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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剑:向世界屋脊捧出东方哈达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徐剑 参加讨论

    1、二十年痴迷青藏
    记者:作为一个军旅作家,您是怎么想到要写一部“中国青藏铁路全景实录”式的作品的?
    徐剑:这本身就是一个谜,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无法言喻。好像我对西藏的迷恋、了解和所有的历史、人文、宗教、民俗知识的贮存,都在等待《东方哈达》这部书。2002年春天,中国作家协会决定派作家采访四大工程,将国字第一号工程青藏铁路的采访写作任务交给我,并确定为重点扶持作品时,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原来我在过去20年的岁月里所拥有的西藏情缘和对青藏高原的痴迷都是为了写《东方哈达》这部书而准备的。我好像一直都在等着写青藏铁路这部大书,等了整整20年。
    记者:20年等一部书,是什么样的情缘让你如此关注西藏?
    徐剑:这要得益于一位老将军———原西藏藏族自治区第一书记阴法唐。1985年他从西藏调到二炮任副政委,我那时恰好当党委秘书。他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我对他很好奇,听他讲了许多关于西藏的神秘而又非常有趣的民族、历史、宗教、风情的奇闻奇事,还有十八军进藏的非凡历程。从此我对西藏一片神往,并做了许多西藏人文知识的积累和准备。这样,一去了,此后再也无法割舍。
    2、寻找灵魂的高地
    记者:你一共去了几次西藏?最长的时间是在西藏生活了多久?
    徐剑:我一共去了8趟西藏。因为在阴法唐身边工作的缘故,他一进西藏就喜欢带我去。因此我走遍了除墨脱和阿里之外的所有的藏地,最长的时间是在西藏呆了两个多月,不停地采风。1990年第一次进西藏,就是柴达木———格尔木———昆仑山———可可西里———今天的青藏铁路线走进去的。去青藏高原的头天晚上,我在格尔木城里一夜未眠,心里充满了恐惧,真有一点风萧萧兮昆仑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忧虑。担心自己把骨头扔在青藏高原上。可是一踏上莽昆仑,走进空阔无边的可可西里,蓦然觉得自己走进了一片如意的高原,走进了命运的福地。
    记者:西藏在你心目中意味着什么?它最打动你的是什么?
    徐剑:因为那次进西藏之前,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磨难,处于命运的低潮。可是当我从西藏回来后,突然发现人生从此顺了,可谓否极泰来,以后去一次顺一次,越去越顺。开始我也很迷惑,一直叩问自己,怀疑真的是神山的护佑,是圣湖的惠赐。但最后找到了诠释的答案,那就是,如果你是一个忧伤的人,面对那片净洁的土地,你会一丝杂质也没有,你会觉得人生可以如此的纯净;如果你是一个傲慢的人,当你面对昆仑山的伟岸,你会觉得人是多么的渺小,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果你是一个迷茫的人,你看一看在路边朝圣的信徒,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三步一磕,就为了心中的一个信念、一个理想坚定地前行着,你也会为了自己的理想、信念走下去,找回心中的精神支柱。
    因此,西藏最打动我的就是它的高度,一种生命极限的高度,一个民族精神的高度,还有一种文学高度。在那块土地上,我们可以寻找回我们已经丢失已久的一种精神、一种境界、一种价值、一种信念、一种执著、一种虔诚、一种真挚。所以说,寻找一个民族的精神海拔,青藏高原也许是最后的高地。
    3、与两位专家相见恨晚
    记者:青藏铁路的建设历程,用简单的语言描述,是怎样的一个历程?
    徐剑: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世纪的青藏铁路大梦。世纪梦想,几上几下。第一个追梦的人是孙中山先生,他曾担任过中国第一任铁路总监。他梦想中的青藏铁路终点站是翻越喜马拉雅山南坡,直抵达旺。随后,毛泽东从上世纪50代年代末就在遥望青藏。到了1974年,这位垂垂老矣的东方伟人仍气吞江河地对尼泊尔国王说,将青藏铁路修过喜马拉雅山去。邓小平也曾望着沧海说,还是走青藏线好。可是这个世纪青藏铁路大梦,只有到了21世纪初,当国家的实力增强了,在中央第三代领导的集体努力下,辉煌的青藏铁路大梦才终于变成了现实。
    记者:与写小说不同,这部报告文学作品最基础的一步就是采访,你一共采访了多少人?
