虎媒志》(其中算命老人“李知微”可能借自《广艳异编》卷之二十六《兽部一·李知微》)。
     2.《初刻》卷七《唐明皇好道集奇人,武惠妃崇禅斗异法》:正话叙罗公远与武惠妃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五《仙部三·罗公远传》。
     3.《初刻》卷九《宣徽院仕女秋千会,清安寺夫妇笑啼缘》:入话叙刘氏子背女尸终成夫妇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六《徂异部·刘氏子妻》;正话叙拜住与速哥失里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九《情感部一·秋千会记》。
     4.《初刻》卷二十三《大姊魂游完宿愿,小姨病起续前缘》:入话叙李行修梦娶妻王氏之妹后果应验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七《定数部·李行修》。
     5.《初刻》卷二十四《盐官邑老魔魅色,会骸山大士诛邪》:正话叙会骸山老猿霸占妇女终被观音大士诛灭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二十七《兽部二·大士诛邪记》。
     6.《初刻》卷二十五《赵司户千里遗音,苏小娟一诗正果》:入话叙曹文姬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一《妓女部·书仙传》。
     7.《初刻》卷二十八《金光洞主谈旧迹,玉虚尊者悟前身》:入话叙李林甫遇道士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五《仙部三·李林甫外传》;入话叙卢杞遇仙女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四《仙部二·太阴夫人》;正话叙宋丞相冯京魂游五台山、悟其生前为玉虚尊者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二《梦游部·玉虚洞记》。
     8.《初刻》卷三十《王大使威行部下,李将军冤报生前》:入话叙吴将仕之子吴云郎为冤魂托生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九《冤报部·吴云郎》;正话叙唐贞元间河朔李生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九《冤报部·王士真》。
     9.《初刻》卷三十二《乔兑换胡子宣淫,显报施卧师入定》:入话叙宋舒州秀才刘尧举就试嘉禾时与船东之女情爱事,见《广艳异编》卷八《幽期部·投桃录》。
     10.《初刻》卷三十六《东廊僧怠招魔,黑衣盗奸生杀》:入话叙牛僧孺任闻县尉时有冤魂幻化怪物假手东洛客张生擒盗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九《冤报部·东洛客》;正话叙东廊僧因一时俗念引起魔障而遭遇许多恶境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三十一《妖怪部·宫山僧》。
     11.《初刻》卷四十《华阴道独逢异客,江陵郡三拆仙书》:正话叙唐江陵副使李君未仕时华阴道上遇白衣人秘授谜诀后皆应验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七《定数部·李君》。
     12.《二刻》卷五《襄敏公元宵失子,十三郎五岁朝天》:正话之二叙真珠姬元宵之夜为剧盗所拐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五《俶诡部·真珠姬》。
     13.《二刻》卷六《李将军错认舅,刘氏女诡从夫》:正话叙刘翠翠与金定生离死合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情感部二·翠翠传》。
     14.《二刻》卷八《沈将仕三千买笑钱,王朝议一夜迷魂阵》:正话叙沈将仕赴京听调堕奸徒骗局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五《俶诡部·王朝议》。
     15.《二刻》卷十一《满少卿饥附饱扬,焦文姬生仇死报》:正话叙满少卿负情另娶、遇糟糠妻鬼魂索命报恨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九《冤报部·满少卿》。
