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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与时代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张笑天 参加讨论

    文学当然是人类社会的精神财富,是文人对时代、社会和人生的思考,是作家对生活的解读、反思,对道德、情操乃至人性的艺术的提炼、概括。
    古往今来,文学被视为崇高,文人也因其作品的流传而受敬重。即使是文人自己,也向来自视清高,每每自命“清流”,这当然是与 “浊流”对应而言,又常被社会认同。究其原因,是因为作家们立志为社会、为人民代言,勇于揭露丑恶、鞭挞腐朽,歌颂善良、正义和崇高,他们有理由“自命不凡”。有的作家主观意图并非要使自己成为道德楷模,但他们作品中着力塑造的真善美的人物却是公众的理想化身,哪怕带有臆造、拔高的理想主义色彩,却没有人反感。因为它反映了读者对进步、民主、自由和善良人性的向往,符合人类共同信守的文化道德标准和审美需求。
    常有这样的例子,即便是无行的文人,或品行不端的作家,甚至是鸡鸣狗盗之徒,可他笔下赋予人物的往往是美好和崇高。这明显是一种分裂,文坛、艺坛绝不鲜见。这种看上去不符合逻辑的人格分裂,也从侧面印证了人们审美文化需求倾向之大,也未尝不是公众给于作家的客观压力,使你不得不“就范”,不能不“从善如流”。否则你就是过街老鼠。
    现在似乎有所不同了,有了可以结束“分裂”的迹象,容忍丑恶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于是以丑为美,以垃圾为黄金的作品悄然而生,有人称这是“合理的逆反”,于是充满解构主义的作品纷纷出炉,他们解构崇高,颠覆崇高,戏谑人类公德,挑战美好情操,代之以丑陋的人性,甚至是动物性,仿佛这种丑恶的东西才是作家创作的本源和实质,并称之为“回归”。
    姑且说它是“回归”,也是一种倒退向鸿蒙未化的“回归”。实用主义、享乐主义、拜金主义毒害社会和人心的后果不是显现了吗?在电视屏幕上,有人公开宣称“宁坐宝马车里哭,不在自行车上笑”,这是对人类社会普遍认同的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乃至审美标准的公然挑战和亵渎。
    有一位作家写了一部描写纯真爱情的小说,却被恶评为“唐吉诃德大战风车”,有人还搞了个问卷调查,据说有80%以上的受访者择偶的标准顺序是:一有钱,二有权,至于相貌、年龄、品行都无足轻重。
    也真就有为这种寡廉鲜耻者正名的小说相继问世!
    这样的文学还是大众文学吗?它还承载着教人向善、给人以光明希望和精神愉悦的使命吗?
    古今中外,经典大师们的传世之作,尽管他们立意之初并不一定有着什么伟大抱负,也未必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刻意要引导道德潮流,但当你受了作品的触动、感染和冲击之后,你不能不承认,它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主流,作家是站在潮头的,他们所具备的文化和精神素质,那是绝对可以与思想家媲美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凡是伟大的作家,都是伟大的思想家,体现在他作品中的先知先觉的思想内核,就是时代变革的精髓。
    当今的作家,还有多少人具备这种良好的素质?还有多少人追求和向往这种神圣?
    一个作家,一旦与时代脱节,就失去了时代精神,必然空虚,文章苍白无力也就是自然的了。有的人,本来是驰骋文坛的现实主义大家,曾几何时,他的作品却变成了浮光掠影的、萎顿的、无聊的、阿猫阿狗的东西,无病呻吟,展示丑陋;甚至热衷于写暴力、扭曲人性、大谈“诗就是驴叫”,标榜“写作为了赚钱,和摆地摊没两样”……更让人费解的是,他们已失去了对生活的火热情感,用一种灰暗的、世界末日的心态来看待人生,大写兽性、人不如兽,理想、正义、时代使命,统统成了他们嘲弄的对象。杜甫、白居易诗歌中渗透的关注人生、忧国忧民情怀,他们认为十分可笑,鲁迅也被称为“伪君子”,甚至骂他是“汉奸”。一切都颠倒了,在他们看来,世界一片漆黑,文学岂能瞥见光明?
    很难想象,这种心态下还能有佳作问世。
    当然,每个作家的生存的时代、环境、经历、教养各不相同,允许他们的作品有多样性,有自己的风格,但不可以脱离时代而成为虚无文学。纵观世界文学史,即使像巴尔扎克那样,被人逼着还债而关起门来写“债务小说”,他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并不妨碍他写出辉煌的巨著。在这里,钱和文学是分开的,为钱而写,作品却是严肃而不带铜臭的,卖字却不卖灵魂。
    狄更斯说起他所处的时代,称“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在作家眼中,好与坏并存,所以才要作家用笔来隐恶扬善啊!