    徐剑:2004年晚秋,北京的天气开始变冷了,我做完了所有的采访和文案工作,开始动笔写这部书,将采访本摊在书案上一看,整整记录了厚厚的5大本。粗略地统计了一下,从大大小小的指挥长到普通的各省筑路民工,我居然采访了近三百人。在可可西里的那次采访,因为海拔高,压力大,我带上去做记录的“英雄”牌钢笔和派克笔,都在不停地大滴大滴地“流泪”,就连“东芝”牌笔记本电脑也不灵了。最难忘的是那天晚上十点半钟,我在采访中铁十二局青藏指挥部医院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时,突然停电了,我们就坐在可可西里的暗夜中谈。狂风掠过,围墙外边有苍狼的长嗥,她却始终非常淡定地谈着。这位女护士的丈夫是一个大款,她家里有豪宅香车。可是爱情疲惫了,婚姻面临七年之痒,她便瞒着丈夫上青藏高原来寻找爱情的纯粹和高度。和丈夫突然分开了,天各一方,便可以从昆仑山上来审视自己的爱情。开始可可西里不通电话,她觉得心中的思念也就拉长了,送病号下山时,到了有信号的地方便抱着手机煲电话,一个月五六千元的工资扔给了中国电信不算,还让丈夫续卡。最后爱情“煲”好了,丈夫带着4岁的女儿上昆仑山来看她。
    记者:面对从将军、部长到筑路工人等不同的采访对象,给你压力最大的是哪一次?
    徐剑:将军、部长和筑路工人给我的压力都不大,因为我太熟悉他们了。给我压力最大的恰恰是两个专家,一个是中国第一位高压病院士吴天一教授,一个是青藏铁路的首席冻土专家张鲁新。采访前,我已经做了大量的案头准备工作。从北京飞到西宁,一下飞机,我就打电话联系,可媒体轰炸吴院士太多了,老人家已经烦了。青藏铁路办的同志联络后,老人家不干,我接过电话说了三句话:第一,我第一次上青藏高原有一种奔赴刑场的感觉;第二,我采访过青藏公路总指挥慕生忠、川藏公路总指挥陈明义;第三,我是中国作家协会派来的,作家的视角与记者截然不同。吴院士于是欣然接受了我的采访。我们从上午十点一直谈到晚上七点半。张鲁新教授性格清高狷介,开始一边做课题一边与我谈,有点怠慢之嫌。我就从他最喜欢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版本谈起,结果在昆仑山下相见恨晚,他放下工作,与我整整谈了两天。
    记者:有些场景你不一定都在场,如中央领导会见西藏专家的那一幕,这不是文学想象能达到的吧?
    徐剑:报告文学的事件、情节、场景是绝不允许虚构的,但这并不等于拒绝文学的描写,包括小说的、随笔的、散文的和诗歌的很多文学手法都可以介入和使用。尽管一些高层决策和会见场景,作家不在现场,但完全可以采访到当事人,通过他的描述,拿到第一手的材料,同时还有讲话稿,可以作文学生动精彩的叙述,可这与想象完全是两码事。如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作家通过想象达到了,那就犯了非虚构文学的大忌。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非虚构文学其实是一种难度很高的文体,是一种纯知识分子的写作,需要作家的眼光、学养、胆识和文学才情。
    4、写青藏铁路字字千钧
    记者:作品采用了“上行列车”、“下行列车”的章节结构,为什么要这样?
    徐剑:中国作家的文本意识并不是很强,报告文学作家尤甚。有人认为,一部纪实或报告文学作品,只要题材抓得好,就胜券在握了。其实不然。很多纪实或报告文学作品都因为作家不太讲究章节的结构,也不注重叙述的感觉和轻重,大多是一种新闻体的叙述,文学含量不高。我坐上西去的上行列车,往昆仑山方向疾驶而去,途中遭遇了一列列从昆仑山下开来的下行列车,一个灵感陡然而起,何不用上行列车和下行列车的结构来编织青藏铁路的工程,用铁路的骨骼来构建自己的心血之作。凭着第一感觉,我便感到上行列车和下行列车的结构,是《东方哈达》这部书最好的载体和表达形式了。于是,文学的生命力在于对人的情感世界的关注,就在这一瞬间升华了。大写的“人”和“人”的情感,成了我这部著作的核心,在上行列车中,我用了三条线索在写人:第一条线索就是几代国家领导人的青藏梦;第二条线索是各个一线指挥长的风采;第三条线索是普通人的梦,包括那些最普通的青藏铁路建设者对生活的期盼。下行列车则是将青藏铁路沿线风尘和冷冻下的史诗、宗教、风情、风光发掘出来。因此,我通过古代和近代的两个女人———文成公主与藏女西原在人类历史中的交错来叙述,来彰显这条铁路所凝聚的历史意义。最终说明的就是这条铁路不仅仅是一条铁路,更是沟通之路、文明之路、发展之路。
    记者:60万字的成书稿,你写了多少次?写作中感觉最困难的是什么?