     16.《二刻》卷十三《鹿胎庵客人作寺主,剡溪里旧鬼借新尸》:入话叙刘监税子四九秀才之妻郑氏死后魂魄附身养娘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三十三《鬼部一·鬼小娘》。
     17.《二刻》卷十四《赵县君乔送黄柑,吴宣教干偿白镪》:入话叙夫妇设圈套骗钱财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五《俶诡部·临安武将》;正话叙宣教郎吴约中美人计事,见《广艳异编》卷十五《俶诡部·吴约》。
     18.《二刻》卷二十九《赠芝麻识破假形,撷草药巧谐真偶》:正话叙浙人蒋生与大别狐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三十《兽部五·蒋生》。
     19.《二刻》卷三十《瘗遗骸王玉英配夫,偿聘金韩秀才赎子》:正话叙女鬼王玉英与福清韩秀才事,见《广艳异编》卷之三十二《鬼部一·王秋英传》。
     20.《二刻》卷三十三《杨抽马甘请杖,富家郎浪受惊》:正话叙杨望才擅法术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四《幻术部·杨抽马》。
     21.《二刻》卷三十四《任君用恣乐深闺,杨太尉戏宫馆客》:正话叙宋太尉杨戬馆客任君用与杨家姬恣意欢昵而被杨戬施以宫刑事,见《广艳异编》卷之十五《俶诡部,杨戬馆客》。
     以上《广艳异编》中的故事见于“两拍”的计有29篇,涉及二十一卷。我们认为它们都是“两拍”中有关故事的来源,但具体情况又有所不同。
     (一)这些作品中有些是唯有《广艳异编》收录而他书不见记载的。如《二刻》卷十三,入话叙福州黄闾刘监税子四九秀才娶郑司业明仲女为妻,死后魂魄附身于养娘,直到刘秀才死后才离去。这一故事至今研究者们仍不知它出自何处。其实就是来自《广艳异编》中的《鬼小娘》,作品中地名、人名、故事情节一模一样。像这样他书未见记载、唯有《广艳异编》收录的作品,一般来说应是“两拍”故事的来源。
     (二)有的作品虽然前人有过一点记载或线索,但极其简略,《广艳异编》的作者经过改写加工,无论是内容或情节都较原作大大丰富,实际上已完全成为一部新的作品,而凌濛初也没有花费太大力气就将其阑入自己书中。如作为《初刻》卷二十八《金光洞主谈旧迹,玉虚尊者悟前身》正话来源的《玉虚洞记》,这篇故事在宋人的《孙公谈圃》中有一点线索,但原文仅60字,根本没有故事情节,而《玉虚洞记》将其延展至近2000字,增加了大量的情节描写、场景描写与人物对话描写,从而使它成为一篇与原作完全不同的新作品。凌濛初仅稍作润色即将其作为《初刻》卷二十八的正话。为了说明两者关系,我们不妨比较两段文字。
     《广艳异编》卷十二《玉虚洞记》:
     忽闻清磬一声,响于林杪。公举目仰视,见松阴竹影间,有飞檐画栋。遂穿云踏石,历险登危,寻径而往。但闻流水松风,声喧于步履之下。渐林麓两分,峰峦四合。行至一处,溪深水漫,风软云闲。下枕清流,有朱门碧瓦。门悬白玉牌,牌金书“金光第一洞”五字。公见洞门,知非人世,惕然不敢进步。
     《初刻》卷二十八正话:
     忽闻清磬一声,响于林杪。冯相举目仰视,向松阴竹影疏处,隐隐见山林间有飞檐碧瓦,栋宇轩窗。冯相道:“适才磬声,必自此出。想必有幽人居止,何不前去寻访?”遂穿云踏石,历险登危,寻径而走。过往处但闻流水松风,声喧于步履之下。渐渐林麓两分,峰峦四合。行至一处,溪深水漫,风软云闲。下枕清流,有千门万户。但见:嵬嵬宫殿,虬松镇碧瓦朱扉。寂寂回廊,凤竹映雕栏玉砌。玲珑楼阁,干宵覆云,工巧非人世之有。岩畔洞门开处,挂一白玉牌,牌上金书“金光第一洞”。冯相见了洞门,知非人世,惕然不敢进步入洞。
     从以上两段作品比较可以看出,《初刻》只加了一段人物独白,其余文字非常接近。像这样文字与“两拍”非常相近的作品,当然应该是“两拍”作品最直接的来源。
     (三)《广艳异编》与“两拍”互见的这些作品有的虽然也见于他书,但《广艳异编》成书时间在前,而他书刊刻在后,所以“两拍”中有关篇目故事的来源应该是《广艳异编》而非他书。如《二刻》卷二十九《赠芝麻识破假形,撷草药巧谐真偶》中正话所叙蒋生与大别狐事,以前有研究者认为出自《情史类略》,在前文中我们已证明,《情史类略》是万历四十六年之后问世的,当时吴大震早已不在人世,是《情史类略》的编者移植了吴大震《广艳异编》中的作品,所以我们只能认为《二刻》卷二十九的正话是出自《广艳异编》中的《蒋生》。作为《初刻》卷三十二入话的《投桃录》与《情史类略》卷三《江情》情况同此,前已曾论及,此处不赘。再如,作为《初刻》卷二十四《盐官邑老魔魅色,会骸山大士诛邪》正话来源的《大士诛邪记》,其情况也是这样,它既见于《广艳异编》卷二十七,又见于《续艳异编》卷十二,文字没有任何差异。前文我们已论及,《续艳异编》是《广艳异编》的选本,成于万历四十六年,所以《初刻》卷二十四正文的蓝本应是《广艳异编》。《大士诛邪记》也是一篇稀见的作品,我们不妨比较两段文字,以见它与“两拍”的关系。
