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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脉、人脉与国脉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张笑天 参加讨论

    人类还没有文字记载的史前时代,就充斥了许许多多关于水患和治水的传说,其中当然以诺亚方舟和大禹治水最为脍炙人口。诺亚方舟故事里的上帝并不可爱,为了惩罚罪恶的人类,居然不惜发四昼夜洪水,让亚当夏娃的子孙尽死泽国,得救者仅诺亚一家八口而已。大禹则更有人情味,为救百姓万民,治水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成为美谈。大禹这人很不简单,不记私仇家恨,他的父亲鲧奉尧帝之命,治水九年而无功,被舜帝处死于羽山,禹仍能接受舜的委任前赴后继,疏河道、通沟渠,终于成功,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英雄。有史为凭的李冰父子留下的都江堰水利工程,两千多年过去了,迄今仍是他们造福于人的丰碑。
    可以说,古往今来,人类得益于水,也受害于水。水患和水利是伴着人类的蹒跚脚步开始,一直走到今天,辉煌与灾难俱来,受惠与苦果同尝。
    水至柔,却又是可摧毁一切的残暴力量。你无法不对水产生敬畏之情。
    中国水系复杂、水网密集、水患频仍,却又是严重水荒的国度。如何利用有限的水资源,孙中山先生早在1924年“民生主义”讲演时,已首次提到建造三峡电站的构想,集防洪、灌溉、发电功能于一身。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国民政府还派出科学家去美国考察,并请美国大坝、水利专家萨凡奇帮助设计过蓝图,着实刮了一阵萨凡奇旋风,可惜最终因资金匮乏而流产,萨凡奇只在宜昌上游的拦河坝上造了几所房子而已。到了1963年,已经84岁高龄的萨凡奇仍念念不忘三峡工程,他对中国人很有信心,称赞“中国人有很多聪明人,不会把巨大的财富长期搁置不用”,他不能躬逢三峡修建之盛的遗憾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对中国同行说:“只是对于我,三峡已是一个失落了的美好而痛苦的梦境了。”
    萨凡奇的梦还是由中国人自己圆了。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多次视察长江三峡,以诗意描绘了“高峡出平湖”的壮丽图景,成了中国几代水利工作者的朝思暮想。而今天美梦终于成真,中国人从此敢于拍胸脯,自诩无愧为大禹的子孙。
    把几千年来特别是六十年来炎黄子孙治水的可歌可泣的事迹记录下来,这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本该由学界的专家们来完成,但这任务却落到了一批作家肩上。作家虽然在水利专业知识上有缺失,可他们有热情、有认同感,有同老百姓血脉相连的感情,又不乏艺术想象的翅膀,不经意间能把人带进一个五彩缤纷的水世界,使原本枯燥的水利史显现出无法排斥的魅力,戴上史与诗的桂冠。我深知他们创作的繁忙,可一经召唤,竟应者云集,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或采访、或重走大川大河,到如今,汗水凝固成这部洋洋大观的治水史诗。应当感谢这本书的策划者和作家出版社,他们功不可没。
    我的文学创作与水有缘,除了游历过祖国的名泽大川,我也曾扎下去,在当年的葛洲坝工程和后来的三峡工程深入生活。我采访过包括水利泰斗张光斗在内的诸多水利专家,也访问过当年各学科领域反对建三峡电站的反对派精英们,甚至前往美国去探访高达220米的胡佛大坝,后来写出了电影《木屋》《世纪之梦》,以及《滇池遐想》《抚仙湖奏鸣曲》《上善若水》等“涉水”文学作品。
    我对中国的大江大河有天然的情感依恋,并且对那些为规划治理它们、使之造福于人的水利工作者们始终怀有深深的敬意。
    中国太需要水,太需要干净的水,太需要绿色的水利工程了。特别是今天,当长江变成黄河,黄河变成泥河,淮河变成黑河时,这种感情来得尤为强烈。
    三十年来,中国以令世界惊叹的速度发达并崛起,我们却忽视了外国朋友的忠告,步他们痛苦的后尘,到底还是以牺牲干净的湖海江河为代价,换取了GDP的大幅攀升。直到醒悟过来,不得不每天做痛定思痛后的补救,以更高昂的代价还原自然的本色,谈何容易!
    看看中国辽阔幅员上的江河湖泊,没被污染的还能数出多少?也许只能在交通闭塞的角落去寻找。频发的洪水、泥石流,西南百年不遇的干旱,哪一样不与我们没有善待江河湖海有关?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提出了“一定要根治淮河”、“一定要根治海河”等口号,现在,当你面对劣五类水质的淮河时,你会作何感想?
    当政绩与GDP挂钩、当政绩与升迁息息相关时,纯净的水会渐行渐远,清醒过来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归根结底,清醒者不应当仅仅是上层和普通老百姓。李冰肯定不是个功利主义者,他就任蜀郡太守时已是耄耋之年,他没必要制造政绩,他已没什么升迁空间,人无所求品位自高。
    于是我觉得,《中国治水史诗》正逢其时,它虽不担负着教化和纠偏之责,当头棒喝一声的作用还是有的。
    2008年4月,我曾受邀参加都江堰的放水节。一个月后发生大地震,连二王庙都严重损毁了,而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宝瓶口等都江堰工程却安然无恙,令人感慨。我当时在一篇文章里提到了老子的“上善若水”,老子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其实老子是借水喻人,他所说的“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无疑是在告诫人们,其安身立命也该像水一样随遇而安,善于处低洼之地,心若止水。
    我们对大自然的水索取无度,人类难免遭遇报复。大自然无情又有情,不要让大自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惩罚和报复人类了。水是人类的命脉,水脉决定人脉,而人脉是国脉的根本。
    除了记录我们一代代人治水的丰功伟绩,如果说《中国治水史诗》能给大家提个醒,这已是额外的收获了。
    原载:《文艺报》2010年07月14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7月14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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