    徐剑:我写了43次。写作中最困难的事情是几乎有一种撑不住的感觉,感到自己会被苍茫的青藏高原击倒了。尤其是写辛亥革命时清军的最后一名管带、一代湘西王陈渠珍的藏族爱妻西原跟着他与150名官兵走下青藏高原死于长安的那个夜晚,冥冥之中也要让我受一场磨难,写到凌晨四点,到西原患天花而死时,我的泪水怆然而下。当时,我想读者读到这里也会潸然泪下的,此刻,西原在长安的大雁塔下,已经埋了整整92年了。也许是因为太激动,禁不住冬日的寒凉,第二天早晨我便感冒了,输了四天液。现在我才感悟到,其实是从今天的青藏铁路沿线走过的这150名清军官兵的英魂让我经历了一场炼狱后,才可以写他们。
    5、坚硬的铁路与柔软的书名
    记者:在书中,“文成公主入藏”是你写得非常美的一段,为什么要加入这些历史故事的大篇幅描述?毕竟60万字在当今速读的时代已经算是鸿篇巨制了。
    徐剑:主要是因为修青藏铁路的故事,已经被平面和立体的新闻媒体轮番轰炸N遍了。虽然我的文学叙事的聚焦点一直瞄准了人的情感世界,但毕竟不够新鲜,而大唐帝国最强盛时代的文成公主,却是第一个将汉藏血浓于水的民族之情纽带拉起来的人,她从长安出发,沿着唐蕃古道,走了两年才到逻些(西藏拉萨)。我作为一千多年后的汉地作家,有责任有义务将他走过的唐蕃古道的驿程和走向搞清楚。将大唐帝国的公主在青藏高原的浪漫无边真实地复原给读者,让读者的阅读经历感受到与正史中忽略的大唐帝国公主最精彩的一面。仅这一章,我就花了5万字的篇幅。现在看来,确实能支撑这种历史的厚重感。
    记者:很多读者都说,《东方哈达》这个书名起得太好了,我想问问,它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徐剑:这部书一开始的题目是《铁流昆仑》,太硬了,我不满意。后来一位朋友给我出了个题目叫《连接黎明》,应该说,这个题目离我心中的感觉有些接近了。
    在这部书开始设计时,一闪念间,一个书名在我的脑袋里出现了———《地球哈达》。最后责任编辑说干脆就叫《东方哈达》吧。我给最坚硬的铁路起了一个最柔软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让你想象无限。你可以想象这条哈达、这条铁路,挂在珠穆朗玛峰上,连接了雪域高原和北京城。这是藏族人民献给祖国人民的哈达,也是祖国人民回赠给藏族人民的哈达。
    徐剑简介
    徐剑,云南昆明人。第二炮兵政治部文艺创作室主任,国家一级作家。著有《岁月之河》、《大国长剑》、《鸟瞰地球》、《水患中国》、《江南草药王》、《砺剑灞上》、《导弹旅长》、《麦克马洪线》(待出版)等作品,约五百余万字。先后获得鲁迅文学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图书奖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奖等全国、全军文学大奖二十余项。被中国文联评为全国百名德艺双馨的优秀青年文艺家,荣立二等功一次。
    采访手记
    今年7月1日,青藏铁路正式全线通车。而一本反映青藏铁路修建的报告文学《东方哈达———中国青藏铁路全景实录》也于近日出版。
    60万字的《东方哈达》一书是著名军旅作家徐剑亲自前往青藏铁路沿线经过近三年的采写完成的。徐剑表示:《东方哈达》反映的不仅是一条铁路的修建过程,它还展现了青藏铁路沿线特殊的历史、文化、民俗。
    第一次看到《东方哈达》这本书,是在华西村的采访行程中,当时,徐剑和我在一起。作为二炮政治部创作室主任的徐剑,其间不断接到媒体的采访电话,虽然之前他创作的《导弹旅长》曾引起过轰动,但这次他讲述最多的却是青藏铁路。拿到厚厚的《东方哈达》仔细品读,不禁令人暗中赞叹:这不愧为第一部完整展现青藏铁路修建历史的优秀报告文学,徐剑采取“上行列车”与“下行列车”交错并行的叙述结构,把历史和现实贯穿在一起。
    原载:《天津日报》2007年04月24日
    
    原载:《天津日报》2007年04月24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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