     《广艳异编》卷二十七《兽部二·大士诛邪记》:
     洪武间,盐官会骸山中有一老道,缁服苍颜,幅巾绳履。居常恂恂,恢谐则秀发如泻。虽不事生业,而日常醉歌于市间。歌毕长舞,或跳水,或缘枝,宛转盘旋,惊鱼飞燕,莫能过也。又且知书善咏,尝与登游文士相赓歌焉。山居熟识者虽以道人呼之,而心甚疑议,然卒莫能根究其实也。一日大醉,索酒肆中笔砚,题《风》、《花》、《雪》、《月》四词于石壁,阅者称赏。后见墨迹渐深,磨涅不能去,人又怪之。词并录左。其一:“风袅袅,风袅袅。冬岭泣孤松,春郊摇弱草。收云月色明,卷雾天光早。清秋暗送桂香来,极夏频将炎气扫。风袅袅,野花乱落令人老。”其二:“花艳艳,花艳艳。妖娆巧似妆,锁碎浑如剪。露凝色更鲜,风送香尝远。一枝独茂逞冰肌,万朵争妍含醉脸。花艳艳,上林富贵真堪羡。”其三:“雪飘飘,雪飘飘。翠玉封梅萼,青盐压竹梢。洒空翻絮浪,积槛耸银桥。千山浑骇铺铅粉,万木依稀拥素袍。雪飘飘,长途游子恨迢遥。”其四:“月娟娟,月娟娟。乍缺钩横野,方圆镜挂天。斜移花影乱,低映水纹连。诗人举盏搜佳句,美女推窗迟月眠。月娟娟,清光千古照无边。”
     《初刻》卷二十四正话:
     且先听小子《风》、《花》、《雪》、《月》四词,然后再讲正话。“风袅袅,风袅袅。冬岭泣孤松,春郊摇弱草。收云月色明,卷雾天光早。清秋暗送桂香来,极夏频将炎气扫。风袅袅,野花乱落令人老。”(右咏风)“花艳艳,花艳艳。妖娆巧似妆,锁碎浑如剪。露凝色更鲜,风送香常远。一枝独茂逞冰肌,万朵争妍含醉脸。花艳艳,上林富贵真堪羡。”(右咏花)“雪飘飘,雪飘飘。翠玉封梅萼,青盐压竹梢。洒空翻絮浪,积槛锁银桥。千山浑骇铺铅粉,万木依稀拥素袍。雪飘飘,长途游子恨迢遥。”(右咏雪)“月娟娟,月娟娟。乍缺钩横野,方团镜挂天。斜移花影乱,低映水纹连。诗人举盏搜佳句,美女推窗迟月眠。月娟娟,清光千古照无边。”(右咏月)
     看官,你道这四首是何人所作?话说洪武年间,浙江盐官会骸山中有一个老者,缁服苍颜,幅巾绳屐,是个道人打扮。不见他治甚生业,日常醉歌于市间。歌毕起舞,跳木缘枝,宛转盘旋,身子轻捷,如惊鱼飞燕。又且知书善咏,诙谐笑浪,秀发如泻。有文士登游此山者,尝与他倡和谈谑。一日大醉,索酒家笔砚,题此四词在石壁上,观者称赏。自从写过,墨迹渐深,越磨越亮。山中这些与他熟识的人,见他这些奇异,疑心他是个仙人,却再没处查他的踪迹。日日往来山中,又不见个住家的所在。虽然有些疑怪,习见习闻,日月已久,也不以为意了。平日只以老道相呼而已。
     从以上文字比较可以看出,凌濛初只是将《大士诛邪记》有关文字稍作敷衍润色,次序稍作调整,便变成自己的作品,就连原作中的词也一字不拉地予以袭用。
     (四)《广艳异编》某些部类中辑自前朝的作品,它们在文字方面与原作没有多少区别,但它们是被编者从不同的书中或同一书的不同的卷帙中搜集汇辑到一起的,这些部类中的作品大量集中地出现在“两拍”中,我们认为,凌濛初可能即是以这些作品为蓝本,而不是直接取材于原书。因为他既然已经接触了《广艳异编》,且从中移植了不少作品,而对于这些辑自前朝的作品来说,他也就不会舍近而求远、避易而就难,不直接利用手边已有的成果,而再花力气从原书中取材。如《广艳异编》的《俶诡部》8篇作品即有5篇内容出现在“两拍”中,而“情感部”、“定数部”、“冤报部”、“鬼部”的内容出现在“两拍”中的也不少,我们认为,“两拍”中与之有关的故事便可能是以它们为蓝本的。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吴大震的《广艳异编》是凌濛初“两拍”的另一重要蓝本。《续艳异编》非王世贞所作,它是《广艳异编》的选本,“两拍”中某些被认为源自《续艳异编》的作品实际来自《广艳异编》。《情史类略》成书较晚,其中一些曾被认为是“两拍”来源的作品系从《广艳异编》中移植而来。《广艳异编》中有很多稀见的小说资料,不少为“两拍”所取材,其中某些作品被凌濛初稍加润色即阑入书中,是“两拍”的直接来源。
     注释:
