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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下崛起的“长治诗群”，近年来备受诗界瞩目。带着仰慕的心情，在《十月》杂志举办的第一届十月诗会暨“长治诗群”论坛上，我有幸亲近和了解这个诗意盎然的群体。这个群体当中，长着“国字脸”、有着和我一样在基层工作经历的金所军引起了我的注意。 打开金所军的诗集《纸上行走》(三晋出版社2010年6月出版)，一股清雅的墨香伴着古典韵味的诗句跃入眼帘：“秋辞里面有风／缓缓的∕微凉∕有韵∕大道直通……有色彩∕一片叶子变黄∕变冷∕把季节变成一件衣裳∕披在肩上”(《秋辞》)。诗人从秋天出发，变换的色彩和季节的深度感动着诗人眼睛，披在季节身上的衣裳也披在诗人身上，如空气一样舒缓流动，如草色一样枯荣更替，彰显着怀念的层次和柔软的质感。我曾写过《二十四节气》，对于秋天的妩媚、宁静、深沉等等特质我并不陌生，而诗人所军眼里的秋天，不仅仅是一个季节的名字，更是他挚爱的抒情对象，准确地说，那是他难以割舍的“情人”。他的“情人”是安静的，无私的向大地捧出金黄，有着令人炫目的光芒，有着令人敬畏的豁达。你看：“秋天站在树顶上∕阳光站在秋天上∕一声不响地空旷∕一声不响地金黄”(《秋天站在树顶上》)。读着这样清丽脱俗的诗句，我随时都可以体会到诗人的那种平和心态，我想这些诗句也是诗人心灵的自我写照。其实，这种平和的心态就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对于政务缠身扎根基层的金所军来说尤为重要，平淡中有“味”，“味”在自然中真真切切地流露。 “父亲的心比秋风还凉∕葬了老绵羊∕父亲咳嗽一声∕担起一担结霜的柴草返回家中∕走到半路歇息了一下∕顺便把左肩的伤心换到了右肩”(《秋分》)。面对“顺便把左肩的伤心换到了右肩”的情节， 我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乡下，想起落日里在地里劳作的老父亲。读到这里，我想，即使天下再坚韧的人也会忍不住潸然泪下。金所军的笔下没有宏大的苦难，他就以这样一种举重若轻的表达方式，将与苦难如影相随的坚忍刻画得既痛彻又达观。他似乎也没有多少奢望，只是真实地面对自己的生存空间，只在自己选择的路径上平静地书写。然而，在秋天必经的路上，诗人这种平实的讲述却是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的。 《纸上行走》分“纸上行走的秋天”、“纸上行走的光线”、“纸上行走的瞬间”、“纸上行走的花瓣”、“纸上行走的风”五辑，无论哪一种行走，都规整在纸上。诗人雷抒雁说所军的这种“行走”是表现轻重功夫，而我要说的是，他演绎着生命的另一种渴望和表达。在这本诗集里，我还喜欢像《门神》《北方铁》和《立春》等篇章，诗人金所军在庸常的世俗生活中不肯为尘埃所蒙蔽，他在太行山的牵引下，拥有了自己独特的美学情致和诉求方式。而这种美学情致和诉求方式，在我看来是一种难得的质朴和澄明。 “请给我阳光∕我睁开疲倦的双眼∕像小草感受微风的抚摸∕像一个穷苦的孩子∕手捧花花绿绿的糖果∕奔跑在向阳的山坡”(《阳光》)，由此我可以固执地认为，金所军是一位坚定的行者，他在大地行走，用坚实的脚步丈量土地的温暖，丈量节气和时令簇拥的欢乐和痛苦；在纸上行走，则是他生命的另一种行走，精彩、睿智、洒脱、辽远。诗人所获得的是常人所没有的精神力量，这种力量无形亦有形，影响着他自己和他所在的诗群。这样的行走是别样的行走，直抵心灵的故乡，力透纸背。 原载：《文艺报》2010年12月20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12月20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