    人是需要精神抚慰的,作家的神圣使命恰恰是用他的作品来满足受众的需求。好的作品可以给人疗伤,可以给人以慰藉,使人有精神的皈依、心灵的寄托。
    我绝不赞同空洞说教、为政治贴标签或图解政策。我们的文艺创作走过弯路,有过惨痛的教训。那时候审美价值是不能提的,惟一的标准是阶级斗争,今天回头看,令好多作家觉得赧颜,曾经红极一时的名家、名作,成为后来人们的笑柄。那时的写作是把自己装在框子里、套子里,用人物形象去阐释某种政治甚至是政策,还美其名曰“写中心、画中心”,是时代最强音。这是作家的悲哀、文学的痛,其实并非他们没有才华,只是人格被扭曲了,思想被格式化了,开出的必然是变异的花朵。也不必为此妄自菲薄,谁也不是神仙,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思想、道德的强制性标准,你的作品有过偏颇,你的人格有过缺失,都不要紧,谁也摆不脱时代的胎记。但勇于面对、敢于忏悔才是智者。巴金和夏衍都曾对自己在“文革”中当过“驯服工具”而懊悔,巴金甚至自批“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牛”,关键在于“觉今是而昨非”,他才能写出《随想录》以儆后人。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思想、道德和处世准则,不管怎么变,人类社会总是在进步的,中国亦然。
    面对变革与进步,文学的审美作用还要不要?思想启蒙还对不对?鲁迅精神是扬还是弃?鲁迅当年弃医从文,就立志从根上改良人生,改造国民性,他毫不讳言地称自已用文章当投枪、当匕首,他是冲锋陷阵的斗士。他用犀利的文章和锋利的笔,鞭笞丑恶、改造愚昧,他无情地批判没落、腐朽,却不忘在作品中渗透强烈的理想主义,鲁迅是时代的反叛者,又是未来时代的催生者,是始终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的作家,《阿Q正传》《药》最为典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对人民充满了爱,他坚持用崇高理想去影响读者,为青年引导人生。再看当年左联那些热血青年作家,都是自觉以天下为己任,把改造中国当成使命的,他们既是作家又是革命家,面对贫弱的中国,他们通过作品呐喊,个人荣辱与民族命运紧紧融合在一起,他们的作品当然有着鲜明的时代感。当今天有人挑剔他们的文章太过浅表化时,我们不妨宽容一些,他们代表的是历史的主流,他们是站在时代大潮的潮头上的弄潮儿,这种以时代为己任的文学精神是不朽的。
    回想改革开放之初,从伤痕文学、反思文学到寻根文学,应当说都是伴随着时代脉搏在律动的,一大批作家从思想禁锢中解放出来,以井喷一样的气势,创造了一个时代的文学繁荣。这是反映时代、服务于时代,也推动了时代的一次文学大潮,它为解放思想、破除迷信,促进反思、奋进开路,对全民族的浴火重生,起到了号角作用。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门窗打开,新鲜空气进来,垃圾也飘了进来,这是不容置疑的。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新的价值观、人生观、道德观都陆续登场,致使有些本来就是腐烂道德的再次粉墨登场。在文学圈子里,为其张目的各种旗号的文学流派也都应运而生。
    那么作家还要不要有与时代相匹配的文学理想、道德追求和时代审美精神了呢?必须承认,传统的理想、道德常常被边缘化了,于是文学理想开始沦落,它是沉渣泛起的没落道德的影子而已,又反过来加速它的腐化。过去称作家是人类灵魂工程师,现在还有光环吗?
    譬如对人性、民生的关注、关怀,有的作家往往是缺席的,倒不如网民来得清醒和激昂慷慨,网上浸透着正义的言论、主张,尽管有时失之偏颇或失度,但却代表着民心、民意和时代的意志,也可说是代表着时代主流意识的,我不知道它进入了多少作家的视野?进入了多少作家的作品?这样的时代,你还在写私人化的“喁喁私语”和“卿卿我我”,无视当下瞬息万变的社会,对此无动于衷,你事实上已被时代抛弃。
    作家即使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一员,也没有理由放纵自己,自甘堕落,那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用作品去贩卖它,你就有对世人“谋财害命”之嫌了。
    文学的滑落与上世纪90年代后文学批评的失语是有很大关系的。不是没有勇气发出自己的声音,就是拜倒在世俗(多种世俗)脚下,文学的两翼折其一翼不可,两翼俱损,还怎么奋翮腾飞?
    文学应不应该理想化?理想是对时代元素的提炼,理想绝不简单地等同政治,更不是“奉命文学”,而是对进步人类、民族精神的发扬光大。作家没有理想,他的作品就没有灵魂,作家不关注时代,他的作品就是抽走了灵魂的僵尸。
    我已年过七十,走过了50多年的创作之路,我为写作追求过、兴奋过、感动过、悲伤过、挫折过、成功过,我的文学生涯中,尽管有过许多挫折和痛苦,我都视为人生财富,痛苦和欢乐是我生命中的自我享受,惟一的标准是,我必须对得起读者。别人可以不喜欢我的作品,但我努力了,我是认真的、真诚的。即使是我受过严厉批判的作品,当年也是怀着敬畏之心的一种探索,也是严肃的。时代是最权威的裁判,事实不止一次证明了我付出的代价值得。我一直幸福着。
    现在有人喜欢说文坛浮躁,最危险的浮躁在于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清贫,抵挡不了文坛怪圈的诱惑和摆布。
    《易经》的最后一卦叫“未济”,指没有完成,表示大千世界还有缺憾,尚待完善。面对人类文明、国家进步、民族复兴,作家所能感知的一切,能表现的一切,也都是“未济”,文学繁荣的前景留给有使命感和责任心的作家的空间是无限广阔的。
    原载:《文艺报》2011年01月28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01月28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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