     ① 《明代杂剧总目》、《明代传奇总目》、《古本小说集成·广艳异编前言》、《续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均谓吴大震字东宇、休宁人,误。今检《广艳异编》卷首有署“东宇山人吴大震”所作《自序》一篇,知东宇为大震号,非字也;卷首《凡例》每则冠以“延陵生曰”四字,知“延陵生”亦大震所自号。“印月轩主人”见《广艳异编》各卷卷首下端署名。检康熙《徽州府志》卷之十一《选举志下·恩荫》:“吴大震,以子之俊赠知县。”(乾隆《歙县志》卷之十《选举志下·恩封》同)又检吴之俊所作《狮山掌录》卷首朱长庚《读狮山掌录》跋文,中有“盖余入武强(按,时吴之俊任武强知县)不浃曰,先生垂示《掌录》及其先尊人延陵生稿”语,知吴之俊父吴大震即《广艳异编》作者吴大震,非同名同姓者;其籍贯为歙县,而非休宁。
     ② 按,《刘氏鸿书》卷首有署“万历庚戌岁仲冬月之望大泌山人李维桢撰”、“万历庚戌岁除前二日澹园居士焦竑书”、“万历辛亥孟夏日弟汤宾尹书”、“万历辛亥春王正月未剑斋识”四篇序文,据此可知其最终成书年月。
     ③ 按,这十四篇故事在《刘氏鸿书》中的卷数及篇名是:第三十卷《陆生》、《黄绣袄子》,第三十二卷《飞天夜叉》,第三十三卷《孙元弼》、《严武》,第三十八卷《王翘儿》,第七十八卷《诳金》、《水珠》,第七十九卷《宝母》,第八十六卷《白衣人在店》,第九十卷《虎头》,第九十一卷《幻狐》、《瘿猱》。《广艳异编》中与其相应的卷数及篇名分别是:卷四《陆生》、《魏方进弟》,卷三十五《薛淙》,卷十九《桃英》、《军使女》,卷十一《王翘儿》,卷二十《水珠》、《宝母》,卷十七《李君》,卷二十八《笛师》,卷三十《蒋生》,卷十六《刁俊朝》。
    【参考文献】:
     [1][4] 吴之俊.狮山掌录[M].卷首朱长庚.读狮山掌录[J].万历四十四年刻本.
     [2] 吴之俊.狮山掌录[M].卷首.自序[J].万历四十四年刻本.
     [3] 吕天成.曲品[M].卷上,中国古典戏曲研究院编.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C].第六册,第218页,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版.
     [5] 吴大震[M].广艳异编.[C].卷首.广艳异编序[A].古本小说集成[C].第145册,第1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6][11] 吴大震.广艳异编[C].卷首.凡例[A].古本小说集成[C].第145册,第2、4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7] 新镌玉铭堂批点续艳异编[C].见古本小说集成[C].第480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8] 新镌玉铭堂续艳异编[C].卷十三.鬼部·王秋英传[C].古本小说集成[C].第480册,第179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9] 参见郑利华《王世贞年谱》[C].“万历十八年庚寅”谱[A].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10] 吴大震.广艳异编[C].卷之三十二.鬼部一·王秋英传[A].古本小说集成[C].第147册,第134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12] 新镌玉铭堂批点王弇洲先生艳异编[C].卷首徐朔方.前言[A].古本小说集成[C].第477册,第1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13] 吴大震广艳异编[C].卷八幽期部·投桃录[A].古本小说集成[A].第145册,第330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影印本.
     [14] 情史类略[C].卷三.情私类·刘尧举[A].明末刻本.
     [15] 情史类略[C].卷十二.情媒类·大别狐[A].明末刻本.
     [16] 情史类略[C].卷三.情私类·江情[A].明末刻本.
     [17][18] 谭正璧.三言两拍资料[C].(下),第51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
     [19] 情史类略[C].卷十四.情仇类·花蕊夫人[A].明末刻本.
    原载:《复旦学报》2005年第5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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